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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他压根不喜欢这种奔放的舞蹈,再者,见不到那位艳名远播的汉妃,他实在不甘心。很难想象,连完颜澈这种男人都会被迷得团团转,那女子样貌该是如何的倾国倾城?他心中暗自勾画描述,想着想着兀自傻笑起来。
有宫女从偏廊上转来,传禀说是贵妃到了。席上本在细语的众妃嫔们一下子噤声,舞乐也停住,偌大的殿堂内,静得出诡。
玉砖宫阶上慢慢走来一人,百尺深红的云锦宫装似霞雾,衣襟上挑袅着绯色暗纹,腰束厚带,勒出完美婀娜的身形。
她走入殿中,同皇后见礼,身姿微曲时优美犹如兰花绽放。在座的大多宫妃是只闻其名,却从未见其颜过,此时见到,俱都愣了楞,似乎在她周身连光影都暗淡了下来。而景慕看着她眼睛都直了,汉服宫装以薄纱裁作广袖,隐隐透出一双修长玉臂,引人无限遐想。
皇后只是微微颔首,算与她作礼了,脸上神色明显不快。这般轻慢态度早在曦凰预料中,所以她混不在意的归座,宴席中的诸多妃嫔里除却皇后就她份位最高,一旁正好坐的琪雅,琪雅与曦凰有过一面之缘,彼此间都有些好感,所以两人便低声叙话,不时笑言几声。
舞乐重开,殿上氛围明显有点古怪,众妃们言谈间也不太自如,更有人偷偷斜眼觑窥贵妃,曦凰明明感觉到周遭不怀好意的目光,她却只当不知道,手上摇着纨扇,时而掩唇轻笑,与琪雅公主相谈甚欢。
即便已经装作不见,可那火辣辣的目光还是肆无忌惮的落在身上,让她想继续佯装不觉都不可能。
曦凰眼眸轻抬,目光迎向皇后凤案下的那个男子,他的目光直接,带着毫不掩饰的倾慕和热烈,还有那藏也藏不掉的欲望。曦凰轻笑转眸,眼波横出春水,刹那间的风情。
景慕干咽了口唾沫,觉得心脏咚咚咚的跳的厉害,想起府中眷藏恋顾的那些汉女,与她一比,简直云泥有别,再也不能入眼了。
皇后看到自己兄长痴然的神色,恨的咬碎了一口银牙。
殿中一轮舞乐刚歇,景慕就迫不及待的开口,“贵妃觉着比起汉乐舞曲,我们突厥的舞蹈又是如何?”
又是一片静默,众妃嫔的目光都朝曦凰看来,就连皇后也懒懒倚着织锦靠垫,冰寒的目光朝她投来。
曦凰不疾不徐的摇着纨扇,笑容婉转,“汉舞柔媚,突厥舞蹈飒爽,各有味道,不相伯仲。”
景慕听她悦耳声色,已有些熏然,目光更见几分痴迷,“贵妃对舞乐之道颇有见地。”
“稍有涉猎而已。”曦凰纨扇半遮了脸,垂眸一笑。
景慕心中一荡,忽而脱口道:“贵妃可会舞蹈?能否舞上一曲?”
他的话甫一出口,连皇后也愣住,他一个王爷居然要贵妃当殿献舞,这若是给皇上知道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皇后忙俯身过去狠狠拉扯他的衣袖,而他仍旧恍惚在她一笑妩媚中。
这次还不待曦凰开口,宫门外远远传来宣驾声,皇上居然来了。
皇后中宫设宴,本来请过皇上,可皇上只说不得空暇,却不知此时为何又来了,皇后匆匆起身迎出殿外。
皇上已快走至殿前,他似乎走的甚急,身后挑灯的宫侍都有点跟不上他的步子。皇后伴着皇上走入殿中,众人都跪在地上,只有那抹妍丽身影傲然站立不跪,皇后目光斜挑身畔君王,脸上不动声色。跪伏在地的众嫔妃们也有抬眼偷觑,不乏暗待好戏的。
完颜澈走向曦凰,腰上龙纹佩环犹自颤颤,快近时,曦凰突然一扬广袖朝他敛身跪拜,口中称道:“臣妾,参见皇上。”
在她屈膝至一半时,完颜澈已经伸手将她扶住,口中笑道:“贵妃好雅兴。”他本来以为这种宴会她必然不会参加的。
曦凰徐徐抬眸,目光与他相视,笑容肆烈,柔媚中带着无所顾忌的张狂,“即是皇后所邀,臣妾岂能不来。”
完颜澈深深看她一眼,目光瞥向旁边,“琪雅也在。”好像才看到似的。
“臣妹也是个爱凑趣的。”琪雅笑得爽朗,在曦凰看来大约整个殿中就只有这位公主是心怀坦荡的。
宴舞二度重开,席间氛围在诡异中又添了几分庄重,谁也没有再说话。曦凰只低声与琪雅交谈,不经意间抬眸时总能看到他的目光温柔投来。而那位景慕王爷也是敛去了轻狂的态度,端庄饮酒时不着痕迹的偷看她两眼。
一轮舞乐止歇,只听曦凰淡声开口,“听闻,皇后也是擅舞的。”她用纨扇半遮了脸,一双流波照眸半是玩味半含笑的看向声色不露的皇后,而后又一扫皇上,低笑了一声,“当年可是一曲倾了天下呢。”
完颜澈眸光渐沉,扶在椅把上的五指逐渐收拢,而皇后脸上却悄然显出一抹得色。
“那可不是么,皇后的舞姿当年可是连皇上都赞不绝口的。”景慕笑言开口,目光直勾勾的看向曦凰。
琪雅似乎也想起来了,直拍手叫妙,“那年大狩,皇后在篝火前的一曲舞蹈简直颠倒众生,我可听说了,皇上当夜就向父皇提出要娶哈雅族的郡主呢,可见是爱慕极深。”琪雅说的全无心机,根本没有察觉到殿上气氛诡谲。
曦凰瞧着完颜澈俊美的脸上笑容冰凉,心中哂笑连连,口中却道:“正巧臣妾也略会舞技,今日得巧,臣妾斗胆请皇后赐教一二。”
她一语出,惊动四座。突厥民风奔放,男子间的比斗通常是赛马和角力;而女子间也有比赛马的,但更多的是斗舞技,谁得到在场的掌声多,谁便拔得头筹。一般只有在两个女子争夺一个男子的时候才会斗舞,彼此间都是破釜沉舟一战,胜的那人不但能赢得心上人,而且会获得别人的尊重。
见皇后不语,曦凰手中纨扇轻摇,唇角勾笑,明显露出挑衅的意思,“皇后吝于赐教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估摸着我想的和你们想的不太一样……
庭湖澄碧,水中有锦鲤欢畅游弋,曦凰闲步走在湖畔,偶尔驻足,百般趣味的看着鱼儿成群嬉戏追逐。完颜澈负手伴在她一旁,很少能见到她冷漠之外如此温恬的笑靥,也不愿打搅她,便就这么静静的跟着。
“我看皇宫里的锦鲤都是红色的,为何你们这里的却是金色?”曦凰回头去看他,初夏骄阳似火,灼目日光将她鬓发上插着的金步摇耀出万丈光华,让人一瞬间觉得有些刺眼。
完颜澈低头瞧了瞧湖中那些锦鲤,知道她口中说的皇宫是哪里。
“其实起初这些锦鲤也是来自东朝,可移到我们这儿后,不知为何总养不长。”他对养花草养鱼这种事从不关心,可他父皇爱鱼,这些事也是从他父皇口中听来。
“或许鱼儿也想家。”她淡淡一笑,似是感慨,语气也些阑珊。
他伸出手,将她藏在广袖中的纤长五指紧紧握住,“后来有人在湖中放养了许多我国的春鲤进去,竟是培育出了这种金色的锦鲤,你瞧着是不是比东朝皇宫里的锦鲤更美上几分?”他用鱼儿暗喻南北就算有别,也是能水乳共融的。
“确实更胜。”曦凰低头,抬手轻掠鬓角。想起东宫内的姐姐,想起哥哥和母亲,此时远在千里之外,隔着万水之遥,他们可还好。
完颜澈突然驻足,曦凰心思游离,未有察觉,两人错开一步,直到指尖传来痛意,她才恍惚回神。
“曦凰,你想家了?”他问,俊挺的眉峰蹙出额间一条淡淡皱痕。
她牵动唇角,扯出一抹惨淡笑容,眼中满满的都是无可奈何,“想,连作梦都想,可那又如何?或许……再也回不去了吧。”
两人隔着仅仅是一臂的距离,完颜澈却有种错觉,仿佛两人中间横亘着一条无法跨越的沟壑还有那无尽漫长的时光岁月。
曦凰心中怅然,转头不再多言,只默默行走,完颜澈也不说话,握着她的手伴在一侧。
“那是什么地方,和别处宫殿似有些不同。”曦凰指着湖对岸一处宫阙,好奇问道,高耸的檐角上鸱吻兽闪动光辉。
“那是宝翔阁,里面藏着不少珍罕物品。”完颜澈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开去,笑应。
曦凰回眸看他,眼中露出几许兴味,“你们突厥有什么好宝贝的?”
完颜澈挑眉,似笑非笑的睨她,“你瞧不起我们?”虽比不得东朝地大物博,古奇珍玩无数,但她这么赤 裸 裸的挑衅,着实让人气恼。
曦凰扬笑,慨然对上他湛蓝瞳眸,意气张扬,“我眼界高的很,敢不敢让我看?”
他忽而欺身朝她靠近,一指挑起她的下巴,语声带笑,“想要看就明说,何须用激将法。”他拇指细细摩挲她细白的肌肤,“你们汉人女子就是心思曲巧。”
曦凰被他一番调侃,赧然羞涩,半嗔半恼的挥开他的手,举步离开,“不看就不看,稀罕。”
“那可不成。”完颜澈伸手将她拉回来,“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