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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镇长生气了,“你讲这些跟今天晚上的事有关系?”
我摇头,“没有,我只是好奇,一个副镇长工资居然这么高。”
副镇长明显怒了,压低声音对我道:“关你屁事!”
我便收起嬉皮笑脸,坐直了身子,正色对他道:“三百万嘛,又不多,我打个电话,叫人送钱来。”
说着掏出手机,要打给何若男。
今晚这事明显不能轻易了,眼下叫别人都不顶用,唯独何若男能帮上忙。
手机刚按下拨号键,就有个小子上来抢,口里道:“不许打电话。”
我将身子一扭,躲去坤哥身后,让坤哥去面对他。嘴里叫道:“哎,这是干嘛?我打电话叫人送钱来也不行?”
周围其他几个小伙子见状也围上来,我正准备伸手去后腰,那镇长却举起手,他们就不再冲动。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何若男的声音,却不再慵懒,而是焦急,直接问道:“你在哪?”
我低声笑道:“我在石马河边的大排档,对方要我赔偿三百万,这件事才算完。”
那边何若男就道:“你坚持住,我马上就到。”
讲完挂电话,那个副镇长的表情很阴冷,他身后的秘书眼镜镜片也在闪闪发光。
冷了一分钟,镇长忽然道:“既然大家都讲妥了,也不要再麻烦三位阿公,送他们回去吧。”
言毕,三位老头子就恢复了精神,就连先前一直不说话的六爷,也站起身来打哈欠,三个人颤巍巍地向外走。
那门口的宾利忽然发车,嗡嗡地启动,退到店门口。
我看到,三位老人家一人一扇门,先后上车。
车门关好,宾利扬长而去。
副镇长将手中的烟蒂丢掉,用脚碾了碾,又对坤哥道:“感谢警长,这么晚帮我们处理事情,现在事情已经谈妥,几位也辛苦了,请回吧。”
坤哥看了看我,道:“我还是留下来,看着你们把事情了结了再走。”
镇长闻言眼睛眯起,不再说话。
坤哥拍拍我的肩,示意我坐下,连同另外两名警察一起,都坐下来。
坤哥对副镇长笑道:“出了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既然私了,就静下心来,坐下好好谈。”
副镇长重新点了一支烟,对我道:“对了,忘记告诉你,我说的三百万,是美金。”
第一百四十六章 美金VS越南盾
“美金?”我的眼镜瞪的巨大,按照当下美元和人民币的对比来看,三百万美金就是两千六百万人民币。
我心里想笑,这副镇长做事也蛮离谱,身为公务人员,不按章程办事,想私设公堂,又不明说,偏偏找些乱七八糟的借口,不干脆到极点。
这种磨磨唧唧的阴险性子,我猜他是长期处在阴郁情绪状态下所致,为什么阴郁呢?我估计他的某方面功能不健全,不然怎么会墨迹?
当然,以上内容都是我的恶毒揣摩,当下回道:“大叔你不早点说,我按的是越南盾给你计算的。”
瞬间,轮到对面瞪眼睛。
越南盾和人民币的汇率是1:3400,三百万越南盾换成人民币八百多不到一千元,这和三百万人民币相比是天壤之别。
瞬间几个静坐的青年人从座位上起来,各自作势要过来,坤哥一个箭步上前,从后腰上摸出配枪,压低声音道一句:“都给我退下!”
后面两个警察也不是摆设,都气腾腾地起来,眼睛盯着对方。
我是他们带出来的,出了事不好交代。这里尽管是有钱人的世界,但毕竟还是处在法律的约束下,那种一言不合当着警察面前动手的事情,不可能发生。
任何人,任何团体,都不可能在大陆公安面前刺毛。
这里是有钱人人的世界没错,但还容不得有钱人无法无天。
副镇长毒蛇般的目光盯着我,闷声问:“你是什么意思?”
我道:“很诚恳的算法,我打坏了贵公子,并不是按受伤医疗费的价格算,我是按一条命计算的,也是按东莞时价,早上我才去过菜市场,一斤肉是三块八,贵公子体重一百三,我就按二百斤算,给你七百六,多余的一部分,就当是精神损失费,很公道啊。”
“混账!”副镇长一拍桌子站起来,脸上肌肉都变形扭曲。
一斤三块八,上等猪肉价,我算的没错,很公道的。
副镇长一把掀开桌子,指着我问:“我个仔同猪肉一个价格咩?”
我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缓缓地道:“我小妹跟发廊野鸡一个价格吗?”
双方气氛瞬间紧张,那几个小青年已经围绕过来,在我面前站成一个半圆,各自凝神静气,做着攻击前动作。
副镇长先是气怒,鼻腔里重重出气,渐渐的情绪平复,开始向后退,伸出一只手,旁边的秘书就把手机放在他手上。副镇长拨出一个号码,将手机放在耳边,向后面走去。
他讲电话的声音很低,但我也能依稀听到:事情摆平了,谢谢你,不会再麻烦了,让你的人撤走,不会有后尾,嗯,嗯。
听上去,他似乎认同了我的说法。
讲完电话,副镇长迈着四方步走来,脸上已经浮现出笑容,重新在我面前坐下,和蔼地道:“就依你所言,大家各自赔偿损失,这事算了结。”
我哼哼两声,不做应答,心里却在打鼓,如果坤哥等人走了,我一个面对他们七个,恐怕不是对手。
这几个人的身体素质和普通老百姓不同,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也不同,每个人都有着不下于我的灵活身手,这点毫无疑问。
同类对同类的气息总是很敏感,我的凶猛,只限于面对普通人,真正遇到这些专业训练过的,我就成了土鸡瓦狗。
唯一的希望,就在何若男身上。
她跟那些专业打手不同,人家专业学的可是杀人技。才不会讲究什么擒拿格斗的套路。
我需要拖延时间。
但对方没给我时间。
坤哥的电话很快响起,接起来听,发出一连窜的嗨呀,我知啦,嗨!好!
广东人说“是”就是系,但发音却是“嗨”,就像好字的发音,他们会说“猴”。
听坤哥的样法,应该是他的领导打电话让他撤。这就是公门中人的难处,他得按命令行事,虽然有时候,他明知道不对,但命令就是命令,必须执行。
挂了电话,坤哥拍拍我肩膀,道:“这件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对方不会控告你。”
我闻言摇头,“不是这样讲的,这件事是否完毕,不是他讲了算,而是我。他告不告我没关系,但我一定要告他。”
言毕,我看向对方,冷冷道:“强奸哦,这么简单就过去了?副镇长好大的官威。”
听我如此讲,对方逗笑了,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你讲什么?告我?”说完双手摊开,对四周人笑,“这还真是奇迹啊,居然会反过来告我?”
周围一圈人都露出各种微笑,都在看笑话。
我不理会,继续黑着脸,道:“听说,看守所里面对采花案的人有优待,贵公子细皮嫩肉,去了一定会很舒爽。”
这句话说了等于白说,就像我不把他的话放在耳朵里一样,他也不会把我的话从大脑里过。在他看来,我就是个笑话。
我却是另一种想法,反正已经撕开脸,能多装一会就多装一会,打嘴炮又威风又轻松,还能磨蹭时间等救兵,多好。
但对方不这么想,他们很着急。当下不说其他,只对坤哥笑道:“这位小兄弟要告我就让他去告,我跟他之间的矛盾已经了清,几位辛苦,快点返屋企奋觉。”
坤哥知道,这是对方在下最后通牒,只等警察一走,他们就开始动手。
至于先前说的那些赔偿啊什么的,不过是个过场。或许开始时候他们确实想用钱来说话,但发现三位老话事人没有半个愿意为我出头,就临时改了主意。
也或许他开始就抱着要将我置于死地的想法,不管三位话事人是否愿意保我。
眼下唯一的困难,就是支开警察。
这种事对坤哥而言也是一种考验,他跟我关系是不错,大家一起吃吃喝喝,玩过几次妹仔,一起在同一个战壕里放过炮。
但关系有多好?
值不值得他拿自己的前途去为我出头?
他今日不走,副镇长等人就拿我没办法,社会再黑暗,也是在法律的约束之下,没有任何人敢公然挑战法律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