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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诗瑶点了点头，道：“他确实曾和我说过。”
“对，如此说，你应明白了吧，他非人所杀，而是生命枯竭而死。”白子歌说道。
“可是……他应该还有几天的时间的……”赵诗瑶的记忆还停留在蓝霜凝的婚礼上，所以认为季莫还有几天的生命。
“你已昏迷了半月之多，距离他死，已有十七天。”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连最后一面都没让我见到他……”
赵诗瑶的情绪跌入谷底，双手拂面，痛苦起来。
“他重伤醒来后，第一找的人，是你，他在死前，最在乎的人，亦是你，莫要太过悲伤，他一定想你好生活着。”白子歌安抚道。
“可是……他还是死了……”
白子歌听到她说的话，心中也是沉痛至极，道：“他虽已死，但生命意义却重于泰山，他的生命却比千年长寿之人更有意义。”
“是啊，他救了我们所有人！”赵永安沉重的叹道。
白子歌又道：“他所为英勇之事，并非只在世俗之中。他之所以命不久矣，就是因为当初为拯救整个门派，吞噬世间至邪之物，导致生命衰竭。但当时门派上下，皆是认为他贪生怕死，临阵脱逃，当他再回师门，却遭同门唾弃，遭师门驱逐，遭恩师断绝关系……他是门派英雄，却最终被误解，未落到任何好果。”
白子歌又看向赵诗瑶道：“之后，他身负魔泉，日夜承受生不如死之痛，只为赎一罪，他罪已赎完，生命却亦被剥削空竭，若不是你，他绝不会承受折磨，活至今日。”
赵诗瑶听白子歌说的话，记忆忽然再次回到了那个别墅里，季莫浑身绷带，脸色苍白坐在床边。
……
“为什么非要送死不可？”她问。
“很简单，我想赎罪。”他答。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永远不回这个城市，也永远不回来送死。”
“可我就算不来送死，我依然会死。”
“什么意思？”
“我身上的病是绝症，治不好，即便你家小姐不杀我，我也依旧会死的。”
……
当时的赵诗瑶听到季莫这一句话，还突然怒，认为季莫是一个快死，还祈求在死前安心死去的人，是一个不得绝症就不敢来找她的怂货。
可是现在听了白子歌所说的话，她突然明白了，是自己太不了解他，其实他并不是她当时想的那样……
“可他还是死了……”赵诗瑶痛苦着。
“姐，人死不能复生，你应该接受现实。”赵明劝说道。
“是啊，瑶儿，别太伤悲了，季莫一定希望你以后过的好好的。”赵永安也说道。
“不，你们……你们让我怎么不伤悲？他死了！他死了！永远没了！”赵诗瑶再次痛哭起来。
“赵姑娘，我也觉得你不应太过悲伤。”白子歌也说道。
“为什么？你不是季莫的师傅吗？当初不是你赶他出师门吗？你心里就对他没有愧疚？还让我不悲伤……这可能吗……”
“赵姑娘，你误会了，我说你莫要太过悲伤，是有原因的。”白子歌说道。
“什么原因？”
“你的情绪，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白子歌手中白色真气慢慢包裹在赵诗瑶小腹周围，说道。
“……”
一时间，整个病房里的所有人都愣了。
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孩子？
“你刚刚说什么……”赵诗瑶正在痛哭，情绪有些反应过不来。
“我说，你肚子里，有你和他的孩子，之前将你治疗，我无意间感知到的。”白子歌道。
“我和他……孩子？”赵诗瑶眼睛还在躺眼泪，看着自己被白色真气包裹着的小腹，心中悲伤至极的情绪中，又出现了一丝丝小希望，掺和在一块，她的情绪十分复杂起来。
“对，孩子已是半个月大。”白子歌说道。
“孩子……”
赵诗瑶的眼泪突然更多的涌出了，双手轻轻抚摸在小腹上，哭泣起来。
第一百九十章：神伤的人们
赵永安听此，更是一脸震惊。
“白姑娘，这事……是真的？你会不会诊断错了吧……”
“必定无错，赵姑娘体内除了本人之命外，还有一条生命波动。”
“这……”
赵永安的心突然发愁了，他原本还想慢慢疏导赵诗瑶的思想，让她放下对季莫的感情，然后找一个好男人嫁了。
可没想到，现在竟然出现这个消息，怀孕了！
如果赵诗瑶要是要把这孩子生出来，那么以赵诗瑶的性格，绝对是要带着孩子，并且永远不再嫁人啊！那样的日子，赵诗瑶岂不是苦了？
“赵姑娘，至爱之人离去，悲伤是在所难免，但腹中生命却受不了太多负面情绪的。”白子歌劝说道。
“我……”
赵诗瑶一时间不知怎么办，她现在很想痛哭一场，可是肚子里又有孩子，听说在怀孕期间，母亲的情绪会影响胎儿的健康。
就在这踌躇间，她的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她控制不住，她控制不住对季莫死亡的情绪，最终她还是哭了，而且是痛哭。
见赵诗瑶这样，白子歌立刻用真气将她的小腹包裹，以防她的情绪传播到腹中的那条小生命身上。
这一场痛哭哭了很久，无论赵永安和赵明怎么安慰也没有用。
许久后，赵诗瑶才渐渐停下了痛哭的声音，变得抽泣起来。
“瑶儿，这孩子，你打算生下吗？”赵永安在赵诗瑶身旁问道。
赵诗瑶的脸埋在被子里，出声回应道：“生下！是我的孩子，为什么不生！”
赵永安见此，心中又痛又愁，这个结果他也能猜得到，毕竟自己孙女什么性格他是在明白不过了。
房间下子静了下来，没有人再说话。
此时，白子歌知道，季莫拜托自己的事情已经完成，自己也该回门派了。
她的身体从病床上轻轻漂浮而起，站在空中，看着赵诗瑶，“赵姑娘，他拜托我救你之事我已完成，请保重。”
说罢，白子歌将一团真气留在了赵诗瑶的小腹中，护着胎儿。
她微微转身，化为一道白光从房间的窗口一瞬间消失。
房间内只剩下赵诗瑶迷茫抽泣的声音。
——
——
某山上，一片陵墓中，一座巨大的墓碑前，蓝霜凝一身黑色衣着站在那里，手中提着果篮和鲜花。
这座陵墓是建在中心的，上面刻着很多文字，意思都是赞美或尊敬的。这些文字上面有一张石刻的黑白照片。
没错，那是季莫的照片，而这座坟墓也是季莫的。
此时坟墓前是摆满很多花朵的，对，很多，由于这座坟墓很大，所以前面的台阶也很长，足足有十米左右，而这十米的台阶上却已经被花朵占满。
这些花都是之前几天四大世家和很多小世家中的人来献的，对于季莫这个人，知道的人不是很多，但是，在那次婚礼上的所有人，都是目睹了一切，至少，他们是明白季莫对这个城市的贡献有多么大的。
蓝霜凝站在这个坟墓前，脸上只有忧伤，她将手中的水果和花朵放下，站在那里，静静看着季莫的黑白相片，内心的酸涩无尽涌出。
她很自责，如果当初，自己早点察觉，他就不必受这么多伤害了。季莫承受的多少，她是最清楚的。
每天忍受魔物的折磨，每天还要顾及赵家，白天还要在自己面前装人渣，又担心自己被伤害，最后还担心四大世家被灭……
他身上的伤，就像那滚在齿轮中的Ｒ，一层一层深入，一层一层让人触目惊心。
蓝霜凝还在盯着季莫的黑白照。
“你知道吗，你离开后，我起初很恨自己，恨自己蠢，恨自己没有早点察觉得到你身上的背负，恨自己竟然不相信那么爱我的你……”说着，她的眼眶红了起来，“可是，后来我又想了很多，我发现我虽然有错，但错的最多的不是我！因为我爱你！我非常爱你！我为了爱你什么都可以做的！错的不是我，是这老天！都是它！都是它摆弄人的命运！都是它当初让你出事！不然你也不会被赶出家门，不然你也不会在外面被魔物附身……不然你也不会觉得你自己没有能力给我幸福，而在我面前装作人渣……都是它！不是我的错……”
说着说着，蓝霜凝就哭了，她是东三省有名的“仙女”，性格淡雅端庄，但是她在季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