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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刻求见高阿那肱把他比作鸡犬,暗自恼火,可听高阿那肱的意思,眼下这事做得好了,还有好处,心中稍安。转瞬想起一事,他又问:“可孙先生若做不好呢?”
“那你们也可升天了,只不过是另外一种方式了。”高阿那肱手掌轻摆,做了个斩的手势,神色中带分冰冷之意。
冉刻求瞠目结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孙简心跟在穆大人之后丈许,见穆大人从仙都殿内殿后门穿出,并不停留,沿着一长廊行去,一直沉默无声,只是行走间微风吹拂,有香气传来。
孙简心在仙都殿内,就闻到这香气,知道是穆大人身上的衣香。他暗自想到,我来邺城之前,对齐国宫廷内有所了解,宫中能让昌国侯都陪着小心的姓穆男子,算来算去只有一个叫穆提婆的,却不想是这种人物,想必是宫廷环境使然。却不知道我想见的那人……荣光无限下,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来邺城本抱有目的,但一直头痛如何实现,这刻处于宫中,对他实现目的倒有几分帮助,临近目标前,心中反倒有些不安。
宫城深深,里面的宫殿金碧辉煌,但看起来并无二样。寻常人若进了此处,只怕早就晕头转向了。孙简心却知道,行路虽是曲折,但总是北行,默算方位,暗想这是去宫城后宫的方向了。
又行了片刻,穆大人突然止住了脚步,并不回头道:“那个孙……什么,奴家看你人还不错,比起那冉刻求好些,因此想和你说两句。”
孙简心道:“穆大人请言。”他心中在想,此人身在高位,但居然对外人自称为奴,不见得是对人卑谦,想是习惯所致。
“这是宫里……宫里就有宫里的规矩。”穆大人轻叹幽幽道,“虽然有昌国侯赞许,祖侍中推荐,但若做错了事情,谁都救你不得。”
他说的昌国侯自然是高阿那肱,但孙简心才入邺城,根本不识哪个高官,那祖侍中又是哪个?
若是冉刻求在此,肯定一头雾水。孙简心微震,立即猜想,祖侍中?果然是他!原来他回到了京城,他竟推荐我入宫,难道是已猜到了我是哪个?
心中虽凛,孙简心却不动声色,轻声道:“谢穆大人提醒。”
穆大人似是一笑,淡淡道:“你果然不错,可不要像那冉刻求一样,不然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一会儿到了后宫,做你该做的事情,不该问的一句也莫要说,你要记得。”说罢,他长袖一拂,继续向前行去。
孙简心暗自瞥惕,知道穆大人看似漫不经心,却早将冉刻求厌恶他的表情看在眼中,他并不发作,显然是城府极为深沉,而孙简心当初看穆大人之时,心中却带分怜悯,这穆大人情感敏锐竟然察觉出来,这才有方才一说。
再行片刻,到了一朱红宫门前,穆大人径直而入,庭院深深,不知楼阁几许,穆大人吩咐宫人将孙简心带到一间房中,竟扬长而去。
孙简心坐在房中,并无丝毫不耐。
不多时,房门推开,一个大眼的宫女带着几个宫人竟抬着装满热水的木桶进房。
孙简心微怔,盘算她们用意时,就听那为首的宫女道:“请孙先生沐浴。”那宫女圆脸甜笑,倒是客气,看起来不但要请孙简心沐浴,还准备帮他更衣。孙简心哭笑不得,不想被召到宫中竟只是要洗澡。
可他处事随和,知很多事情多言无用,亦客气道:“沐浴无妨,在下素来喜欢自便,各位在门外等候如何?”
那宫女见他如此,好像想笑,但只是带宫人退出门外。
孙简心索性脱衣入了木桶,痛快地洗了个热水澡。等包裹浴巾出来,才想更衣,那宫女再次进来,命几个宫人抬着木桶出去,又让几个宫人抬着新的一桶热水进来道:“请孙先生沐浴。”
孙简心虽好洁净,闻言也有些发呆,半晌才道:“还洗?”
那圆脸宫女认真点头道:“不错。”见孙简心呆得甚至有些可爱,那宫女少了分拘束,低声解释道,“外人要见穆妃,都要洗上三遍,这是宫中的规矩,有劳孙先生了。”
孙简心笑笑,只好再入木桶。洗了三遍,换了崭新的衣服鞋袜后,他浑身都要飘了起来。
换下的衣服连同孙简心随身那包裹却被那圆脸宫女收起,只说出宫再还给他。孙简心只以为就可以去见什么穆妃,不想那圆脸宫女又帮孙简心梳理发髻,忙碌片刻,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好了。”
孙简心看看自己,感觉像个光鲜的鸡蛋,颇为好笑,还客气道:“有劳姑娘。”他心中暗想,这个穆妃不知什么人物,和穆大人有关系吗?这宫女这般慎重,想必是宫中规矩森然,点滴不敢做错的缘故,又想起穆大人所言,只感觉宫城虽是辉煌,但威严之下,快乐全无。
那宫女见孙简心和善,轻声道:“听说先生好像是个大夫?”
孙简心认真道:“不是像,而是本来就是。”
那宫女见状想笑,“可说实话,来这儿的大夫多了,偏偏就先生最不像大夫。”
“那像什么?”孙简心站起身道。
那宫女方才为孙简心梳理发髻,就一直在悄悄打量着他,闻言抿嘴笑道:“什么都像,可就是不像大夫。”
门外有人冷冷道:“宫中让你做事,可不是让你来乱嚼舌头的。”
圆脸宫女一听那声音,忙束手而立,吓得脸色煞白,话都说不出来,更不要说给自己分辩。
孙简心转头望去,见门外站个女子,眉目弯弯,容颜苍白,一张脸冷如冰霜,让人一见极不舒服。
那女子对那圆脸宫女道:“你多嘴多舌,我罚你……”她一开门,那圆脸宫女就浑身发抖。
孙简心见了,突然道:“这位姑娘这几日是不是咽喉疼痛,周身乏力?”
那女子微惊,忘记了惩罚那圆脸宫女,皱眉道:“你怎知道?又是这丫头乱嚼舌头说的?”
圆脸宫女想要否认,却又不敢,急得眼泪在眼眶中乱转。
孙简心微微一笑道:“姑娘误会了。她只是说最近宫中有很多姐妹不舒服,想问我几个方子为姐妹治病,因此,在下看姑娘的时候稍加留意,这才看出点问题。姑娘若不介意,不如让在下开个方子如何?”
那脸色苍白的女子冷哼一声,瞪了那圆脸宫女一眼,“就你多嘴。”话虽训斥,但已温和了许多。
圆脸宫女忙道:“奴婢再也不敢了。”偷看了孙简心一眼,满是感激,知道孙简心一番话无疑是为她解脱,同时又好奇这不像大夫的孙简心为何看病如此神准。
孙简心道:“姑娘这般症状,不知吃了什么药物?”
那女子略带烦心道:“还不是吃些清热消肿的药物,可几天了,也不见好。”
孙简心笑笑,“那可错了,姑娘这症状属于太阳伤寒症……病机表寒。”见女子不懂,孙简心解释道,“简单来说,这病就像冰包火,世人都知道灭火要清热,却不知道去火之前定要破冰的,你一味先是清热,就如在火外的冰层又不停地加冰,内火何日能去?因此治这病反要先服用药物去寒,冰破火自散。”
那女子恍然道:“原来如此。”
孙简心见她缓和了脸色,笑道:“姑娘若不嫌弃,在下想开个方子……”那圆脸宫女慌忙去取了笔墨,孙简心挥笔而就,将那方子先交给那圆脸女子保管,说道:“姑娘按方吃药,这病隔日就好,不过我们总要先做正事了。”
那女子回过神来,心中凛然,立即道:“不错,你跟我来。”她看了那圆脸宫女一眼,再不说什么惩罚之语,转身离去。
孙简心向那圆脸宫女眨眨眼睛,微笑而去。
圆脸宫女拿着那纸药方,知道是免除惩罚的药剂,心中感激,望着孙简心离去,暗自祷告:“这先生真是个好人,他把药方交给我,显然是帮我化解难题。他这般用心,只盼好人好报,莫要像以前那些大夫般……”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寒颤,摇头道,“不会,这先生医术好,人又好,定不会有事的。”她神色焦急,几欲落泪,就像看到孙简心一步步走向地狱般担忧。
那脸色苍白的女子带着孙简心穿过一条长廊,远远见到一阁楼,停下低声道:“冰儿多谢先生的诊方。”
她方才冷若冰霜,这刻突然缓和下来,却并非完全因为那药方,而是实在感觉孙简心这人和宫中之人完全两样,让人可放下成备。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原来姑娘叫做冰儿,好名字。”孙简心微笑道。冰儿心道,这孙先生倒真的和善,怪不得宫中虽严,那丫头也敢和他说笑。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