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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噼里啪啦的摔了一地,谢青梓登时就是唬了一跳,而后也是急了:“哥哥这是做什么?背上有伤口还这样!”说完便是忙去看陆夜亭的后背。
陆夜亭却是冷气逼人,灼灼的看住了谢青梓:“青梓,我问你,你是不是也要与他而去不要我了?“
谢青梓一愣,脚下步子都是停住,好半晌才出声来:”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不要你了?我和大哥他——“
”他算什么大哥?“陆夜亭却是显然听不得这话,几乎是越发勃然大怒:“他算什么大哥?你险些被谢昀淹死的时候,他在何处?你被谢昀嫌弃骂做野种时,他在何处?他在享受他的荣华富贵罢了!”
谢青梓被陆夜亭这般激怒的状态吓住了,更是被陆夜亭竟是连这些小事儿都知道的事儿给惊住了:她的事儿,还有陆夜亭不知道的么?
而被陆夜亭提起了这些让她甚为在意的事儿,她更是只觉得难堪。
如何不难堪?提起这些事儿,她便是只觉得自己竟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街上一般。这些事儿,若是可以选择她却是宁可永远不再提起。
谢青梓抿紧了唇,微微垂下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不愿叫霍铁衣看出什么端倪来。
而霍铁衣却也是紧紧攥着拳头,好半晌都是没能动一下。面上也尽是沉凝:”竟是还有这样的事儿……“
“你自是不知。你明知我们流落在外,却从不曾寻找。你这么多年来,甚至连京城都不回!“陆夜亭越说声音便是越凄厉,竟是只有字字泣血一般感受。
“我不知——”霍铁衣被问得狼狈不堪,连声音都是显得无措,好在还记得辩驳。面对如此的陆夜亭,他是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又该做什么。而直到此时,他才算是深切的明白了陆夜亭对自己的恨意有多深。
“不知吗?”陆夜亭冷笑一声:“我一岁时,阿叔休书十封托人送往京城。你难道竟是一封也没收到?又过三年,仍是渺无音讯,阿叔却是身子日益不堪。他又休书十封,托不同人送往京城,你难道竟也仍是没收到?”
这一次,不管是谢青梓还是霍铁衣都是错愕了。也都忽然明白了为何陆夜亭对霍铁衣这般的……憎恨。
谢青梓想了一想,觉得若是她,怕也是对霍铁衣十分憎恨罢?
“阿叔叫我回京城,我被卖去当学徒,吃不饱成日挨打,为了一口饭要和人打架时,你在何处?哥哥?我陆夜亭……却是从未有过这样的哥哥!”发泄了一番之后,陆夜亭的怒气似乎已是平复了许多,声音也不再似刚才那般凌冽,而是变成了更叫人受不住的冷漠。
陆夜亭朝着谢青梓伸出手来:“走吧,哥哥带你去吃点心去。”
对着谢青梓的时候,陆夜亭的笑容都是暖了几分:“听说出了一种新的点心,是用新鲜莲子做成,很是不错。我叫人买了回来,送去了祖母那儿。咱们快去。”
谢青梓不由得伸出手去,将手放在了陆夜亭的手中。
陆夜亭就这么拉着谢青梓,伸手推开了霍铁衣:“别挡着道。”顿了顿又道:“也别再进我的屋,我嫌脏。”
说完这话,陆夜亭便是拉着谢青梓扬长而去,只留着霍铁衣一人在原地。
谢青梓只以为霍铁衣会追上来,可霍铁衣却并不曾追上来。
而走出几步,谢青梓忽是觉得不对劲,便是一下子住了脚,死死的盯着陆夜亭的后背,沉声问他:“你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陆夜亭却还一笑:“不妨事。走——”
“哥哥这是在和谁怄气?”谢青梓却是猛然抽出手来,冷淡的看住了陆夜亭:“你竟是连自己身子都不在意了?还是恼我和他相认,故意这般叫我寝食难安?”
“我并无这样的意思——”陆夜亭一下子倒是慌了手脚。
谢青梓瞪了他一眼,却是侧头吩咐竹露:”去叫人请大夫。“说完又才对陆夜亭命令:“走罢,去义祖母跟前。我今儿倒是要叫她老人家好好训你一回。你这般不爱惜自己身子,对得起谁?”
☆、第295章 一家人
去陆老夫人屋里的路上,谢青梓这才漫不经心得问起了另外一件她早就想问的事儿:“哥哥到底……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谢青梓问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陆夜亭,面上看似平和,可是实际上却是眸子里一片深沉。
问起这个事儿,陆夜亭倒是有些心虚起来:“怎么好好的竟是这样问?”
谢青梓叹了一口气:“哥哥回答我这个问题。不必顾左右言他。”
陆夜亭便是支支吾吾的不说话了。
谢青梓气急反笑:”看来还真是找到很久了。可是哥哥竟是一直没上门来——“
“也不算很久,在我进陆家之前的一个月,我便是确信你的确是我妹妹。只是那时候,我却是不敢上门来认你。”陆夜亭低头苦笑一声:“毕竟,你本就是寄人篱下,若是我再贸然上门,不过是让你处境更难堪艰难。”
“所以你才会找到了义祖父——”谢青梓忽然有些说不出来了,只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让她半点声音也是发不出来。
何德何能,竟是让陆夜亭对她如此眷顾宠溺。
一时之间,连眼睛都是止不住的有点酸涩。
陆夜亭却是立刻就反驳道:“自不是因为这个缘故。祖父是个极好的人,况且,他对你我有恩,我与他做孙子却也是我的福分。“
以陆夜亭这般性子说出了这样的话来,自然是只叫人觉得惊诧无比,谢青梓便是忍不住惊了一下,而后才又抿唇一笑:“原是这样。”不过心里却仍是有些发酸的——若说果真是没有她半点干系,她是无论如何也是不信的。
谢青梓叹了一口气,倒是也不再提起这个事儿来。加上很快到了陆老夫人的屋里,更是不适合再说这些。
只是她心里却是对陆夜亭又难免生出了几分亲近来。
陆夜亭处处为她想着,她如何能不心生亲近?
陆老夫人得知陆夜亭伤口撕裂开来,倒是一下就恼了:“这是做了什么谁人,竟是又让伤口裂开了?你也忒不保重自己了。天冷本就伤好得慢,你还如此折腾,还想不想这伤好了?”
谢青梓幸灾乐祸的看着陆夜亭,十分不安好心的凉悠悠开口:“可不是么?我看哥哥就是不拿自己身子当回事儿。而且既是他都不怕疼,那祖母也别心疼他,只管好好训他才是。让他长个教训,以后才能记着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他身子最重要。”
谢青梓如此一说,陆老夫人倒是哭笑不得,转头就瞪了一眼谢青梓:“还有你也是,这都是什么事儿?他想不到,你还不知提醒他几分?他听你的话比圣旨还管用呢,你就不知说他?”
陆夜亭被两人念叨得无奈,只忙告饶:“我错了,我错了,下次我却是再不敢这般了。还请祖母和青梓快饶了我这一次才是。”
陆夜亭此时看上去,也和一个普通的十五岁少年也没什么区别。
守着陆夜亭换了药,又喝了药,她这才和陆老夫人退了出来。
陆老夫人看了一眼谢青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好的怎么就把伤口都撕裂了?“
谢青梓本也是要说这件事情,被陆老夫人这般一问,倒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最后便是叹了一口气:“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义祖母,还请义祖母听完之后莫要惊讶才是。”
“你说。”陆老夫人坐下,喝了一口茶润唇,这才又看向了谢青梓,示意自己算是准备好了。
谢青梓也就缓缓开口:“义祖母不觉得我和哥哥十分相似么?我和哥哥是亲兄妹。”
“嗯。”陆老夫人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半点诧异的样子。
谢青梓看着陆老夫人这般样子,反倒是惊住了,好半晌才问道:”原来义祖母您早就知道了?“
”倒也不是知道了,只是猜到了罢了。“陆老夫人又喝了一口茶,这才笑了一笑:”毕竟这世上的事儿哪有那样巧合的?你们本就相似,夜亭又对你一见如故格外在意,容不得人不去多想。若说夜亭进我陆家没有因为你的缘故,我却也是不信的。说起来,你倒是我的福星。”
谢青梓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最后就索性什么也没说,只垂下头去:“义祖母不恼就好了。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儿?”陆老夫人这次倒是侧头看了谢青梓一眼,终于露出了一点点别样的神色来。
谢青梓轻叹一声:“霍铁衣是我们的亲哥哥。”
这话一出,饶是陆老夫人见多识广,此时也是禁不住的露出诧异的神色来:“怎么的会如此?霍铁衣是你们亲哥哥?那……”那岂不是陆夜亭就该是霍家的二少爷……
这若是霍铁衣上门来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