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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见我气势汹汹？”
“难道……”
方凡叹气道：“我之所以能接二连三的胜他，是因为我用御虚幻瞳控制住了他的身体行动。
虽没能完全的控制他，但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他的攻击速度已经在幻术的影响下放缓了。”
陈皮肉桂问道：“那你受伤是因为精神力消耗过度？”
一口血从方凡的嘴里呛了出来，方凡用手背用力的抹去，满嘴糊满血迹的说道：“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主要还是因为两次与阴虚正面交锋，他的内力着实雄厚，在进茅屋之前，便使我受了不轻的内伤。
再到出筷又一次试探交手，在旁人眼里，是他吃了大亏，可有苦只有我心里知道。若不是天罡衣及时释放出了罡气盾，只怕我现在已是身首异处了。”
陈皮肉桂吃惊道：“我见你一直表现的轻松，还以为……”
方凡失笑道：“摆着一张凝重的死人脸，不就露怯了？”
陈皮肉桂后怕道：“这么说我们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我……”话到嘴边，方凡忽然面色涨红的大咳起来，等压下上涌的气血，呼吸渐渐平缓，才开口道：“我也在怕，幸好之后阴虚一直在用气势压人，不然，我们真的要去阎王殿报到了。”
方凡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惊疑不定之色。
“你……还撑不撑得住？”陈皮肉桂每一块肌肉都紧张的绷了起来。
“放心。”方凡阖起眼睛，看起来虽然疲倦，语气却依然坚定：“我不会缺席的。”
……
日光渐渐倾斜，使方凡苍白的脸庞终于有了些暖色，纵然方凡的脸色白如纸，依然能从他那深邃的眼睛中看出几分坚毅之色。
天柱山顶，方凡、玉莹、陈皮肉桂、深渊猎魔、书本里的虫、雨季一字排开，在他们身后，站列着近两万人，宽广的练武场直到这时，才有了些拥挤的感觉。
山脚下，是如蚁群般密集的人海，衣衫背后绣着圆月标志的明月楼弟子，身穿各色衣衫的各帮派弟子，混杂的颜色似乌云汇聚般滚滚而来。
“这地方易守难攻，他们想要攻上来不容易。”手里撑着伞的放火小能手施施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来到了方凡的身边。
方凡疑惑的侧首看向放火小能手，道：“你到哪里去了？”
放火小能手无奈的耸肩道：“为牛头会献了一次身。”
“献身？”方凡眼中流露出几分揶揄之色，正待开口，深渊猎魔已快步走来，搭着放火小能手的肩道：“怎么样？
炼出来没有？”
放火小能手不屑的哼了一声，道：“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专业能力。”
话说完，一堆拇指指甲盖大小的铁片堆在了地上，足足有上百片。
“这是？”方凡蹲下身，捏起一块铁片，两指一撮，瞬间化成了尘粒大小的金属颗粒，但下一秒，这些金属颗粒便又融合在了一起，再次形成了闪烁着银色光泽的铁片。
“罗铜精又掺了一点含苞土，便炼出了这东西。”放火小能手在旁介绍道。
方凡点点头，看着深渊猎魔道：“暗器？”
“还在组装。”蹲在地上的深渊猎魔只顾低头忙活，随意答了一句。
山脚下的人海还在奔腾涌来，方凡却始终盯着深渊猎魔手里的动作，全然忘却了天柱山即将要承受暴雨般的冲击。
深渊猎魔的动作很快，一根烟的工夫，上百块铁片便组成了五朵莲花，随后，深渊猎魔掏出一个透明小瓶，瓶中装着墨水般的黑色液体。
“这又是？”陈皮肉桂好奇问道，几乎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在了深渊猎魔的手上。
“万盅水。”深渊猎魔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铁莲花，一边倾倒着瓶中的液体，一边继续道：“你们应该明白这个意思吧？”
陈皮肉桂道：“上万毒盅炼成的？”
“不错。”一滴万盅水滴入花心，霎时间，银色的莲花便被侵染成了一朵黑莲。
深渊猎魔手上不停，五朵莲花尽被染成了黑色，深渊猎魔将近乎见底的小瓶收入背包，拍拍手，再将黑莲一一收入背包，站起身来道：“现在还没到释放这件暗器的好时刻，等下你们就有眼福了。”
玉莹微皱眉头道：“淬了毒的暗器，怎么想都不可能发生让人赏心悦目的好画面。”
深渊猎魔正要反驳，山脚下忽然喊杀声大起，一浪高过一浪的奔上山顶，犹在身旁。
蚁群将天柱山团团包围了起来，山足有千丈高，再强劲的弓矢，再猛烈的攻击，仅仅冲出百米远，便无力的垂落下来。想要从垂直的山壁登顶，纵然身负绝世轻功，也只有粉身碎骨的命运。
放火小能手面露轻松的说道：“你说他们会用什么办法登上山来？”
方凡笑着转头道：“如果是你，你会用什么办法？”
放火小能手思索道：“如果是我，我首先要准备几千柄剑。”
方凡迎着猎猎作响的狂风，俯瞰下方人群，嘴角浮现出一抹饶有趣味的笑容道：“看样子他们跟你是一个想法，只不过他们用的是长矛。”
放火小能手同样向山脚望去，随即摇摇头道：“除了这种笨方法，还有什么好办法？”
山脚，人群井然有序的站列成排，每个人的手里都高举着一支尖锐长矛，随后，振臂一掷！
嗡的一声震响，长矛如遮天蔽日的黑云一般，砰砰的刺入山体之中，利刃劈开坚石的撞击声此起彼伏的响成一片，放眼望去，万点星火在云雾缥缈的天柱山上闪耀。
第三百九十章 等
一具一具尸体坠落山脚，随着让人遍体生寒的骨碎声，地面堆了一层厚厚的肉泥，就像是连着血液被乱刀剁过的肉馅，几乎隔着几里之外，便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腥气。
上空又有呼啸声起，可这几人实在不走运，竟撞入了长矛林中。身体以一种极为可怕的角度扭曲着，锋利的白骨正随着重力缓缓从皮肉里钻出，就在身体下陷到一种令人触目惊心的程度时，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一具染满鲜血的白骨噗的一声，从身体里钻了出来，可由于四肢相连，仍旧挂在皮囊上，但随着重力的不断拉扯，喀嚓几声，挣断手足摔落成了一堆骨渣。
不知过了多久，已不见有人从空中坠落，所有人同时转头看向跃马上河桥，似是等着一声令下，便全部攀上天柱山。
跃马上河桥没有发话，而是仰头与山顶上的方凡毫不相让的对视着，忽的，跃马上河桥摸着唇边整齐的短须，微微一笑，道：“再上两千人。”
没有人作答，但离天柱山最近的明月楼弟子已悍不畏死的纵身跃上长矛，如弹丸一般在天柱山上跳跃着，距离登顶只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
“他想要做什么？”向前俯瞰的陈皮肉桂皱着眉道：“试探吗？”
放火小能手冷冷一笑，道：“他是想慢慢消磨我们的信心，等着我们自乱阵脚。”
“仅凭这几千人，就想让我们乱了阵脚？”深渊猎魔鄙夷道：“未免也太异想天开！”
雨季冷哼道：“你是你，不代表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蠢。”
深渊猎魔指着雨季怒道：“小季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雨季顿时面有愠色，不待发作，方凡赶忙将与雨季怒目相视的深渊猎魔拉到身边，指着山下的茫茫人海道：“一眼看去，你能数清下方有多少人吗？”
深渊猎魔点点头，紧跟着又摇摇头。
“人若是不断地重复做一件事，迟早会承受不住精神的压力，从而崩溃。”方凡脸色微微有些凝重。
深渊猎魔并不愚钝，只是懒得思考，方凡并没有很明白的去解释，但他立即明白了。
跃马上河桥要做的就是给人一种无穷无尽的压力，等到山顶的人在一次一次的挥动兵刃中发狂，那他的目的便达到了。
“那我们……”深渊猎魔脸色有些苍白。
方凡凝重的脸上忽又绽放笑容，略有轻松的说道：“我们也不用太紧张，至少我们看不到太多的血腥场面，你觉得山脚下的人能坚持到几时？”
深渊猎魔道：“那我们只要跟他们比谁更有耐心？”
方凡眯眼遥望着跃马上河桥的脸，道：“他们很快就要发起总攻了，在那之前，我们一定要沉得住气。
话音未落，无数条链子甩上山顶，这一次，牛头会的众人经过先前的一波攻击，已有了准备，向后倒退一步避开，可正是这一步，明月楼弟子翻上山顶，如同猎豹一般俯身蹿了上去。
他们的手里全部持着匕首，没有一件长兵刃，在如此短的距离，兵刃越短，对于搏命便越有利，事实上，他们所要做的正是尽可能击杀敌人，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炮灰。
顷刻间，上百人被匕首戳入腹部，一击得手的明月楼弟子毫无得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