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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国安部下降兵众多,结果一大半全反正成了太平军。为防被“友军”误杀,降兵降将们也很识趣,见到太平军过来就大呼他们降了,然后把手中的辫子高高举起,接着就拿出十二分的力气替太平军卖力追杀线国安手下那帮汉军来。
战场上的光头越来越多,清军变得越来越少。
太平军本就降兵众多,大伙之前都经历过投降这一幕,加上军团有命令下来,所以对于这些战场反正的清兵清将,太平军将领们也是见怪不怪。再加上全节、周国定、陆三香等降将和反正的清兵将领都是老熟人,于是也不用什么磨合,更不用什么戒备看押,直接就把降兵驱着去追杀清军去了,如此倒也省了太平军不少事。
线国安看到降将们一个个全摇身一变反正成了太平军,气得破口大骂:“这帮该死的汉人,果然靠不住!”
他却不想他线国安自个也是汉人,他祖上十八代都是汉人!
阿尔津也在破口大骂,骂的却不是汉人,而是部下那些蒙古兵,因为那些蒙古兵跑的比他快。
这当口兵败如山倒,谁也顾不上谁,想活命的满蒙骑兵一个个快速往南边跑。不论是满州人还是蒙古人,亦或是汉军绿营,都知道败局已定,这个时候要是落在后面,很快就会成为孤军。成了孤军的下场,不用拍脑门也知道,所以大伙谁都不肯成为最后一个,谁都指着友军能够拖住太平军。
线国安的座骑叫“反正”的一个降兵神射手给射中,没了战马的他在亲卫的簇拥下撒腿狂奔。五十岁的人了,身上肉也不少,跑起来却是飞快。周国定和万枝笔几次快要撵上他,又几次被他逃脱,气得二人牙痒痒。他二人一心要活捉线国安在太平军大帅那边露个脸,于是也发了狠,带着几百光头不依不挠的就咬着线国安不放,把个线国安也是弄得气急败坏,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一圈。
阿尔津逃的要比线国安轻松一些,毕竟他有马代步,线国安却是两条腿在跑。可阿尔津这会恐惧比线国安还甚,因为他不知道往哪跑,更要命的是,黄马白袍的马鹞子这会正领着人在奔罗托那去。
被包围的李本深看到自己的部下被太平军杀的毫无还手之力,心在不停的滴血。死去的清兵不但但是那些炮灰,也有很多是跟了他多年的老兵,一些他很看重的督标手下也被太平军所杀。
满蒙骑兵和线国安部的溃逃击垮了李本深,他瞬间变得老迈,眼神都变得有些模糊。
李本深的督标亲兵营一直围在他的身边,眼下,李本深已经没有办法再控制整个中军,唯一能控制的也只有他的督标亲兵营了。这些亲兵倒也忠心,哪怕四周的同伴越来越少,他们却仍紧紧保护着提督大人拼命往外突。
在太平军的“降者免死”声中,很多清兵丢下武器选择投降。就是老将高第也乖巧的带头跪地,刘芳名倒是为大清尽了忠,被瞎子李一锤砸烂了脑门。早就脱了官服,将一个死去士兵身上衣服扒下穿在身上的白广恩更是见机的快,一看有活路,顿时就大叫着要部下们投降。
第五镇、第十四镇、铁人卫,上万太平军组成的包围圈中只剩下李本深的督标亲兵营和不到千人的绿营兵在负隅顽抗。四周的太平军如铁桶般将他们合围当中,一个接一个的清兵被斩杀当场,面对死亡的威胁,李本深的亲兵队长终是哆哆嗦嗦的对他道:“大人,冲不出去了,都败了,没人来救咱们了……都完了……咱们降了吧!……”
听到自己的亲兵队长说要投降,李本深苦笑一声,既没有责怪他,可也没有同意,只是捏紧了拳头,一动不动的望着四周围攻上来的太平军。
高第出面劝李本深投降,白广恩也在劝,一些李本深的督标军官也在劝提督大人投降,可李本深就是不肯降。他不降,杀戮便还在继续,很多清兵不是被太平军杀死,而是被他们自己人践踏而死。
终于,当自己的亲兵也开始大量伤亡后,当自己的亲兵队长哭着跪在面前抱着他的腿时,李本深终于无奈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但所有人都知道提督大人这是投降了。
第645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
大败,让人无法接受的大败!
罗托的脸绿了,伊尔德的脸也黑了,广西巡抚陈维新的脸则是无比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如同死人般。
阿尔津、线国安、张勇都败了,李本深连逃都逃不出来。
三万大军就这么一败涂地了!
罗托咬紧牙关,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事已至此,他只能撤退保命去了,然而杀千刀的马鹞子却奔他来了。
罗托看到阿尔津和线国安猛冲太平军将旗时,心中还一阵激动和期待,可是那边结果还没出来,千里镜中却有个黄马白袍的家伙领着一众骑兵朝他所在之处直冲而来。
两三里地的距离,说不上远,也说不上近。马鹞子王辅臣手下只几百骑兵,这点人手直冲罗托将旗未免有些托大。可眼下,罗托的心却无比冰寒,因为前方除了几十个没头没脑的溃兵,根本没有一支能够抵挡马鹞子的兵马在!
怎么办?
广西巡抚陈维新急得额头渗出汗水,环顾左右,随他一同退往贵州都匀又一起回河池的桂林知府冯瑾,同知姚世泰、桂林分守道王延宾等人都是一脸惊慌,指望这帮文官能有什么退敌主意来,是想都不用想了。
罗托的身子微一哆嗦,宁南靖寇将军平生第一次有了畏惧之感。他的目光落在了同为宗室固山额真的伊尔德脸上。
伊尔德惨笑一声,没有说话,而是命戈什哈为自己牵过马来,然后便带着他自己的戈什哈和罗托的戈什哈向着马鹞子迎了上去。
伊尔德的勇敢让罗托有些愧疚,也有些脸红,但愧意很短暂,在伊尔德领着戈什哈为他去挡马鹞子时,他已翻身上马,七八个贴身护卫罗托的戈什哈也同时翻身上马。
“走!”
罗托狠狠的扬鞭抽向跨下的蒙古马,座骑吃痛不过,悲鸣一声,撒开两腿不顾一切向南狂奔。身后,宁南靖寇大将军的帅旗犹在,只是大将军人已不在。
“大将军!大将军!”
罗托跑得太快,也不带着他们一起走,广西巡抚陈维新和手下一帮官员全傻了眼,太平军骑兵又正朝这边冲过来,一下子全吓得惊声尖叫起来。他们毕竟不是武将,临危应对差了许多,性命危在旦夕之刻,不知道有所反应,只在那大喊大叫也是正常。
“别叫了,快走!”
广西巡抚陈维新倒底是带过兵的,沉得住气,见马鹞子离的不远,伊尔德不定能将他挡住,留给他们逃命的时间极其有限,便冲冯瑾他们喊了一声,然后翻身上马,紧随罗托身后逃去。
巡抚大人这一跑一叫,顿时让冯瑾他们清醒过来,于是一帮大小顶子忙各自去抢马,他们手下的那些官吏亲随也都乱了套,场面混乱不堪。可怜桂林知府冯瑾马术并不精练,又被太平军吓到,慌不择路,跑得太急,竟是一下从马上摔下。要不是手下两个亲随颇是忠心,赶紧扶他上马,要不然冯知府今儿恐怕就得命送于此。
同知姚世泰也是乱了手脚,没了分寸,好不容易上了马,结果座骑却和分守道王延宾撞到一起,于是两人双双落地,人未及站起,又被自己的座骑踏了一下,姚同知顿时疼得大叫起来。不想,这大叫惹得一个还没来得及走的罗托戈什哈大怒,见姚世泰如此无用,索性拔刀对着姚世泰的脖子就砍了下去。“噗哧”一声,手起刀落之下,姚同知的人头瞬间脱离了身子,鲜血直喷,惨不忍睹。两腿直伸了许久,身子才停止抽动。
这一幕,可把王延宾和那些没来得及跑的官吏吓住了,十数秒后,“啊”的乱叫起来,然后一轰而散。
王延宾更是连滚带爬,马都不要了。
那戈什哈收起长刀,蔑视的看了眼四散而逃的官员,嘟囔一句汉狗果然不经用,呸了一声便纵马飞奔。
……
伊尔德不能不领人来挡马鹞子,因为要是罗托死了,朝廷必会法办于他,便是他死了也会被抄家,到时候一家子老小就得发给披甲人为奴。保住罗托就能保住自己的家人,伊尔德没有别的选择,他只能用自己的命去换府上几十口人的平安。他是宗室不假,可不是黄带子,而是红带子,朝中可没人会替他这旁支觉罗说情。(作者注:红带子为老奴父塔克世叔伯兄弟子孙,称觉罗;黄带子为老奴子孙,称宗室。)
“汉蛮子,来啊!”
伊尔德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