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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被你占有-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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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棠直接抢过来,就着她喝过的地方一饮而尽。

“女孩子喝什么酒。家里偷的吧?回头看你爸不打烂你的屁股。”

周梓宁不服气:“我拿家里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还是给你拿的。”

他低头笑了笑,没说话,回头却见她眼巴巴瞧着自己,像只要被抛弃的小猫咪,伸手就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还回来吗?”周梓宁吸了吸鼻子,模样看着不大高兴。

“傻妞,这儿是我家,我能不回来吗?出趟远门,又不是真不回来了。”

“真的?”都说女孩子心细,周梓宁想,她那时其实心里已经有了预感,所以才那样惶惑不安。

所以一遍又一遍地问他。

沈泽棠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夜空,目光也有点儿远,唇边含笑,过了好久才拍了拍她的脑袋以示安抚。

他说会回来的,这儿是他的家。

可是,这一走就是五年。

他再也没有回来。

常理说,他们应该不往来才对,一个是空司大院的娇娇女,一个是海军大院的天之骄子,还是段梵的死对头。

可是命运让两个人遇见,不管什么身份,不管什么对不对付。孩子间的打闹,大人当玩笑,彼此关系还是融洽的,也乐见其成。虽然了一条街,隔了一个院,两人门当户对,也算般配。

认识周梓宁的人都知道,这姑娘性格很两面,对熟悉的人热情满满,对不熟悉的人则显得极为生疏,拒人于千里之外,像赤道和北极的两端。她性子单纯,看着文静,其实也执拗。

一开始她追求沈泽棠时,段梵和她的关系就降到了冰点。

可是她不在乎,她喜欢沈泽棠,为了和他在一起,不在乎任何人对她冷落。少女情窦初开,不顾一切,飞蛾扑火般几乎倾注了所有的热情和爱。

可是,沈泽棠从来都不属于她。

“发什么呆呢?失魂了?”段梵从行馆赶来,大老远就看见她坐在台阶上发呆,几步过去,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无聊。”周梓宁起身去了大厅。

段梵从后面跟上来,在她对面的桌上落座:“见到旧情人,又蠢蠢欲动了?”这话说得——旁边人听着够尴尬,领人来的柯宇忍不住压唇轻嗽了一声。

段梵压根没理会他。

柯宇讨了个没趣,自觉退远了点。

周梓宁脸皮薄,当着外面人心事被这么挑破,脸马上就涨红了,恼羞成怒:“不刺我两句你就难受啊?”

“不打醒你,你是不是又要舔着脸贴上去?”

周梓宁好面子,他这句话是真戳到她痛处了,不再说话,捧住手里泡好的茶杯低头抿了口。

“你别怪我说得难听,就是这个道理。”

“……这是我跟沈泽棠的事,你甭管。”她小声说,分明底气不足。

段梵“啪”的一声就把手里的茶杯摔到了桌上。清冽的茶汤,混着茶叶散了一桌,茶水顺着木桌滚下了地,不少水还陷入了木板的凹陷里,一片狼藉。

有几片茶叶还沾在了她的肩膀上,周梓宁没有伸手去拂。

段梵认命地点点头:“成,以后爷都不管你!”他转身就走,干净利落。走了两步,却又停下来。

通到大厅的过道里过来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下台阶。穿黑色制服的小伙正和前面高了他一个头的青年说话,腰背微弯,姿态很谦恭。

沈泽棠还是和白日一样,穿着那件一尘不染的白衬衫,袖子挽了两圈,卷在手肘处。天气有些热,他领口的扣子也开了两颗。

段梵站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好堵住了他们到门口的路。

沈泽棠和他对视了一眼,神色平和,只是对身边那小伙说了两句。小伙回头看看来者不善的段梵,又看看沈泽棠,迟疑着走了。

沈泽棠、段梵。

隔着不远的距离。

两人的目光——就这么对上了。

第004章 渡轮

从屋里出来,天色已经晚了。这是湄公河畔的小镇,往东不远就是码头,耳边还能听到轮渡的响声。晚风也是粘稠的,带着滚滚的热浪,吹到身上,心情更加烦躁。

段梵扯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低头下了台阶,摸了跟烟衔进嘴里,掏了半天却没找到火机。他回头冲沈泽棠招招手:“借个火。”

沈泽棠不耐搭理他,双手插兜里的位置都没动一下:“我不抽烟。”

蓦地一声轻嗤,满满的嘲弄意味。段梵信手将烟从嘴里取下来,仰头端详他,认认真真地打量,眼神带着说不尽的玩味,像审视一个还未出阁的大姑娘。

“几年没见,你丫一点没变啊?”

沈泽棠不置可否,慢慢走下台阶。别墅后门外是公路,不宽,只能容纳两辆客车并行,有时,尽头也驰来几辆载客的双条车。

沙尘滚滚的路面,让人想起北京城的雾霾天,方圆几米都像隔着层纱。沈泽棠人静,背影清瘦,眉眼修长,低头垂眸间有种漫不经心的清寂。

段梵在路灯里眯起眼睛。

有的人,乍一眼看上去很正经,仔细一看,忒不正经。看似安静,实则暗含挑衅;看似专注,实则不屑一顾。沈泽棠有一双含烟雾蒙的长眼睛,不正经打量人时,低眉抬眼间别有一番况味儿。

“这些年在外面混得不错啊。”段梵盯着他。

“还成。”

“在KS集团做事?”

沈泽棠点点头,弯腰靠到斜坡边的站牌上。绿色的油漆早就风干了,年久失色,像残腿的斑纹。他站在满是沙尘和垃圾的废墟里,则俞显得风光霁月。

段梵盯着他看了好久,施施然笑了:“你还是和以前不大一样的。”

沈泽棠转过脸来。

段梵咧嘴一笑,恶意地说:“你比以前更装了。”

沈泽棠目不斜视,望着他的眼神还是很平静,也没辩驳,更不懊恼,自有一股气定神闲的自信。

——就是这种眼神,永远那么目中无人——段梵面皮抽搐,手里的烟不自觉碾成了两半,手指抖了两下才稳定住——是气的。

“二妞这些年经营一个石材公司,发展得挺不错的,我跟沈柏南、秋秋都在帮她。”他转而说,“你呢?”

“管事。”

“管什么?”

沈泽棠回头瞧了他一眼:“查户口呢?”

段梵笑了:“怎么这么说话的,哥们儿?”

“哥们?”沈泽棠把这两个字眼在唇齿间咀嚼了几下,似乎是在品着味儿。

段梵见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火气就上来了,也皮笑肉不笑地说:“既然都是明白人了,咱们也不打暗语。”

沈泽棠:“您有话就直说。”

段梵笑了笑:“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这人傻——”他语调拖地老长,插兜里的手都没打算拿出来,皮鞋点了点脚下的石子,施施然说,“想不了那么多。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您什么意思啊?”

话里调侃的味道太明显了。段梵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副不冷不热的死样子,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让他觉得自己现在特像个傻逼,再也忍不了,发泄似的狠狠一脚踹在他身侧的站牌上。

这一脚力道极大,直接把这生锈老化的牌子踢弯了一半,像是软了的芭蕉,焉耷耷垂下了脑袋。

沈泽棠瞥了一眼就收了目光:“踢坏了东西不用赔啊?”

段梵哼笑:“爷有的是钱,爷赔得起。”

山庄的管家听到动静都出来了,还带着两个保安。其中一人认出了沈泽棠,微微弯腰,居然是一口尚算流利的汉语:“沈先生,这是……”

沈泽棠站直了,侧眸瞥了段梵一眼,面无表情地越过去:“我不认识他。该赔的,你们照单跟他要。”

管家犹豫着过来,段梵狠狠瞪他一眼:“爷看着像会赖账的人吗?”

管家自讨了没趣,讪讪地退运了些。

段梵回到大厅,周梓宁已经走了,他转入走廊到了尽头,敲了敲她的房门。过了会儿周梓宁才来开门。

她里面穿得清凉,只有一件黑色的莫代尔细吊带衫,在外面披了件宽大的衬衫。

“什么事儿?”

段梵示意她退开点让自己进去。

周梓宁一脸莫名,站远了点,转身给他沏了杯茶。

段梵将那茶盏搁在手里,看着却来气。屋后不远的地方是条小河,漫漫绕过小镇,偶尔还有载客的船只吆喝叫卖,兜售当地的一些小物品。段梵纳罕:“这样你也睡得着?”

周梓宁走过去,两手把窗门一闭,一摊手:“好了。”

段梵笑了,抿一口茶:“我那儿没这么多事。”

“你那儿正对公路口,都吃土去了。”周梓宁说。

段梵直接在她床上坐下,抬手拍了拍席子:“不错,挺干净的。你洗过了?”

“不洗过擦过你直接往上面躺?这客房不知道有几个人躺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全新的,有没有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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