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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裕伸手一指慕容晚晴,喝道:“我命你杀了这个女子后,立即离开,不得有违!”
冉刻求心头震颤,立即转望慕容晚晴,失声道:“为什么?”
慕容晚晴心中苦涩,只能垂头不语。
冉刻求不等再问,脑海中竟奇怪地出现了几幅画面,那画面一闪而过,竟是他从来没有遇过的景象。
那画面中,张裕、张季龄、慕容晚晴均在一个灵堂……
陡然间倒吸了一口凉气,冉刻求失声道:“你是斛律明月所派的细作?你来这里,本是要对孙先生不利?”
慕容晚晴眼中闪过分惊诧,不想冉刻求竟也知道这点。
冉刻求更是错愕非常,只因为那种感觉突如其来,却根本不是他的记忆,而像别人的记忆硬生生地灌注到他的脑海之中。
难道这就是醍醐之术的效果?
可更让他吃惊的是——他从未想到过,一向信任的慕容晚晴居然是斛律明月的人。他一明白这个关键所在,立即明白了慕容晚晴一路跟随的用心,忍不住心中震颤。
就听张裕厉声喝道:“不错,她本是斛律明月的人,一直要对我们不利,你现在就杀了她!”
冉刻求身躯一震,望着慕容晚晴,表情复杂千万。
秋风萧瑟,淳于量看着天空中的落叶,临川公主却在看着孙思邈,紧张地等着他的选择。
在她看来,孙思邈根本不用选择。
三条路,正常人都选第一条路!而怎么来看,孙思邈都是再正常不过。
孙思邈闭上了眼,许久后才睁开,突然望向了临川公主。
临川公主心头一跳,竟感觉到浑身火热,她不知道孙思邈会怎么选,但敏锐地知道,他已经有了选择,而且他像有话要对她说。
“公主本不该来。”
临川公主一怔,立即道:“为什么?”
“因为这场戏里面,不会有梦。”孙思邈声音虽低,但很清晰——清晰得容不得梦的存在。
临川公主不解道:“戏……有梦?孙思邈,你究竟在说什么?”
淳于量又在咳,眼中也有分无奈之意。
孙思邈道:“每个人都有梦,每个人都有做梦的权利,在我看来,公主喜欢的不过是那个十三年前,还在做梦的孙思邈。”
“不是,绝对不是!”临川公主立即否定,“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
“是吗?你喜欢我什么?”孙思邈平静地问。
临川公主愣了下:“我喜欢你的痴情,我喜欢你的热血,我喜欢你为了柳如眉,不惜去死。”
“因此我说……你喜欢的不过是十三年前爱做梦的我。”
孙思邈淡淡道:“我现在也不痴情,也不热血,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改变自己的选择。”
“你骗我。”临川公主大声叫道。
孙思邈道:“我没有骗你,能骗你的只是你自己。其实你早就应该知道,你和我,本是在不同的世界……这场戏的结果已经注定。”
顿了下,一字字道:“你父皇绝不会为你,放弃他的决定,而淳于将军若不是早知你父皇的决定,如何会这般大动干戈?”
淳于量又在咳,他实在无话可说。咳嗽让他痛苦,但也让他暂时忘记更痛苦的抉择。
临川公主霍然望向淳于量,不信道:“父皇做了什么决定?”
淳于量没有回答,只是让自己蜷缩在貂裘中,想咳却没有咳。
临川公主一见他的表情,一颗心沉下去,她并不笨,只是她一直没有多想——很多人没想到结局,只是因为回避。
好像不去想,就不会有那种让人心悸的结局。
可结局早就命中注定,无论你是否去想,答案都在那里。
她浑身发抖,突然叫道:“我不信,孙思邈,你等着我,我要证明你是错的。”
她一转身,风一样地冲出了庭院,只剩下孙思邈和淳于量静静对坐。
“你果然不再是个痴情的人。”淳于量叹了口气,喃喃道,“我若是你,是不忍心伤害临川的。”
孙思邈目光闪烁,缓缓道:“将军错了,伤害她的绝不是我,种因的不是我,结果也不是我。”
淳于量沉默许久,才点头道:“不错。因果均非你能决定,你只是把现实告诉给她……”
“现实是——这场戏本来就是将军、王远知和贵国国君合演的一出戏。”孙思邈缓缓道,“贵国国主选的是王远知,而不是我。”
皇宫中,他在笼中,王远知却在笼外,这其实已说明了陈顼的选择。
淳于量并未肯定,但也未否定。他当然知道,事实就在那里,任何话语看起来都苍白无力。
因此他只是道:“临川是个爱做梦的女孩,做梦总没有错,是不是?”
“可不做梦也没错,是不是?”孙思邈淡淡道,“十三年前的孙思邈还会做梦,现在却不会了,淳于将军本也不是做梦的人。”
淳于量喃喃道:“不错,我本不该幻想你会选第一条路。”
“这里并没有埋伏。”孙思邈突道。
淳于量叹道:“我说过,我没有擒你的一分把握,你要走,我拦不住,既然如此,何必埋伏?”
孙思邈眼中突然露出分古怪:“淳于将军敢不埋伏一兵一卒来见我,果真是连自己的命都不考虑了?”
淳于量又咳,等放下掩嘴的丝巾时,上面竟染了分血迹。
“你要抓我的筹码当然就是冉刻求等人在你的掌握中?你想让我为了他们,自缚双手?”孙思邈问道。
这听起来有些滑稽,也不太可能,没有谁的性命比自己的重要,孙思邈就算圣手仁心,也很难做这个选择。
淳于量竟然点头,喃喃道:“不错,这是我的筹码。”有分哂笑道,“这筹码其实有些单薄,先生不赌,我也没有办法。”
“你知道我一定会赌的。”孙思邈缓缓道。
“你会赌?”淳于量满是惊诧,似难相信孙思邈的选择,突道,“你可知道这场赌的结果?”
“你说过,为了陈国,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考虑,何况是别人的性命?”孙思邈突道。
淳于量点点头,一时间不知道孙思邈的用意。
“可你也应该知道,有些人不会考虑自己的性命,但会考虑别人的。”孙思邈伸出了双手,淡淡道,“你现在可以锁了我,送我去周国了。”
淳于量睁大双眸,许久才一字字道:“孙先生竟选第二条路?”
他难以置信,又补充一句:“你可知周国谁要见你?”
“我知。”孙思邈平静道。
“那你可知他见你的目的?”淳于量凝重道。
“杀了我。”孙思邈毫不犹豫道,显然早知道所有的因果。
淳于量又咳,咳得有些心热,他目光也变得火一样地热烈:“你明知去周国只有死路一条,你还选择第二条路?”
孙思邈望着那地上随风而走的落叶,眼中却有着难言的执著。他不再像是个痴情的人,但还是个执著的人,一直都是!
他只回了一个字:“是!”
淳于量那一刻,神色复杂,秋风中又是断断续续地咳。
慕容晚晴闭上眼,她那时候并不知道孙思邈的选择,却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选择。
张裕要杀她,她并不意外,冉刻求要杀她,她也没什么辩解。
很多路本是从开始走的时候,就注定了结果。
不知为何,她那一刻心中竟很平静,只是想到,原来这世上虽有流星,但从不会有什么心愿。
许久,冉刻求仍未稍动,张裕忍不住喝道:“你还不下手?你难道不知道,是斛律明月逼死你的母亲,如今又逼死了你的父亲?”
“我知道。”冉刻求干涩道。
他立在那里,莫名的记忆涌到脑海,不需张裕多说,竟了解了一切。
醍醐灌顶,原来真有不可思议的作用。
“你知道为何还不下手?”张裕喝道。
“因为她不是斛律明月!”冉刻求咬牙道,“叔叔,我要复仇,但我要找的人是斛律明月!”
张裕怔住,一时间竟目瞪口呆,他似没听懂冉刻求说什么。
地面上传来的震动似乎更加剧烈,陈兵显然发现了地道,正在搜索他们的行踪。
冉刻求却不为所动,又补充一句:“总有一天,我要找到斛律明月,和他决一死战!”
慕容晚晴霍然睁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冉刻求。
她从未想到过,这三十多年来,居然有人敢向斛律明月挑战,而且那人竟是冉刻求,她实在不知冉刻求的信心从何而来。
张裕突然大笑起来,他本虚弱不堪,冷酷无情,这一笑,竟笑得很是欢畅,浑然不怕陈兵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