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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心里已经笃定了他就是我洪涯仙境之中的人,不过见他如此轻率地便否定了我的假设,要嘛便是他撒谎,要嘛便是他其实根本就失去了记忆。
既然他不愿再说下去,我也不好再问。毕竟别人好歹救我一命,若是问东问西,颇有不好的嫌疑。只待我正打算从八罗袋里掏一个珍奇出来答谢他的时候,未无涯欣然望着那平静的湖水,两眼放空,思绪不知道已经去到了哪里。
他幽然开口:“我本共万物生,幸得神之怜悯。想这清风白云,看这鸟语花香,无人问他们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我也自是他们其中一员。不知来处,没有归途。”
……不知来处,没有归途。
不知道为何,那一刻我竟然又想起了踏雪国中的漫天大雪,我怡然坐在梅花树下,当时的心境便也如他。我回过了神,不禁一阵自嘲,已经放入了八罗袋中的手缓缓伸了出来。
想必他是不稀罕我这任何一件宝物的。
我看了一眼远方已经日沉,打断了他的沉思,道:“无涯先生的救命之恩,殷殷永生难忘。只是现在手头上一时没有可以报答的东西,只得待他日再寻报答之机。现今我有些事情,必须要立刻去办,咱们就此告辞。”
他不急不缓,问我:“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不知道我可否帮忙?”
我一愣,心想这人也好得有点过了。不过我初来万年乍到,哪家哪户都还分不清楚,更别提寻找手腕处有血红胎记的富家子弟,也许求助于他不失为一个良策。
“很久以前,我欠了一位公子一个大大的恩情,我现下必须去还了这个恩情。但我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只知道他是这京城万年里一户大家族里的人。”我小心翼翼吐露着原委,尽最大可能将这个故事平凡化。
未无涯抿嘴一笑,“那还不简单。今晚苏家的长公子哲玉要在映月湖边摆宴,邀全城有心之人共度中秋佳节。苏长公子发的帖,大凡万年之中豪门贵族,都得给几分薄面。你且与我同去,还怕找不着那个人?”
“苏……哲玉?”我讷讷地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好奇道:“这是什么人?有钱么?”不是我俗气,而是巫即为我推算的尧光转世,正是乃万年一户超级富豪之家。
未无涯哈哈大笑了两声,道:“若说这苏家都没有钱,那便可能只有皇宫才能算有钱了。”
☆、第10章 第三枝 映月(三)
未无涯领着我向着映月湖去,一路便向我聊起了这苏门一家的传奇故事。
原来这苏家正是大虞国开国功臣的家族。大虞开国两百年许,苏家便辉煌了两百年的时间。据说两百年以前,大虞与北方的匈奴一族在边界之处进行了一场震惊中土的大战,大虞的开国皇帝不慎被敌军俘虏,苏家祖师爷手持一支□□,单枪匹马杀到了敌军的阵营,斩杀了五百余敌军,血洗其大本营,愣是从匈奴人的手里将大虞开国皇帝救了下来。
而彼时的苏祖师爷已经身中好几十刀,奄奄一息,再不能为大虞效力。匈奴人退居北方,从此再无力南下,因为在匈奴族里有一个传说:大虞国有一家姓苏的,都是些不要命的人。大虞只要还有苏门一族,便会长盛不衰。于是大虞国由此建立,雄霸了中原长达两百年之久。
开国皇帝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待江山坐稳,他便追封死去的苏祖师爷为镇国公,又册封他的子孙世袭镇国大将军的头衔。不仅如此,朝中许多重要职位也都由苏家的人把持。例如到了这一辈,苏家之主苏如墨,掌的便是大虞国丞相一位。苏如墨告老还乡之后,长子苏哲玉则袭了镇国大将军的职位,二子苏风华又因功绩彪炳,被封为大虞国龙吟战将,旷古烁今只此一位。
我一边跟着未无涯走,一边想象着这苏家的豪气。听起来,确实是十分有钱了。只是不知道那样温柔如风般的尧光,是转世为了他们家的哪一位。
我见未无涯一身白衣飘飘然,颇有些世外高人的模样,却不知为何会对这官僚门阀之家的中秋宴饮颇有兴趣。想到此,便询问了一番。
他笑眯眯地转头看我,眼里有着些许憧憬,“我是冲着苏家二公子苏风华去的。”
“哦,他?”我略想了一想,是那个他方才提到过的大虞国龙吟战将,虽然我并不知道这是个怎样的头衔,但是听上去十分高端,也让人不由仰视一把,“他怎么了?”
“可知道苏风华为何被封了‘龙吟战将’?正是他手中一把太古绮琴‘龙吟’。传闻此人由擅琴乐,两军对战,只端坐在高山之上,迎合着清风,奏上一支玄清之曲,场上的战士便士气大增,倍受鼓舞。所以但凡他所领的‘龙吟军’出战,皆是百战百胜,无一场败绩。”
“弹个曲就能鼓舞士气?”我沉思片刻,“莫不是用了什么邪毒之法来操控士兵吧?”若是一些学过黑巫术的术士,想要用这种方法也不是不行,不过倒不至于如无涯所说场场皆胜。
“非也。”像是诋毁了他的偶像,无涯板起面孔摇摇头。
我抬起头,十分笃定,“那就定然是那把‘龙吟’古琴的功劳了。”
无涯继而不屑一顾地又笑了一笑,摇了摇头,“也不是。曾有无数敌军想方设法盗得那把琴,却从未起到过任何功效,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古琴而已。”
“那……”我欲言又止,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
无涯转头不辨,兀自向前走去,“听闻今夜苏二公子要奏上一曲,我正正就是来赶这个巧。”
我追着他走,不过两步开外,一个小巷子转弯,来到一处湖岸边上。此时正是深秋,湖岸边上斜栽的柳树却是蔚然成荫,和着些许凉风,丝毫未能看出秋意。只那不远处的枫林之中一片的红,才让人感到阵阵凉意。
围着湖岸一圈,摆满了一色的酒案,岸边有一亭台楼阁拔地而起,二楼之上,珠帘随风摇摆不定,看不清里面坐着何人。
这里的守卫虽是极为森严,然而却只是检查了一下周身有无携带暗器或者兵刃。除此之外,不管你是豪门贵族,还是市井小民,通通可以入内。想必这苏哲玉公子定然是喜好附庸风雅,广结豪杰之人了。
见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我与无涯随处拣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只见映月湖上波光粼粼,一轮明月从西方天空缓而升起。还未行到半空之中,映月湖岸旁已是人头涌动,一桌挨着一桌坐得满满实实。后来些许时间没有座位的人,便只能坐在地上。所以就造成了以下尴尬的场景:见宴会迟迟未开始,无涯在我身侧左挪右挪了良久,我不好责备他。于是他索性站了起来,刚想抬脚,左跨也不是,右走也不是,四周满满都坐着人。我见他面色焦急,心里也不由紧张了起来,问道:“怎么了?”在月色中我看不清他憋红的脸,只听到他那小如蚊蚋的声音:“我要去小解。”
我当场做石化状,假装没有听见,磕着桌上的瓜子,哼着小曲儿,赏着月。
人声已经鼎沸得不能再沸的时候,我听见一曲悠扬的笛声从不远处的枫林之中传来。迎着月光,远远望去,有一人身着锦缎华袍踏月而来。他手里握着金笛,吹奏一曲我从未听闻过的曲子。不得不说,笛技兴许还没有我好。然而在这月色之中,只感觉得到此人的风度与傲气,那曲子的优劣自然也就被淡化了不少。
我拉了拉无涯的袍子,耳语问道:“此人是谁?”
他不动声色,眼睛都未眨一下,吐出三个字:“苏哲玉。”
啊!居然刚一开场就是他,这种大型的宴会,在我三千年前的踏雪国,都要有个开场歌舞什么的。
见他气度甚为不凡,走到湖岸的亭中,举起一杯酒,左右示意了一下,便开口道:“今夜乃中秋佳节,各位朋友肯赏哲玉一个面子前来,实在荣幸之至,哲玉先干为敬。”
一句中规中矩的客套话说完,他抬头便喝一口酒。就在那么一刹那,他抬手的动作让我得以清晰地看见他的手腕。
——没有!那上面没有鲜红夺目的胎记!
如此说来便不是这苏哲玉。不过他苏门一族如此多人,上到如今还健在的苏太公,下到刚年满十岁的苏七公子,都有可能是尧光的转世。但如若真是这二位的其中一个,我一时还真想不到要怎样来报恩。
思前想后了片刻,那苏哲玉又讲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语。
“稍后有歌舞助兴,各位尽管吟诗作对,各为风雅,无须拘谨。在宴会之后,也有如往年不变的开粮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