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山师阴微微笑着,“若真是那样,只怕现在站在这里的,也不会是禺山候与我。”
孟然之却是面色一暗,“若不是发生了那种事情,我们也无需这样。”
山师阴面上笑意不减,“若不是当初禺山候见死不救,也不有小臣的今天,小臣还要谢谢禺山候呢。”
孟然之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最终只能说了一个不像解释的解释,“我当时去晚了,那时候局势已定,为了燕国未来,我才建言杀你。”
山师阴笑脸盈盈,“禺山候不必如此,若是小臣当时在禺山候的位置上,只怕不只是建言,而是直接动手杀人了。”
孟然之听出山师阴话中冰冷,那意思便是说,“当初你不杀我,必定后患无穷。”
是孟然之的祸患,是武莫的祸患,更是燕国的祸患。
孟然之眼中吐出杀机无限,暗暗捏住剑柄。
“是了。”山师阴看出了孟然之的小动作,却突然挺直脊梁,直视孟然之双眼,“禺山候大可以现在一剑杀了我,今日禺山候可以忤逆大王意愿杀我这卑微之人,明日,是否便要上那太和殿上,大开杀戒?”
孟然之双目一凝,猛然拔出剑来,横在山师阴脖颈边上。
山师阴一把扯过剑锋,顶住自己咽喉,宛若癫狂,“杀我!反正,在丹霞与枫叔死去的那一夜,我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不如现在杀我!”
剑锋划破山师阴手掌,鲜血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孟然之被山师阴目光所震。
绝望,疯狂,深不见底的仇恨,这还是当初认识的山师阴吗?
太史殊这时赶了出来,望见周遭已经有人在望,眯眼说道:“主公,若要杀此人,越快越好!”
孟然之微微一怔,扭头看他,“那大王那里……”
太史殊急道:“大王还是个孩子,他懂些什么,主公是要做大事之人!”
山师阴哈哈笑着,“太史殊说的没错,杀了我吧。”
孟然之脸颊抽搐,白润推开围观人群冲了过来,将孟然之手臂握住,“主公!不可如此!这般杀他,主公可还是燕臣?”
浑身一颤,孟然之仰天长叹,终将长剑抽了回来,“山师阴啊山师阴,你变了。”语气之中满是失望。
山师阴随意将手中鲜血抹在身上,淡淡说道:“你们都说我变了,可你们谁问过我,经历了些什么?”
白润,太史殊凝眉沉思,孟然之有些发愣。
山师阴却没有再说更多,他背转身去,顺着朱雀大街朝自己的小窝,继续行去。他背脊佝偻,背影落在众人眼中,那是说不出的萧索。
不多时,山师阴回到自己住处。
他在城外的山师府邸已经化成了灰烬,如今他便在跃马桥边长期租了一间雅房。没有自己的田产,没有自己的家,他真正成了无根之萍,孤家寡人。
当山师阴推门而入,屋中已经跪了一人。
那人穿着九婴的制式黑衣,单膝跪在山师阴面前,恭敬说道:“门主。”
山师阴瞥了他一眼,与方才佝偻状态全然不同,他在这一瞬间便成了决人生死的一门之主。他随意凳上一座,从怀中拿出一块白帕包扎着自己伤口,“情况怎么样?”
黑衣低头说着,“九婴门中,听闻门主重掌家主,皆是纷纷响应,除了一些山师云的死忠之外,已经全部投诚,至于那些死忠……”
山师阴端详着自己手掌,淡淡说道:“冥顽不明,留之何用?诸位叔伯兄弟,也正好交了投名状。”
黑衣点头应下,继续说道:“今天跟踪门主的人,除了孟然之,独孤孝,王家,的手下,还有那几个苦行僧之外,还多了一人。”
山师阴继续包扎手掌,并不做评价。
那黑衣便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查过那人身份,是鬼见愁的天字号杀手‘烟雨蓑衣’。那人与千面交往甚密,极有可能是姜杉安排过来的探子。门主,我们是不是要……”他一边说着,一边那手指划过咽喉。
“天字号杀手,你能都不一定留得住人家,还说杀了?”山师阴嘴角一翘,“更何况花袍的意思很明显,他特意派了一个杀手,而不是千面来,便是说,他想要告诉我,他在观察我,但是他现在并不想对我下手。否则以他谋划的能力,你以为你们能够找到他安排来监视我的眼线?”
黑衣低头,“是小人愚钝。”
山师阴随意摆了摆手,“姜杉现在应该忙着收拾鬼见愁的烂摊子,我们也不必管他,他要看就让他看吧,知道我的消息,他也能放心一些。”山师阴单手撑着下巴,继续问道:“那件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黑衣点头说道:“消息已经送到山师春华手中。”
“很好。”山师阴双眼一眯,嘴角勾开弧度,“温柔乡是英雄冢,孟然之啊孟然之,你也是个英雄呢。”
第460章 对月笑侃山海誓
孟然之马上就要离开昌隆,山师阴划下道来,他也已经应下,便不能食言。所以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最多明日,他便应该披挂上阵。
所以这一日之中,他便东奔西跑。
与山师阴有许多事情需要安排一样,孟然之也有许多后手需要埋伏。
其实到了孟然之这个位置,他全然可以像是山师阴那边,将事情分派下去,自己根本不用亲自出头。更何况他手下还有白润与太史殊这些擅长谋划的人在,哪里需要他烦心太多?
不过,他确实是在烦心。
令他烦心的不是那些阴谋诡计,而只是不愿回家。
因为山师春华就在家中等他,他该怎么和她说明,自己将要远征?
兜兜转转,时光消磨,日升日落。
终究还是到了日暮时候,孟然之从户部出来,看了一眼夕阳,长长叹息。
孟纯这一天都陪在他左右,不解问道:“然之,你叹气做什么?难道是在担心那个山师阴搞天搞地?你尽管放心好了!”孟纯拍了拍自己腰间直刀,“这次去南境,有我在,定然能保你周全!”
孟然之看了孟纯一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拍着孟纯的肩膀,“你不明白。”
孟纯疑惑地瞥着脑袋,他略微思考片刻,恍然大悟道:“难道你是担心你若是走了,昌隆城里会被那武莫闹得鸡犬不宁?”孟纯连连摆手,“然之,你可不要这么担心,还有白润和太史殊在呢,虽然他们文弱了些,对付武莫也是绰绰有余了。”
孟然之连连摇头,“和你说了多少遍,要叫燕王。”
孟纯挠了挠头,哈哈笑着,“下次记得,下次记得。”
孟然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反反复复说了多遍,孟纯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惜这位心性率真的兄弟,是不会明白孟然之在忧心什么的。
两人骑马回府而去,孟纯在孟然之府外与他告别。
而孟然之则是在自家府邸之外站了半响,方才入得府中。
府中大小事情有三位管家打理的井井有条。这府邸原本便是当年孟林的大长秋府改造而成。这些年孟林年纪大了,孟然之便将府邸扩建改造,与孟林依旧住在一起。
或许朝中已经有不少人已经知道了关于他血脉的事情,但是在孟然之心中,唯有孟林才是他真正的父亲。
入的府中,大管家已经迎了上来,“少爷还是如往日一样,先去拜见老爷?”
孟然之点了点头,将腰间兵刃取下递到大管家手中,“父亲还是和往常一样,在梅花台中垂钓?”
大管家点了点头,“老爷吩咐了,叫我们不要去打扰他,等少爷回来了,径直去找他便是。”
孟然之不多说话,径直往梅花台行去。
这里的道路,他从小到大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如今快不行去,熟门熟路,并不需要多久。
比如同往常一样,孟然之远远便望见湖心梅花台,如今不是梅花盛开的时节,影影绰绰之中,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孟然之顺着延伸向湖心的石桥行了过去。
很快,他便行到梅花台上,见到孟林蜷在太师椅上打鼾,一如往常一样。
孟然之心中顿感温情,他在孟林身后坐下,从桌上取了一个苹果,拿小刀削了起来。他倒是想起来,自己好久没有给孟林亲手削个苹果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却不曾想孟然之刚刚开始削那苹果,孟林猛然吸了口气,却是从昏睡中醒了过来,“然之,是你来了?”
孟林没有回头,便已经问道。
孟然之微微笑着,轻声回应,“儿子给父亲削个苹果。”
“呵呵呵……”孟林笑得身子微微发抖,“倒是好久没吃你削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