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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我早已是风月场熟客,我自然知道那条不成文的规矩,客人要怎么样都好,唯独不能吻技师唇,她们也不会给客人吻。
一说是技师要把吻留给自己最心爱的人,一说是为了防止艾滋病传染,毕竟其他地方都安全,唾液却无法防范。
此刻而言,我更愿意相信第一条,技师的吻,是留给那个心目中独一无二的男人。
我见阿莲警惕,就摊手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晚上见。”
我从里面出来,继续在池子里泡澡,但心境已经不同了。
等晚上回去,德叔得意满满,在餐桌上道:“阿水今天跟我讲,阿荣过两天摆酒给我们道歉,要跟我们重新和好,你们看怎么样啊?”
阿荣竟然道歉?这个消息实在是出乎意料,今天我在宴席上看他的眼神,分明是记恨。
我道:“会不会是什么阴谋?”
德叔道:“不会的,摆酒都是在酒店,阿水也在,阿荣他不会明目张胆的破坏江湖规矩。”
规矩,又是规矩,我发现德叔真的有时候很古板,我都不知道所谓的江湖规矩是什么。他反而还教训我,“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后生仔,做起事来蒙查查,如果按我们那时的做法,除非是杀父夺妻之仇,否则怎么样也不会闹出人命,哪像你们,一言不合就要打打杀杀。”
德叔说话的同时,阿妹一直静静不语,小妹却用忽然拍筷子道:“阿爹,麻烦你以后去桑拿回来先照个镜子,不要回到家来还带着女人的口红。”
“系咩?”德叔赶紧用手捂脸,怪我,“阿发你怎么不提醒我?”
霎时阿妹小妹同时抬头,小妹还用筷子指着我,“哎呀阿爹你死啦,你仲带姐夫一起去?”
我赶紧摆手解释,“没有没有,德叔去楼上我在楼下等,未曾进去。”
然而阿妹已经放下碗筷离席,独自回房间了。
第三十四章 江湖未相忘
我一阵无语,看向德叔。德叔则将双臂一展,“看我做什么?她是你未婚妻啊。”
我一声叹,跟着阿妹过去,结果她锁了门。
我隔着门道:“阿妹,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自从上次搬走,我便再也没有在此留宿过,只是偶尔过来吃饭。实际上我也想住在这里,但是阿妹的态度让我尴尬,只要我来,她便尽可能地不和我独处,实在避不开,也不允许我做最后一步。
并且我稍微动作过火,她就又踢又咬,丝毫不给我留面子。
三番五次后,我也烦了,没事不来吃饭,来了也是吃完就走,一个人住宿舍倒也自在,想了就去发廊。
眼下她生气,又不是我的错,懒得哄她。
并且我也摸清了她的脾气,再生气也是转天就好,现在去劝反倒麻烦。
书上讲,残疾人多少都有点怪脾气,因为他们和正常人不一样,性格怪异能理解。
出了香樟不远,我就收到阿妹信息,她说:你身上有特殊的香味,和阿爹身上的不一样。
我这才知道问题出在哪,心里惊出一声冷汗。
因为她口不能言,嗅觉就拼命进化,异常厉害,据小妹讲,阿妹以前走大街上,能准确地知道那个女子来月经,一说一个准,因为她能隔着三米远嗅到人身上的血腥味。
以前倒是没注意,今日才知她可怕,同时也给我长了个心眼,以后出去鬼混千万注意收拾身上的味道。
当下就回信息道:参加宴席时碰到一个女人在洒香水,可能沾了些吧。
不大会,又收到阿妹回信息:我今生只得你一个!
句子虽短,但意思却极深,甚至莫名让我有种恐惧感,原本计划去找阿莲,此刻都不敢去了。
独自骑车回工厂,晚上又看着做宵夜,脑子里乱乱的,心思在家花野花之间徘徊,终于撑到凌晨一点,冲完凉也睡不着,试着给阿莲打个电话,心道,阿莲要是接了我就去,她若不接那么此生也不再联系了。
结果手机只响两声那边就接了,声音还是那么的轻轻柔柔,惹人怜惜。
她只是喂一声便不言语,等了四五秒才试探着问:“阿发?”
这一刻,我再也抑制不住对阿莲思念,问明地点,出门上车,朝着阿莲而去。
阿莲在半山酒店下面处等候,穿一袭白裙,看得出经过细心打扮。首先发型不是先前的披肩,而是高高的马尾,脸上也不知擦了什么神奇化妆品,竟看不出一丝的疲惫和沧桑,就连眼睛,也看起来明亮了许多。
见我过来,盈盈一笑,便过来侧坐在我后座,手臂很自然地搂腰。
我问她“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她说:“你请客,我不管。”
我就载着她去了下面村子里的一家糖水店,点了同样的花生糯米粥。
她咬着勺子轻轻笑,“还是喜欢这个味道?”
我摇头,“自从上次分开,我几乎都没吃过花生糯米粥。”
她白了我一眼,“我才不信。”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好陌生,和记忆中的阿莲没有丝毫相似,就像换了个人。
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般,我撩起衣服,给她看我腹部的刀疤。
她明显吓了一跳,捂着嘴睁大眼睛,不敢出声。
我说:“在我即将失去自由时,我心底最强烈的愿望,就是想见你一面。”
这是实话。
阿莲看着我,慢慢将手放下来,问:“能找个旅馆吗?”
我一摊手,“我身上最后的钱只够请你吃碗糖水,炒粉都请不起。”
她便笑了,眼睛依然明亮,她说,“我请。”
我们找到一家一百二的宾馆,躺在那宽大的床上,却什么都不做,就是轻轻的说,说我这段时间的经历,我告诉她所有的事,包括我和阿妹的故事。
她就静静的听,像只慵懒的猫儿。
我忽然想起那个a牌说过的话,真正的s牌,就是要给客人一种奇特的感觉,一种凌驾于爱人之上的奇妙感觉。
那是知己的感觉。
我想,阿莲做到了这一点。
我说完,口干舌燥,问她,“你呢?你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阿莲笑了笑,“做鸡咯,每天上钟,有时运气好一天有十多个钟,运气不好也有三四个钟,还算不错。”
我道:“那证明很多人喜欢你。”
她就笑,“不是啦,是我跟妈咪关系好,她安排上钟时候特别照顾我。”
我就问,“怎么照顾?”
阿莲说:“如果遇到客人有钱大方,她就安排我在前面,并且让我站在比较显眼的位置,这样客人就能一眼挑中我。打比方说,如果一排美女都和我差不多漂亮,我就凸显不出,但如果其他女孩都比我丑,或是比我矮,客人就能一眼看中我。”
我就笑,“这么神奇,原来做鸡也有门道。”
她又道:“你知道什么样的客人在我们眼里是好客人吗?”
我答:“英俊潇洒,年少多金。”
阿莲却连连摇头,“不是的,最好的客人是那种体胖多肉的,因为他们一般时间都会很短,哪里也很短,只要我们跟他们聊天,陪他们开心,就很容易赚到钱。第二好的就是那些一看就知道体质很虚的,他们一般包了两个小时最多做一次,但钱也是收双份,第三好的就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们一般会很体贴,不会做些变态的事情,做一次后也很难第二次。”
我就问,“那你们最讨厌的是那种?”
阿莲就答:“最讨厌的就是老头子,不做事,就喜欢玩变态。最怕的就是年轻仔。”说到这里阿莲忽然不语,看着我笑。
我问,“怎么了?”
她说,“曾经遇到一个傻子,一个晚上要了九次,害我三天都不能下床。”
九次,那不就是我咯。
我们同时发笑,笑完同时看对方,静而不语。
忽然,阿莲凑上来,对我低声道:“我来时刷过七次牙,洗过七次澡。”
我看着她,一把抱住,深吻。
阿莲说,“阿发,你能做我男朋友吗?”
我愣住。
她便解释:“不用很久,三年就好,三年我就不做了。”
我知道阿莲的意思,干桑拿这一行,有许多潜规则,技师们看着收入高,但真正到自己手里的,却是少数。有些技师一年赚三四百万,然而存款不过几万,除去日常的衣服首饰化妆品,更多的是花在潜规则上。
每个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