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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身子瑟缩在墙角里,倒不是伤心绝望地哭,只是一想起这事的前因后果就忍不住砸墙泄愤,咚咚咚的声音让外头的宫女以为她想不开要上吊,几次大惊小怪地推门进来。林媛真是气啊,这事她该打死谁?皇后还是蒙古王?在林子里逃命那会儿如果她不求救就只能被烧死,好不容易活下来了又成了淫妇。恩,那群混蛋都该死!该死的皇后该死的元烈还有那该死的拓跋弘!
现在拓跋弘把她扔在这种地方,她也实在猜不透对方的心思。他是想着真应允了蒙古王然后过两天把自己偷偷送出秦国?还是要在几日之后赐死自己?是生是死从来都只在拓跋弘一念之间,林媛可没蠢到去计算自己在拓跋弘心里的分量,她很清楚,这件事的结果如何完全看拓跋弘是更忌惮被夺妻的颜面,还是更贪图蒙汉的利益纠葛。
飞来横祸,这词用来描述她当前的处境太恰当了。来一趟逐鹿围场,把皇帝伺候好了还办成了几件大事,本以为回京城就等着升职加薪了,结果天上掉下来一个蒙古王吧唧砸脑袋上,把她砸得半死不活。
林媛想着这些砸墙砸得更起劲了。憋屈啊憋屈,就算死也不要是这种死法好吧!
第九十四章 和亲(上)
慧贵仪突然的病重不仅在北塞行宫里惊起了浪,几日之后,消息传回了京城,也让帝宫里不再平静。林媛每日垂头丧气满心愤懑地窝在小黑屋里不能出来,外头能服侍皇帝的就剩了文嫔一个人,拓跋弘在北塞停留的最后一个月里文嫔的专宠几乎能和当初楚氏姐妹相提并论。林媛不用去打听也能猜到这事,天降横祸还被人钻了空子上位,心里几乎气得想吐血。
而此时的帝王龙头金帐中,拓跋弘的心情并算不上好。他一想到蒙古那个年轻阴狠的新王就气不打一处来。
元烈是两年前才成为汗王的。话说他爹在位的时候拓跋弘和他爹处的还不错,那人也是个擅杀好斗的,但胜在顾大局有远见,在拓跋弘眼里是一个合格的王。现在换的这个,是老汗王最小的儿子,却是为了皇位杀光了自己八个哥哥而不顾另外七个部落趁虚而入,又为了收服其余部落擅杀人家的平民百姓,听说连年迈的阿嬷和怀孕的女人都没放过。这种人拓跋弘最看不上。
现在这人为了一个女人,竟胆敢挑衅大秦的帝王。他若是讨要个帝姬什么的拓跋弘肯定给他,可他偏偏上来打脸要夺妻,传出去大秦皇族的面子往哪搁。他难道不明白蒙古现在有多需要大秦么?难道不怕匈奴那边又寻了机会?也不怕自己一怒之下撕毁邦交?任性妄为,自私阴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帝王,当个马贼首领倒挺合适。
拓跋弘唉声叹气,就这么个可恶的家伙,还偏不能得罪。对方不顾大局他可不能不顾啊。
他叹着气,伸手接过眼前递来的桂花茶灌了一大口,抬眼对端茶的人道:“皇后,依你所见,朕是否真的该把慧贵仪拱手让人。”
不论在京城还是北塞,皇后都是唯一能名正言顺出入皇帝寝宫的女人。大秦景宗的皇后赵氏甚至被允许参政,到了现在的萧皇后,虽并不得拓跋弘的喜欢,遇上事儿拓跋弘还愿意信任她和她商量的。
萧皇后也并不是没有魄力的小女人,林氏病了这么些天皇帝都一门心扑在文嫔身上,没几日是留宿在她的寝殿中。没有宠爱,没有子嗣,她都不会乱了分寸,有着一分应有的敬重和信任就足够了,以后的事都可以慢慢筹划。
不过在听到皇帝谈及林氏的这句话,她已经衰老的心还是开始嫉恨了。事到如今还口口声声称呼她为贵仪,拓跋弘根本就不想把她送出去!
她按下神色,微微松开紧握的手指:“周有西施入吴,汉有昭君出塞,皇上为了大秦,为了百姓苍生令林氏和亲也是理所应当……至于皇室的颜面,依着高祖的例谎称薛妃暴病暗地里却献给他国也是可取之策。”
皇后说完轻呼了一口气,心里反倒冷静下来。其实林氏留下也没什么不好,她还指望着此女去打压了祥妃……怕就怕她真能越过了祥妃,却成了更棘手的对手了。
只是……到底意难平。
拓跋弘听皇后所言,眉头却皱得更紧,半晌愠怒道:“大秦现在的强盛,远非高祖当年可比,并不需要屈辱求和。再则,和亲之事一向难以遮掩,薛妃封做高阳郡主嫁大理王,此事最后还不是天下皆知。”
“皇上说的是,容臣妾再想想办法。”皇后亦不争辩。
皇后在深夜里由姚福升服侍着离开了金帐。在营帐外她果然看到了前来承宠的文嫔,和往日不同的是今日沈昭媛领着皇长子也来了。
几人纷纷请安,却神色各异。皇后看也不看文嫔,径直缓步地走向沈昭媛道:“深夜里天凉露重,昭媛还是不要把赵王带出来为好,免得伤了风寒。”
沈云容只是轻笑:“琰儿过了年就七岁了,这个年纪,依例该进前朝听政了。”说着笑声愈发动人:“皇上昨儿已经答允了,允赵王出入御书房。皇上为国事辛苦,赵王赖陪伴着最是应该,臣妾也顺路送些宵夜过来。”
皇后的脸色绷得紧紧的,好在夜色之下也不大能看得出来。
她正压着怒,一抬眼却看见了缩在皇长子身后的女孩子。萧皇后眉头一挑,冷声道:“扇玉帝姬怎地也随赵王前来了。”
扇玉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自从林媛出了事,扇玉就失了依仗,每日很是惶恐。林媛的事被皇帝封了口,她隐约能猜到是因为什么,心里却更加绝望,想着这回林娘娘怕是翻不了身了,那她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她费心拉拢林媛,并不指望林娘娘真能当她的依仗,只想着刚进宫廷至少有个落脚之处,有个对自己稍有好感的人在旁边提点一二,度过了最开始也是最难的一段时光以后也好筹谋。
可林媛“重病”后她显然连住处都没有了,后来按着皇帝的旨意搬到了沈昭媛处暂居。林娘娘对她虽算不上好,但至少不会害她,包吃包住地也算不错了。沈昭媛可是不一样,她在那儿住了十来天就被利用了好几次,如果她不按着沈昭媛的意思做事,后果就会很糟糕。
扇玉咬紧牙关一天一天地撑着。就像今天她明知皇后在这里,还不得不来一趟。
她低着头,嗫嚅地向皇后解释:“昭媛娘娘送来的宵夜,是儿臣亲手……”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如果说萧皇后有什么是不需要隐忍的,那便是面对扇玉了。她面色狠戾,微微扫一眼道:“到底是流落宫外,不懂得规矩。身为皇女怎可和皇子相提并论,金帐也是你能擅入的么。”抬手唤过身后的宫女吩咐道:“扇玉帝姬要在这里跪足两个时辰,你们服侍着吧。”
行至外毡门时皇后再度转身,鄙夷地道:“既然已经是帝姬了,就不要再做卑微的事情,想要给皇上准备宵夜让下人动手就好。”
萧皇后性格强势却端庄,很少会在言语上咄咄逼人。只是对于扇玉,她大可痛快地发泄一回,皇帝是绝不会怪罪她的。眼前的扇玉帝姬是甘氏的女儿,那个给帝后投毒的刺客——拓跋弘躲过一劫,却打掉了她的胎,害的她落下一辈子不能生育的病根。就算她做得过分了,皇帝也只会想起来当年她被下药后受过的罪,只会对她更加敬重。
***
林媛在小黑屋里头呆了十多天,日子平静地让她以为自己会被关一辈子。没有一个人过来传话,更别提皇帝有什么旨意。可如此这般她更是忐忑,她感觉拓跋弘怕是要弃置了她,等回京城就给扔冷宫里头了。外头的宫人们对她倒是没有虐待,饭菜不丰盛也不会饿着她,但这些人却实在太冷漠了,如泥胎木偶一般,只是看着她别让她死了其余一概不理。
林媛真觉得冷宫就是自己的下场。那岂不是生不如死啊!
就在她开始思考进冷宫之后怎么爬出来时,这一天,十月十五的深夜,几个面生的内监宫女推门进来,一句话也没有就把她架出屋子塞进了门外的一顶青面小轿。
外头积雪两尺深,而且雪还在继续下,不管是林媛还是抬轿子、押送的人都冻得脸色发青。
林媛搓着手,虽然猜到了这是要去哪儿,心里却有些茫然。她拔了头上的金簪子递给随轿的宫女,客气地问她话。意料之中地,对方推开了她的簪子,冷冰冰地不发一言。
但是林媛在收回手时掌心已经多了一卷白条。
她打开一看,果然是萧臻传过来的消息,但她的脸色随着阅读变得越来越难看。右丞相从来不会做亏本买卖,现在的她早已失去价值,又哪里能换得他的援手。
萧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