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下午时分,日头高照,徐风吹扬,沐浴在暖阳下,不禁觉得浑身懒洋洋的,即困倦又'炫'舒'书'服'网',让人真想寻一棵树靠了休歇一番,好好享受慵懒午后。
曦凰送夜箴和楚桓出了庐陵城门,与楚桓话别后,拉过夜箴,站到一旁小道上。
离别,离别,又是离别,每次他们相聚了不过几日总要面对离别。
“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曦凰伸手为他抚平衣襟上的皱褶,动作熟稔的如同老夫老妻。
“这次不会让你等很久。”他将身前柔荑握住,低头轻吻。
酥麻自指尖蔓延入心,曦凰鼻头一酸,眼中涌上潮湿,险险落泪,她却眨了眨眼,依旧微笑迎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黯然泪颜,“才一百多人,够吗?要不要再多带点……”
“曦凰,我会安全回来的,放心吧。”他阻住她的喋喋不休,她的心意他明白,也不会辜负,“你自己领军冲锋在前,也要小心,战场上刀剑无眼,可别三心二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的。”她再也顾不得别人的目光,扑入他怀中将他抱紧,“不许出事,早点回来。”
“好。”他淡淡笑回,温柔目光如蕴春月秋水。
曦凰站在道旁目送他们离开,百人骑队越行越远,直至最后一抹蹄尘都消失在天际尽头,她仍不愿收回目光,傻傻站在原地,痴了一般。
直到有人连唤她几声,她这才回过神,转头看向身旁仗剑而立的白懿,扶了扶额,问道:“有什么事吗?”
白懿深深看她一眼,垂眸欠身道:“军队已经整饬完毕,随时可开拔行军。”
曦凰算了算时辰,点头道:“两刻后拔营上路,后备粮草情况如何?”
“十分富裕。”白懿肃然回道。
曦凰轻嗯一声,转身入城时依旧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眼,这才大步离去。白懿也看着那个方向,眸光微微闪动,须臾的功夫后又恢复平静,返身跟上曦凰的脚步。
前线战事牵动人心,德凝郡主的北伐大军势如破竹,汉王略显势颓,但手中三十五万大军依旧不容人小觑,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言定胜败。
自从楚诘上表辞呈称病在家后,曾经攀附相府的人有不少已在重新评估是否要另寻高枝,虽然皇上并未接受楚诘辞表,他依旧挂着相辅头衔,但大家心知肚明,相府想要再显昔日辉煌恐怕是不可能了,再加上汉王这一出,即便皇上再大度,恐怕也容不下楚家了。
而此刻往安国侯府递送珠玉珍宝意在攀交的人却是有多无少,莫说皇后姓赵,光看德凝郡主的架势,一旦北伐获胜,皇恩褒赏肯定是少不了的,虽然郡主是女子,但看皇帝的意思竟也无甚计较,敢于委以重任,想必将来是要重用的。
东朝曾出过三位镇国将军,均为立过不世战功的男子,此次郡主若定叛乱,于国于社稷都是莫大的功绩,就算加封一等将军也不为过。
看来东朝将会出现第一个女子任镇国将军,这等荣耀可谓前无古人了,满朝世家贵胄无人不看好赵家。就算安国侯府此时没有主人,他们依旧走的殷勤。
凤昕受曦凰所托,有空的时候总会去安国侯府走上一圈,看看有什么事自己能帮上忙的。府中管事知道她是自家小姐的贵客,每次她来都招待的很周全。其实安国侯府的人各个手脚麻利机灵,根本没事要凤昕帮忙的。
自从得知父亲过世后,凤昕整个人消沉了不少,但每次来安国侯府,那些小丫头都会同她说笑,胖胖的憨厚厨娘会作一手地道的苏杭小点,就连老管事都会讲几段经典的评书,来逗她开怀,安国侯府的人对她就像对自家人,让她心头暖暖的,心中丧父之痛也缓下许多。
那天凤昕留在安国侯府吃了晚饭后,又磨蹭了一会儿同几个丫鬟玩了毽子皮筋,直到晚霞西沉,这才打道回府,半路上竟然迎头撞见自己家里的管事,一路匆忙奔来,像是被鬼在追一样,连与凤昕擦肩而过都没注意,一门心思往前冲,急着赶往安国侯府。
到头来还是凤昕追着他跑了几步才把他拦下来,问了家中是否出事,管家擦了擦汗只道家中来了贵客,要凤昕赶忙回去。凤昕又问是谁来了,管事凑到她耳边说了两字,惊的凤昀讶然莫名。忙匆匆往家里赶,实在想不出那位贵客此刻怎会来自己家中。
回到家门口,已有侍女远远张望侯着,等凤昕走上台阶跨入门槛,还不待她发问,那侍女已慌张说道:“小姐,公主正在内厅,哭得昏天暗地,谁也不敢靠近,您快去看看吧。”
凤昕边往苑子里疾走,边问,“谁保护公主来的?”
侍女挠了挠头,“好像公主是一个人来的,没见有大内侍卫跟着。”
凤昕脚下一顿,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侍女,惊讶道:“一个人跑出来的?!”
“是,是的。”侍女战战兢兢的缩了缩脖子。
凤昕愈发觉得事有蹊跷,慌忙奔向内厅,转过回廊时已经能听到叽叽喳喳的声音,门口站着不少仆从,在那里轻声交头接耳,看到大小姐回来了,呼啦一声全作鸟兽散。
凤昕走进屋,反手关上门,内厅里似乎被台风扫荡过,一片狼藉,而那个始作俑者却坐在屋子角落,靠着紫木田字架,埋首膝盖里。
“殿下?”凤昕小心跨过地上碎瓷破碗,朝永泰靠过去。
永泰听到她的声音,终于抬起头,脸上泪水涟涟把妆都哭花了,凤昕眼睛一抽,实在不忍目睹她那副惨样。
永泰吸了吸鼻子,俯过身抱住凤昕扑在她的肩头放声大哭,“小昕,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她来将军府的次数不少,虽然没和凤昀培养出感情却与凤昕一来二往的熟了不少。
凤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柔声安慰她,“殿下这是怎么了?”她是太后嫡女,皇上的亲妹,天之娇女,这世上还有事能让她哭成这样?
当然除了她大哥以外,凤昕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期望这次不是哥哥惹了公主不快,可哥哥远在宁朔也不可能惹到公主啊?
她思度猜测,搞不清楚状况,而永泰听她问及原由,更是哭得痛不欲生,几乎就要哭断肝肠。
凤昕好言好语的安慰她,“殿下,您这样一直哭也不是办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永泰用袖子拭眼角泪水,抽抽噎噎的将事情始末道来。原来今日皇宫里比赛击鞠,多位公卿贵族组了一支球队与皇上的球队较量,比赛异常精彩纷呈,可说是十分激烈,最后还是皇上的球队大获全胜,皇上龙颜大悦,当下赏赐无数金镂玉珍。
“皇兄还对那个领队的说,他要什么都可以。”永泰咬着唇,眼底再次涌上泪水,大滴大滴的掉在衣襟上。
凤昕敏锐的感觉到问题可能就出在这里,遂小心轻问,“他说了什么?”
“他……他说要娶我……”永泰双手掩面,泣不成声,整个人都在颤抖,仿佛害怕到了极点。
凤昕惊住,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皇上允了?”良久后,她才万分艰难的迸出一句话。
“我不知道。”永泰将自己缩成一团,目色空茫,“宫人传来消息后,我就从宫里逃出来了。”她缓缓转眸望住凤昕,蓦得一把拽住她的袖子,凤昕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差点跌坐在地,“小昕,我不能嫁给那个人,你让凤昀娶我好不好,小昕……”她神色慌乱,愈发语无伦次,堂堂公主之尊居然抛开颜面卑微的说出这种话,想来已是惧怕的不能自已,被人逼入了绝境。
“公主!”凤昕按住她双肩,止住她的狂乱,语重心长的劝慰:“事情还未有定论,你先别自乱阵脚,你想皇上是你亲兄长,怎么会让你嫁给一个,一个普通老百姓?便是皇上允了,太后也不会允的。”
永泰听了她的一番分析,终于安静下来,目中尽是赤红,仿佛随时都能滴下血泪,“普通人?”她惨笑,身子无力仰靠背后墙壁,“那是个胡人,最偏远苦寒的北狄人,皇兄怎能忍心……”
“即是这样,皇上更不会让你嫁给他了。太后呢?皇后呢?你有没有与她们说过?”永泰是当局者迷,凤昕比她清醒许多,与其现在花功夫在自己身上,不如去恳求太后,方有转圜余地。
永泰哽咽悲噎,目光惨淡,“母后和皇后今晨去大相国寺了,不过七天是不会回来的,届时皇旨颁下,便是神仙也改不了了。”
凤昀扶住额头,懊恼的闭眼,她怎么就忘了今早出门前还听丫鬟说门口街道戒严,宫中有人出城,她当时也没多想,现在才晓得原是太后和皇后离开了帝都。
“小昕,我该怎么办?”永泰轻轻出声,孱弱如同被抛弃的可怜稚鸟,煌煌天家皇室,居然没有个能让她倚靠求助的人,反而要来找她这个外人。凤昕突然觉得,作公主还不如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