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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境迁,有些记忆还是那么鲜明,直到后来仁宗皇帝继位,他们终于光明正大的去了蓬莱岛,只是同行的人中少了哥哥,而替代他的人是楚娴。而至如今,这些人都一个个走了,往事也成了云烟。
“曦凰,你想去岛上看看么?”太后走的累了,倚着旁边玉栏坐了下来。
曦凰站在她面前,双手拢在袖子里,歪头想了想道:“似乎那岛没有皇帝的敕令不能随便履足的吧。”虽说她可以在宫内行走自如,不过那个传说中的明贞殿还真没去过。
“现在你用我的敕令也能上去。”太后转过头,目光放远,朝天在望,“其实那里真的很美,如同仙境一般。”
曦凰扶栏朝着太液池的方向望去,华楼宫阙掩映在层层青翠中,独立在太液池上的蓬莱岛风光独秀,确如仙境。
“曦凰。”太后突然唤她。
曦凰正踮脚望远,听太后正色唤她名字,不由转过脸来,“姐姐?”
“皇上恐怕要逊位。”太后平静说道,似乎这句话已经在她心中思量了许久,“再拖下去终会被朝臣看出端倪,我也不想有人挟天子之势而令朝堂再起风云。”
曦凰知道她言下何意,姚行书应该也知道皇上患疾,在皇位上挨不了多久,借着自己是皇帝亲舅的身份在朝中大肆扩张权柄算是意料中的事情,虽然现在他看起来还算收敛,只是不愿引人腹诽而已,但私底下他有多少动作,是别人没看见的呢。
“为保皇室正统,必须尽快辅佐新帝。”太后如是说道,目光正正望住曦凰。
曦凰听她提及此事,不由目光一烁,被她巧妙的遮掩过去,语重心长的问道:“此事攸关江山社稷,姐姐想好人选了吗?”
“初步拟定了一个人。”太后信手抚弄袖口花纹,眸光一转,落到廊下碧湖池面上。
“是谁?”曦凰同靠栏杆,在太后对面坐下。
太后思忖了一下,缓缓道:“崇正皇帝膝下长成的只有四位皇子,先帝和汉王都不在了,就只剩下穆王和十六皇子,穆王生性软弱,武不能定国,文不能安邦,不是上佳人选。”
如此,已无可选的余地,“姐姐是想辅佐十六皇子东玟阳?”
“不错,这孩子几乎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机敏聪慧,身子骨也好。”太后已经将这个抉择在心中反复思量了许多遍,觉得嫡系里也只有这孩子适合,“最重要的是他的母亲俞嫔没有后台势力,将来也不用担心外戚干政。”
曦凰抿唇不语,好似低头沉吟,心中却是连连无奈叹息多声,她这个姐姐真的是在一心辅佐东朝皇帝,居然没有半点窥居替代之心。不过深想一下这样也好,免得到时候自己两难下不了手。
“或许东朝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江山易主,好像也不无可能罢。”曦凰漫不经心的说道,目光一瞬不瞬的盯住太后,将她脸上每一丝表情都尽收眼中。
太后倚着栏杆,伸指按捏额头,表现出倦怠乏力,曦凰忙上前扶她,关切道:“我们出来也蛮长时间了,姐姐回宫歇息吧。”
太后点点头,搀着她的手站起来,凤眸微敛,从曦凰脸颊上扫过,似藏有深蕴。
“曦凰,我们赵家一直以忠义坚贞为傲,先帝赐与无上荣耀,我们也该知恩图报,倾心辅佐才是。”太后字字轻缓,却掷地有声,这番说辞并不难以捉摸,已经可算是开诚布公的警诫了,“你执掌天下大半兵马,做事前一定要深思熟虑,不然轻则乱家,重则祸国,这般罪孽你我都担待不起。”
曦凰恭顺聆听太后训斥,不敢露出半分敷衍之态,“姐姐的教诲我一定铭记在心。”
“恩,今晚留下来用膳吧。”太后反握住她的手,语声敦软下来。
“好呀,让青儿准备几个好菜,许久都没陪姐姐用膳了。”曦凰笑盈盈的应下,挽住太后手臂,脸上一扫刚才沉肃压抑,露出娇俏笑靥。
两人一路往回走,说谈时看到前面有人正匆匆奔来,一袭素青纱衣在跑动间随风飘曳,正是青儿。
“回太后,姚太妃来了,此刻正在殿中。”青儿上前行礼,一张俏脸绷的死紧,她素来不喜欢姚氏,难怪不给好脸色。
“你们可曾好生侍奉着?”太后松开曦凰的搀扶,顺手轻折了下绣着鸾纹的衣襟领口,敛去和风细雨的笑,转眼间换作高高在上,雍容无双的摸样。
“已细心备下茶点。”青儿亦步亦趋的跟着,在宫里历练了那么些年,这小丫头也圆滑世故了许多。
太后和曦凰走回内殿,果然见姚太妃正襟危坐,深绛宫装笔挺的不见一丝熨折。
“太后。”姚太妃从容站起,朝太后欠身行礼,彼此间只以尊讳相称,隔开应有的疏离。
太后颔首而应,由青儿搀着坐回椅上,“太妃是来探望皇上的?”
“请太后恩准。”她低头敛容,声音诚挚而恳切,似乎收走了身上所有毕露的锋芒。
太后手捧一杯香茶,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珠光熠熠下的容颜好似洗尽铅华。
“念子心切也是人之常情。”太后缓缓揭盖拂动茶面,淡声吩咐道:“青儿,带太妃去后殿见皇上。”
“是。”青儿领命应诺,走到姚太妃面前恭敬欠身,请她举步,姚太妃朝太后回礼谢恩后,跟着青儿出了大殿。
曦凰目光追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转出殿廊,这才挑眉回眸,直言道:“姐姐打算放任姚家么?”
“曦凰,你曾跟我说的话都是真么?真的是姚行书害了皇上?”太后垂下眼眸,竭力平静语声,手却在微微颤抖。
“七日之后,姐姐可在朝政殿上一见分晓。”曦凰眼中暗转锋芒,冷声道:“姚家不除,十六皇子即便继位也只不过是第二个仁宗皇帝。”
‘啪嗒’一声,太后手中青瓷跌落在地,上好古瓷顿时碎作两半。
七日后,朝政殿上的龙座后升起红玉垂帘,自先帝驾崩后这是太后第一次抱着小皇帝升座听政。
当太后宣布朝议完毕后,满殿众臣齐齐跪拜叩首,山呼万岁,太后目光透过挂珠玉帘,扫向匍匐在地上的一顶顶拢纱帽、簪玉冠,并不开口赦礼,只是默不作声的静静望着。
大殿之内静寂无声,跪伏在地的臣工们忽然觉得有些异常,但搞不清楚太后意图前没人敢贸然开口。
在大家跪的腿脚麻痹就快失觉的时候,太后的声音终于从那高高珠帘后传来,“白懿逼宫谋逆一事,已严查从咎。”弑君谋逆,自古以来都是滔天的大事,为此诛连而死的人少则数千,多以及万,不管是否真的参与,在位者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铲除异己,但自从太后垂帘后却并不过多提及此事,也没借此大刀阔斧的清肃朝廷,只将白氏满族下狱论处,就连飞羽营都没有责以重罚,在大家以为此事可以风平浪静的过去后,太后却又突然提起,这时大家才心中】恍【书】然【网】惊悟过来,原来一切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众人屏息以待,一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暗自揣测太后是否将有雷霆手段。
太后静了静后,又道:“在白懿逼宫前,皇上已被刺客所伤。”
一语惊出,满殿哗然,终于有人道:“看来白懿逼宫是早有图谋的,怕是内宫里也有人与之勾结!”说话的人正是御史令,素以口舌犀利,敢说敢言闻名朝野。
内宫有人与外臣勾结这种想法人人心里都有,但敢说出口的没有,谁都明白一旦沾上这事就是被斩满门的下场,朝中内宫里也从不乏攀诬栽赃构陷他人的人,如此一番牵丝攀藤下来,恐怕朝廷里将要有一番大清洗了。
谁人心中不揣着把秤,揣度着自己是不是已被太后划到清肃范围里面。
太后终于拂袖赦礼,众臣敛襟起身,有些上了年纪的大臣由于跪的时间长了,双腿都有些打哆嗦。
“传禁军副统领上来。”太后吩咐传旨内侍,不肖片刻,戎装卸剑的副统领上殿叩拜,将那日先帝遇刺一事详述讲来,说到那刺客双瞳异色时,殿下响起一片抽气声。
“果然是北狄有不臣之心,欲动摇我天朝国本。”一名武将慨然怒道,“末将请旨领军讨伐北狄。”
他的话语刚落,附和者纷纷,大有义愤之言,太后在帘后勾唇冷笑,心中怎会不知他们只是想将矛头指向北狄,来化解自己身边安危罢了,也只有在共同利益下,他们才会如此同心协力。
“不过依臣所看,单单倚靠北狄使者是绝对无法有此行动的,恐怕还是有人从中勾结了。”御史令又口出惊人之语,还是将矛头拉了回来。
众人既恼他口快舌利,又不免好奇到底内宫里谁是间者。一时间大家又都噤声不语,凤昀位列武将之首,此刻也只是束手不语,静观其变,今日太后之举完全没有任何征兆,但他知道会有事发生了。
“恕老臣冒昧问一句,七驸马何在?”辅政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