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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些人眼里的傻帽或者假道学装圣人,在有些人眼里就是瑰宝,识货的人当然知道这种知行合一的年轻人有多么宽广的前程,这样的涨停板潜力股,这时候还不赶紧投资,那非要等到一飞冲天以后和其他恍然大悟的人一起去混为一谈么?
石涧仁没想这些,顺手在小区门外买了袋水果拎着先过去看丢丢,不过走到小区楼下的时候正在拨电话,看见楼道门口台阶上坐着个老婆婆,双手捂着脸,低着头看不到表情,胳膊支在膝盖上无声的坐着,傍晚时分的环境下看起来有点艰难孤独。
重点看面相的小布衣觉得那瘦小佝偻的身躯不知道在经历什么,是晚年的悲痛,还是老伴的离去,又或者儿女未尽孝道,还是悲伤些什么东西?
所以挂了电话拎着水果袋子走过去,刚要蹲在老人面前问问发生了什么,那老人家忽然打开捂着脸的双手,先被已经走近的石涧仁吓一跳,但还是尽量对着周围大喊:“藏好了么?我来找你了哦……”
然后身手敏捷的就跳起来去找那不知道是孩子还是老伴儿的捉迷藏伙伴了。
陡转的剧情让石涧仁笑得有些合不拢嘴,明明自己还在教训别人主观情绪要不得,原来这会儿也会按着自己的思路去揣测别人。
嗯,要汲取教训,要汲取。
然后就是这会儿时间,这栋楼里就正好看见柳妈走出来,惊讶:“回来了?怎么没叫小清去接你?”
得,看着前面还有几十米就能看见儿子,石涧仁却被丈母娘给截胡了,不过又有点后背冒冷汗,要不是看见那老婆婆耽搁了一两分钟,没准儿柳妈出来就能看见自己的背影正去那边楼呢!
脸上还是带着笑容把手里的水果袋子提起来:“喏,今天刚开会培训完毕,回来顺便买了点水果……”寒暄着刚上楼出电梯,他刚刚挂掉的电话又响起铃声来了,正是他下车以后才有机会联系的秦良予,刚才铃声响了好一阵都没人接。
那边的声音听着就精力不济:“阿仁?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还以为你都忘记我这个老朋友了呢,来……看看我吧,我不行了……”
照顾老人十多年的石涧仁确实能分辨出来那头秦良予的精气神都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刻。
1210、生活不一定是你想要的,但一定是你自找的
石涧仁赶紧趁着去看秦良予溜号,开门的柳清随手抓了车钥匙就跳出来送他,上车才有点抱歉:“我还以为你要回产业园那边,你受伤的事情就没跟我爸妈说,只说你去参加市政府安排的学习培训,准备下一步说你被派到外地去,嘻嘻!”
石涧仁想笑没笑出来,拿手机拍拍自己的手:“秦老板可能不行了,本来我有些事情要请教他的,回头如果我这边的事情比较忙,就只有你帮我继续关注下他这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不。?? ”
柳清看自己身上的家居衣裤,还有点不习惯展露给外人看:“那我不陪你上去了,就在楼下等你,要不帮你买点什么礼物送上去?呀,不过我没带钱,给我点钱……”
开车的姑娘很自然的把手掌伸过来,石涧仁索性把钱包放她手里:“除了今天拿零钱买两张公车票,这都没动过,对,妈身体还好吧,我看她下楼的时候有点动作不对劲。”
哪怕知道石涧仁是按照平时习惯的对白称呼,柳清还是忍不住温柔的连钱包一起握住了手:“年纪终究还是大了,前些天跟朋友拍照,不小心摔了一下。”
石涧仁意识到自己的称呼这会儿太撩人了,反手拍拍姑娘手背收回来:“那多陪陪你妈,这一拨儿过了,我估计有个极为繁重的阶段,重点看上级给我什么样的安排,只要不是去当什么机关领导,能对齐总和老唐的这档子事有帮助,我都会去尝试。”
柳清点点头:“嗯,确实也就你最近稍微平静点,我才能轻松些。”
但有时候真是话不能说太早,等石涧仁从医院大门出来,就变样了。
石涧仁空着手上楼的,问到秦良予住在这家医院的什么病房,就把房门号短信给了柳清,他俩真是已经熟极而流得跟一个人似的,知道秘书一定会妥帖安排医院门口的商家给送上来。
这会儿上楼的时候,石涧仁脑海里只有稍微的转悠,凭秦良予离休前的身份和江州乐餐饮产业集团的经济地位,怎么也不该来住这么家二级甲等区级医院吧,这两年出入几回医院,又多了齐军医这种大拿,石涧仁也比较清晰现在医院的架构,起码在江州,军医大和医科大的两个体系附属医院是最好的,然后才是几家专科医院,连自己当初住区级医院做手术,都三番五次被齐雪娇或者柳清要求转院呢,以秦良予的地位怎么都该去最前几位的,难道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真是细节出真知,等走到医院最好的那几间特护病房的时候,石涧仁看见楼道上除了站着一群或坐或站的中青年男女,还有两个面色严肃的黑西装坐在楼道口,曾经在耿海燕被砸伤的病房中,石涧仁就见过这种领口上别着红色徽章的法检人员,心里就是一咯噔,老秦出事儿了!
这些日子一直在接受类似政治格局学习的小布衣现在当然明白,秦良予这样一个官员出身的商人,现在出现这种人员坐在这里看守,多半不会是商务上的经济纠纷,很可能已经涉及到反贪或者纪检部门了。
从认识这位江州驻京办主任起,石涧仁也清楚秦良予绝对不会是一尘不染的,仅凭他那市值几个亿的江州乐餐饮集团,就不是那点主任薪水或者承包一个驻京办餐厅就能解释得通的。
不管秦良予怎么辗转腾挪,终归无法绕过身为国家干部,却最终展出偌大个产业的这条灰色轨迹来,这也是之前那位苏律师所说,既然到了那个位置,如果不想瓜田李下,有任何可能性的事务都最好不要沾。
当官就别想财,想财就别当官,这本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秦良予显然不是那种人。
以他八面玲珑的风格,在位的时候始终不愿离开这个处级干部职务,给更高的官位都不走,肯定就是看中了这个位子的油水充足,更有在平京这个特殊方位担任管家,能跟江州最高领导交流接触的机会,那么在位的时候多半不会有事,而一旦退下来那就很难说了。
特别是现在假若传出来他不行了的话,那就基本意味着没有用了,该扔石头或者盖棺定论的时候就到了,难免被拉出来当武器或者掩体沙袋。
石涧仁早就听师父讲过这些个龌龊,也许这也是他绝不往上走,绝不从政的原因之一,身处那张大网里越想往上走,自己就越不是自己,不由自主的会变成无数个节点之一,牵一动全身的节点。
这就是走上楼梯短短几秒钟看见场面,石涧仁脑海里闪过的东西,换个人处在他这样正当红的时候,没准儿会掉头就走,石涧仁没什么犹豫,继续迈步走过去,果然一名黑西装站起来询问他找谁,身份怎么样,甚至要求提供身份证记录备查。
身份证在钱包里,但石涧仁依旧坦荡荡的掏出水厂工作证递过去:“我是他朋友,今天打电话知晓生病,过来看望。”
黑西装甚至还盘问了石涧仁是怎么认识秦良予,现在身为什么样的身份以后,真的当面记录下来这些话,才放行。
这接近十分钟耽搁里,楼道上十多个男女自然是盯着石涧仁看,石涧仁也反过来把他们仔细打量一番。
从奶茶连锁的时候,跟江州乐开始打交道,后来石龙镇、月亮湖到产业园,江州乐的餐馆都有强力助阵,既有秦良予很认同石涧仁的原因,当然也没让江州乐少赚了钱,但这个过程中,石涧仁一概只是和秦良予口头达成协议即可,余下能看到的就是餐馆经理级别的最基层人员了,他还没看见过秦良予最亲近的这些人。
其中年龄最大的那个男子应该四十多了,抢在其他人之前过来询问石涧仁是谁,听闻石涧仁名字以后很有些防备的把他送进病房,其他人更加奇怪的看石涧仁这两手空空的模样,哪里像是来探望病人的?所以有位黑西装也跟过来,站在了病房门口。
石涧仁的目光还是在中年男人等人身上巡视而过,然后投到病房里躺在一堆仪器和输氧管中间的老朋友脸上,只看这一眼,石涧仁再次确认,秦良予也没多少日子了,他这状态几乎处在身体机能内外衰竭的阶段,更重要的是,秦良予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