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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个衣着简单,面容却颇为秀丽的女人跟随在女佣的身後来到了大厅。
看到陆明琛的时候,她明显怔住了。青年的相貌和气质发生了一些变化,却依能够与她记忆中,那张略显青涩的年轻面孔对应得上。
对方变得更加出色了,而自己却仍旧在原地踏步,甚至在样貌上,不如从前那样青春貌美。
她兀自沉浸於自己的思绪中,直到身边女佣的轻声提醒,才反应了过来,忽然有种转身离开的冲动,可是在这个时候,离开只会让她的局面更加尴尬。
「晚上好,夫人……里德尔先生。」她略微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翻滚不止的复杂,低声道:「我是来接欧文回去的,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的晚餐。」
陆明琛只是微微颔首,表示回应。
「当然没有。」里德尔夫人笑着与女人打着招呼,「晚上好,珍妮弗,真高兴又和你见面了。」
「我也是。」珍妮弗勾起唇角,勉强笑了笑,「请问欧文在哪里?」
「他正在阁楼上和汤姆一起看星星呢。」里德尔夫人说道,然後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时钟,「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在这里坐上一会儿,孩子们马上就会下来了。」
「汤姆?」珍妮弗的语气中带着询问,有些失落。她以为这些年的时间早就已经让自己淡化了维克多在心中的位置,但当与对方再次相见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仍旧记得对方。
提起汤姆,里德尔夫人唇角上扬的弧度立即扩大了几分,「汤姆里德尔,我的孙子。」
珍妮弗看了陆明琛一眼,有些失望的发现对方并未将半分的眼神分与自己。她的眼眸暗了暗,在里德尔夫人看向自己的时候,立即将自己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抬起眼,笑着道:「希望我能够见一见这个可爱的孩子。」
「他们下来了。」里德尔夫人看向楼梯的位置,眼神里的慈爱彷佛快溢出来一般,「汤姆,快到祖母的身边来。」
没有看见欧文跟在汤姆的身边,里德尔夫人有些奇怪,便问了起来,汤姆冷哼了一声,「他在上面睡着了。」睡着了才好,省的来烦自己。
汤姆看了陆明琛一眼,见他正注视着自己,并没有在意那个金发小鬼半分的意思,心里才好受了几分。
但当汤姆看见那个一直盯着陆明琛不放的女人,心情瞬间又跌落至了谷底。
这个地方为什麽总是跟他过!不!去!自从来到这里,总是有莫名其妙的人出现!
心情不好的汤姆,当里德尔夫人介绍珍妮弗的时候,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对方,表现出极为冷漠的态度。
这个孩子那双黑色的眼睛彷佛看穿了自己的想法,珍妮弗觉得很是难堪,在接过女佣从楼下抱下来的儿子,珍妮弗很快选择了告辞。
里德尔夫人为刚才的场景感到有些尴尬,看了汤姆一眼,想说些什麽,却又选择了放弃。毕竟这是她和自己的孙子第一次见面,她不想因为一件无伤大雅的事情伤害了汤姆对於自己的印象。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叹了一口气。
陆明琛向里德尔夫人交代了一声,在汤姆惊讶的眼神抱起了他,决定在睡前和他聊一聊。
「汤姆,你看起来不大开心。」他感觉到了孩子消沉的情绪,「星空不好看吗?」
自上次在车上睡着之後,他就再也没有被对方这样拥抱在怀里。汤姆耳根微红,可笑地发现自己原本低落的心情竟然小小的雀跃了起来。
「不……」他低垂着眼帘,小声的说道:「我只是不喜欢那个女人看叔叔的眼神。」
陆明琛没有想到他会这麽说,有些无奈,「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但那个女人明明不是这麽认为的!汤姆在心中反驳,却没有对陆明琛说出这句话。
「对不起,刚才我太没礼貌了。」汤姆乾巴巴地说道,有些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
「希望你是真的明白了。」陆明琛叹气,伸手拨开汤姆不知何时滑落到眼角的碎发。
听到了陆明琛的叹气,汤姆抿着唇角,心里有些难过。他知道以陆明琛的身体不应该动怒,可是自己一不小心又惹了对方生气。
我真的知道了。汤姆看着陆明琛眉间淡淡的愁绪,在心底小声的说道。
第30章 太子长琴 上
人生长则百年; 短则数十寒暑,然而在仙人的眼中,不过是转瞬即逝。
即便太子长琴已经渡魂了几世,知晓人生短暂,但心爱之人的逝去; 才让清晰而深刻的感受到这一点。
人死如灯灭; 当尘埃落定的那一刻; 万事皆空。而时间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 若非将痛彻心扉一起融入了骨血中,再大的伤痕也能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癒合抚平,最後只留下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
陆明琛的棺木入土落葬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人们渐渐开始淡忘了定南将军逝去所带来的伤痛。
只有人在茶馆; 偶尔听说书人夸赞起这位大景战神的赫赫战功时; 才会一脸怅然若失的感叹着他的英年早逝,若有他坐镇边疆,哪里还有蛮族敢前来冒犯。
不过他们并非与这位将军非亲非故; 伤心过後,恢复常态本就是人之常情,无可指摘。
唯有身为陆明琛的亲朋好友; 却是仍旧沉浸在他的猝然离世难以自拔。
永安侯夫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礼佛,听说是为了能叫她的儿子下辈子投个好胎,不求富贵荣华; 只求能够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切莫要再像他这一生如此辛苦,前半生於病痛中辗转反侧,後半生兵戈戎马,连最後的清净都被一帮无耻之人破坏得一乾二净。
儿子的死彷佛抽去了他的精神气,永安侯不再埋头於自己往日心爱的书画之中,只常常看着家传的兵书入了神,神情沉默。
偌大的侯府静如深潭,与陆明琛的逝去,一同陷入了死气沉沉中。
这一日,太子长琴忽然被陈氏身边派来的的丫鬟请到了佛堂。
太子长琴来到这里的时候,陈氏正跪伏於佛前,一下一下,缓缓地敲击着木鱼,口中轻声呢喃。
直到听到侍女的提醒,她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起了身。
「这是之前明琛那孩子交予我的。」也许是陆明琛的离开,让陈氏心灰意冷,从此投入佛家,万事不理,待人也是冷淡到了极点,除却面对与儿子举案齐眉多年的媳妇,眼中才有了几分温度。
陈氏将信从袖中拿了出来,对太子长琴说道:「他之前还与我说过,若他走後,不愿意见到你苦守在侯府蹉跎岁月,日後你若有其他考虑,不必顾及我们,去留由你随意。」
太子长琴一愣,尚未反应过来,陈氏已将信塞到了他的手中。
「无论日後如何,你都是我永安侯府的媳妇。」想起儿子曾经嘱咐与自己的话,陈氏神色柔和的看着太子长琴,缓缓说道。
「娘……」并不清楚这信中的内容,但太子长琴也能够猜到几分,他大约猜到了这封信是什麽时候留下的了。呆在无名山的那几日,两人形影不离,陆明琛的一举一动都清楚,只有一日,他支开了自己。
太子长琴心中又酸又涩,开口的声音沙哑而艰涩,却半晌没有後话。
知晓他此时心中的感受,因为她在看到儿子走後托人寄过来的信也是如此……陈氏伸手轻轻拍了拍太子长琴的手,目光落於他眼底淡淡的青灰色,轻叹了一口气,「你要多保重身体,不要让他为你担心。」这个他,自然不必说是谁。
太子长琴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知道了。」
有些话并非光说就有效果,有些痛苦并非简单的安慰就能够抚平,旁人能够平淡以待,只不过因为伤心痛苦的人不是他们,
陈氏自己深知,因此没有再开口劝说,转身踏入了佛堂。
佛台上的菩萨慈眉善目,含笑俯视着芸芸众生。
陈氏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掌,俯下』身深深一拜,心中一片虔诚。
愿我佛慈悲,保佑我儿来生福佑安康。
房间里,太子长琴坐於桌前,神色怔然。
房间的布局未曾变过,陆明琛的衣物还挂在一旁的雕花木架上,书桌前还压着陆明琛留下的笔迹,两人离开京城的时候这墨迹未乾,而再次回来的时候,字迹虽干了,写这字的人却再也不会归来了。
侍女推开门,看着桌前衣着单薄的太子长琴皱起了眉头,神色担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