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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哪怕她多夹一筷子菜或许就会引来一顿毒打,就算再理解冯俊德的心态,那种一天三小打三天一大打的日子,温言初也还是会难过的。
最重要的是,温若素从来没有对此事发表过什么看法,总是那样看着,看着她被冯俊德打,看着她躺在地板上蜷缩着身体抵挡着那些沉重的踢踹,咬着牙齿不哭不闹。
从小言初就很清楚地知道,不哭,可能还会得到,哭,那就一定得不到。
温若素和冯俊德之间的日子因为她的出现,而变得出现了太多的争吵。
尽管这样温言初依旧还没有后悔过自己选择了跟温若素回家,她一直都是这样,一旦做了选择,就不会后悔。
唯一后悔过的一次,是那次她放学一回到家,就看到家里头一片狼藉,温若素脸上带着伤抱腿坐在沙发上,目光有些许呆滞。温言初又一次听到了母亲和当初一模一样的话,就像小时候那天,在天寒地冻的顾家豪宅门口一样,一模一样的话。
她的巴掌一下一下地落在言初的脸上,她说,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明明那些巴掌比起冯俊德的拳脚来说,简直像是隔靴搔痒一般无力,可是……却那么疼,一下一下凿进心里。
都怪你,都怪你。
就这一次,温言初真正地后悔了,就后悔了这么一次,自己为什么不逃离这一切,自己原本有机会可以逃离这一切的。于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开始住校。
大学毕业之后,更是独立自主,基本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家。妈妈的家。
甚至和冯俊德一年都未曾见上一面,可是明明已经淡了那么多年了,一看到这个男人怒不可遏的姿态,以往挨打的那些恐惧,还是就这么直接猛然地窜上来。
冯俊德一脸怒色,这个自己白养那么多年的便宜女儿,“我养了你那么多年,也没见你叫我一声爸,冯叔叔冯叔叔的,白眼狼,你现在倒好!翅膀长硬了害到我头上来了!我就只差三年就要退休了!就因为你!这下好了!工作丢了,你弟弟年纪还小还在读书,你妈是个白手,现在家里头怎么办?你养么?!”
冯俊德一边说着,就想伸手把温言初揪出来,却是无奈她前头挡着这高大男人。
这高大男人……冯俊德一时被愤怒蒙蔽了头脑,这才注意到了程柯的存在,狐疑地抬头看着程柯的脸,自然也就看到了他微眯的眸子里头危险的目光。
震慑于程柯周身冰冷的气势,冯俊德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心中疑惑这人是谁,倒是很快就想到了温若素说过的温言初已经结婚的事情,嫁了个小子好像不是个有背景的,只是眼前这男人看上去倒不像……
“你是哪位?”
冯俊德狐疑地问出这一句,程柯没有做声,索性直接长腿一伸挡住电梯门。
程柯目光锐利扫向他,刚想出声说话,身后的人却是伸手紧紧攥住了他的袖子,将他往后扯了一下。
她一直瑟缩着的身子依旧肩膀还是缩着的,但是脚步一迈,已经走到前头来,她身材相较于北方姑娘来说较为矮小些,也就正好一米六出头的模样,可是此刻挡在程柯一米八几大个子的前头,却是非常坚定。
“他是我丈夫,冯叔叔,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真的与我无关。”温言初轻轻抿了抿嘴唇,终于抬眼看着这个中年男人,是啊,自己早就已经不用再怕了,自己已经二十五岁了,早就已经独立了。
那么,自己现在在怕的是什么,他早就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意妄为地打自己了,那么自己在怕的是什么,或者说自己在羞耻的是什么?
“程柯,要么……你先走吧。”温言初转头看了他一眼,“我没事儿的。”
冯俊德马上顺杆而上,“就是,这是我们的家事儿,不归你管。”
“家事儿?”程柯的声音低沉,身体朝着冯俊德的方向倾了几分,语气冰冷,“温言初现在是我户口本下的人,她的所有事儿,都归我管。”
第159章 出丑
冯俊德盯着程柯,对他这话竟然是无法反驳,眉毛倒竖着有火又发不出来的感觉,一瞬间让冯俊德心里头更加窝火,刚想伸手指温言初的鼻子,程柯就已经一把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用上了几分真力,疼得冯俊德有些龇牙咧嘴的,眉头都皱了起来,“撒手!还不撒手?!”
这边的嘈杂已经引来了安保,几个安保过来制住了冯俊德,欧唯圣原本在安排几个保镖先回公司,顺便让司机备好车在门口等着,刚从门口走进酒店,就听到了这边的嘈杂。
“温言初!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你是你妈当年偷别人老公生下来了!算是我命歹!摊上你妈这么个货色了!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祸害,吃我的穿我的!老子还教训你不得了?老子打死你!”
冯俊德使劲挣扎,挣脱了安保的束缚,就朝着温言初扑了过去。
言初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此刻的感觉,就像是很可怕的梦,像是梦到自己被扒光了,丢在人声鼎沸的高中校园里头一样。
酒店大堂里那么多人,服务员,门童,前台,收银,接待,还有保洁阿姨,想必都没有错过这么一场精彩的演出,各种目光朝着这边看过来,有同情的,有嘲笑的,有看好戏的。
只是在温言初看来,这些都不重要。
程柯就站在自己的旁边,这才是最重要的。
言初没有任何动作,没有躲也没有动,像是被关了发条的娃娃当机了的电脑一样。
程柯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挡住冯俊德的动作,可是在那之前,一个更快的身影先窜了上来。
就连程柯都没有想过,欧唯圣总是一副严谨认真斯斯文文的样子,动作竟然这么矫健敏捷,一拉一扭一按,三个动作就制服了冯俊德。
欧唯圣的头垂着,没人看清楚他眼中的愤怒,那是旁人从未在他眼中看见的情绪。
直到保安们赶紧又再上来按住了冯俊德之后,欧唯圣站起来的时候,眼神又已经恢复了平常,目光淡淡落在温言初的身上,停顿了片刻问道,“温小姐,没事吧?”
程柯的目光有片刻的闪烁,温小姐这个称呼,让他心里有一瞬间的不悦,朝着欧唯圣扫了一眼。
“她没事,把人请出去,让酒店安保部开会自检。”程柯淡淡说了一句,伸手将她勾到自己的臂弯里来。
听出了程柯话语里头的意思,看懂了他动作的意思,欧唯圣知道自己似乎做得有些太明显了,似乎有些太失控了,“抱歉程总,是我失职了。”
欧唯圣轻声道歉一句,刚才明明可以忍住的,可是就那么忍不住,明明都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了,只要再忍一阵子就好了。处心积虑这么多年,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了。
只要再忍过这里就好了,只要再忍过这里就好了。
小西,你只需要再等一等我,只要再等一等我就好了。
温言初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办公室的,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程柯始终跟在她后头,看着她状态不对,也一直没有说话,直到陪着她进了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之后,才转眸看向她。
“难受吗?”程柯低声问了一句,想要伸手搂她一下,温言初身体已经僵硬得像一块石头,任何动作都做不出来,由着程柯将自己揽进怀里头。
“那是我继父。”言初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哭腔,“十二岁我从孤儿院重新被妈妈接回家,没有任何预兆地就要一起接受继父和弟弟,他也被迫接受我这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女儿,他的意见很大我也习惯了,打打骂骂也习惯了,原本以为也都还好了。没想到还是很难受,这么丢人,真的很难受。”
“哭也可以的。”程柯拍拍她的背,轻声哄着,温言初摇了摇头,“哭不出来,早就哭不出来了。”
程柯坐到旁边一些,然后让温言初躺在自己的大腿上,“怕了吗?”
他很心疼。
看着她这个模样,比什么都让人心疼,宁愿她歇斯底里地哭,歇斯底里地难受,只是她却这样安静沉默,究竟是过过什么样的日子,才使得她连难过,都可以安静得这么认真。
“怕,倒是不怕的。”温言初躺在他腿上,视线正好能够看到他好看锋利的下颌线,“只是,程柯啊,你说,就我这样的家庭和身世,还有今天一传十十传百传开的名声,我拿什么来配得上你呢?”
先前那样的难受,都没有流泪,可是此刻说出这话的时候,程柯却感觉到了她眼泪从眼角滑下渗到他裤子上的温度。
“言初。”
“嗯?”
“你辞职吧。”
程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手指温柔地落到她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