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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怕夫君的心,不在此处……”
赵无恤额头都流出冷汗了,自己的妻子,可聪明得很啊,这位秀外慧中的少女,她似乎什么事情都很明白。
他也不想过多解释,而是坐到妻子的身边,将她的手强拉过来攥在掌心里。另一只手强硬的托着她的小巧下巴,转到正对着自己,向那对聪慧的双瞳中深深望进去,然后吻了下去。
……
双唇离开被吻得喘不过气来,赵无恤的手又探上了她的腰间。
乐灵子不敢动弹,紧紧的闭着眼睛。
对男女之事,她可不陌生,且不说在出嫁前,她被傅姆们教授过男女方面的知识。就说那些记述上古医术的陈年竹简里,其中记录了一些夫子医扁鹊也忌讳莫深的“素女之术”,不过她也红着脸,将其一一当做必须的知识诵读过。
但此刻,她却得亲身经历了,她浑身酥软,只能强忍着羞涩,但还是听任赵无恤为她解开罗裙,将衣衫一件件褪去。
“我的心今夜在此,这便够了。”
这句话让她顿时没了抵抗的欲望,烛光熄灭,新婚夜开始。
……
新婚夫妇在寝堂内独处,而另一处,宴会却正入佳境。
夜幕已然降临,大殿灯火通明,殿外的火炬统统点燃,殿内的烛光也随处可见。宾客们在案几后,正在进门的宾客们在外面留下佩剑武器,经有司依次通报名讳与头衔,再由卫士护送穿越宽阔的殿堂。侧席上全是乐官,有钟师、吹笙者和弹瑟的乐工。
赵鞅在首席上笑看宾客们的奉承,邯郸午和赵罗则坐在赵鞅的左右手,照理说这算是一种优容,但邯郸午却只是闷闷不乐地喝着闷酒。
当赵氏的有司喜气洋洋地跑来宣布,新郎新娘已入洞房后,宾客们纷纷起身吟诗颂扬道:
“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愿中军佐早日喜得嗣孙!”
“满上!”等众人颂完后,赵鞅面带喜色地宣布。
竖人们连忙上前将清酒倒入众宾客的酒盏中,赵鞅单手举起:“与二三子同乐!”
赵罗亦喜气洋洋地双手捧起:“愿赵氏有百世世卿!”所有人都这样说道。
数百个酒盏同时碰响,宣告婚宴进入高潮,邯郸午和旁人一样干了第一盏,落座时顾声气指地叫人重新满上。
但那些端上来的佳肴,他只是尝了一口,便将食物推开,面色有些微微发青,像是病了。
“味道不好?”赵罗则在一旁狼吞虎咽,他们温县最好的不是兵卒,而是庖厨和调味的雍人,对这点,他极为自信。
“今日无甚胃口,我还是多饮些酒罢。”邯郸午勉强地笑了笑,小心地看了不远处的赵鞅一眼。
他在为这场婚事后,他必须被迫去新田状告范、中行两事而发愁。
想到这里,他颤颤巍巍地起身,打算再去恭贺赵鞅一言半语,这样才能让自己安心些。
然而刚走出筵席,他却觉得腿脚一软,嘭地一声跪倒在地,酒也洒了一地。
“怎么了,邯郸大夫?”旁边的宾客们连忙出来搀扶,而在殿内的卫士们也警惕地看向这边。
“无事,无事……”邯郸午在旁人搀扶下起身,有些恼怒地看着被酒洒得湿漉漉的地板,打算重新拎起酒壶再倒一点。
然而,就在他强撑着弯腰时,却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襟,引发了一阵猛烈的咳嗽!
他倒了下去,一整个筵席被按翻,礼器和菜肴乱七八糟地落在地上,在旁边跳舞的舞妾惊呼一声跳开了,那些弹瑟鼓琴乐师的乐调也被打乱了。
这一下,连赵鞅那鹰一般的目光也扫了过来,面上带着一丝不快。
周遭宾客充满各种疑虑,一半的人站了起来,想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而黑衣卫士们也已经围了过来。
邯郸午却再也站不起来了,他的脸色越涨越红,手努力要去摸酒壶和酒盏,却两眼泛白,像一只热透的大虾般蜷缩了起来!还发出了令人恐怖的哀鸣,最后却归于沉寂。
旁边的人开始惊呼,赵罗等人在旁边围了一圈,纷纷用恐惧的目光看着邯郸午。
最后,还是郑龙大步走了过来,他将邯郸午翻了过来,却见他的身体绷直,已经硬得像岩石一样,而且面色涨红,眼白突出,神色恐怖。
郑龙将手指放在邯郸午鼻前轻轻试探,随后若无其事的挥了挥手让卫士们上前,将邯郸午抬了下去。
“邯郸大夫喝醉了。”他轻松地站了起来,司空见惯地宣布道。
与赵氏友善的宾客们面色一松,喧闹声再度响起,他们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只有知氏叔侄朝这边看了又看。
但郑龙走到伸手召唤他的赵鞅耳畔时,缄默半晌,说出的却是这几个字:
“主君,他死了……”
第627章 战争的序幕
起高楼,宴宾客,大婚之夜的热闹繁华后,往往是无声的沉寂。
直到一声拖长了声调的鸡鸣响起,随后整个温县的雄鸡一声接着一声打鸣,打破了寂寥的凌晨。
离开寝堂时,天色已从黝黑转为深深的钴蓝,但星星仍在闪耀,注视着在温县宫室内快速行驶的这辆安车。
赵无恤披着深衣,在安车上闭目而坐,徐徐晨飞吹来还有些冷意。对于新婚之夜的次日,不能抱着新娘安睡,反倒被剧烈的敲门声惊醒,他自然是有些不快的,一路上一言不发,直到这时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清醒,他才睁眼对旁边的人问道:“将大殿上的情形再与我说一遍?”
“唯,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传令的黑衣就站在赵无恤车上,他也是奉了赵鞅之命,才敢惊扰这位君子的。
听完后,赵无恤看似平静出奇,内中却是疑虑重重:邯郸午死了,死在宴飨之上,死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不过一路上看到的情形,却又让他对此深信不疑。
这是一处隐秘的院落,数十名黑衣卫士守在外面。“未经主君准许,谁也不得擅自出入。”赵鞅已经凭借他钢铁般的意志,下了一道又一道命令,将这一消息封锁,同时加强了温县内的戒备。
院内一片安宁中,郑龙身穿黑甲黑袍站在屋外,虽然精神尚佳,但眼中的血丝却预示着他昨天彻夜未眠。
“我父何在?”
“主君就在里面。”郑龙边说边将门推开。
室内灯火通明,却不知为何有莫名的寒意,赵无恤走了过去,站到了赵鞅的侧后方。
“来了?”赵鞅知道来者是谁人,他只传唤了一个人。
“来了。”赵无恤轻轻作答,语气里没有丝毫不满。其实赵卿已经多给儿子的新婚之夜留出了不少时间,遇上这种大事,一向暴躁的他竟还能忍到事发后的次日凌晨才唤无恤过来。
自从前夜发生争执后,父子二人之间便像是隔了一道墙壁般,赵鞅似是将季嬴当做亲女儿来养育的,恐怕无法轻易接受赵无恤的感情。
不过如今事关宗族兴亡,族人生死,他们只能精诚合作。
赵无恤的目光投向蒲席,那上面静静地躺着个人,他一时间竟辨认不出死者。没错,双目瞪圆的死者正是邯郸午,却失去了先前的雍容大夫模样,他脸色发青,口齿微张,表情扭曲,似乎是死前经历了极其痛苦的事。
离死者最近的人单膝跪地,蒙着白色的口罩,正在查探死因,正是医扁鹊的弟子虢匄。
他是虢地大夫的儿子,因为医扁鹊先救了他,又收为弟子,带去鲁国行医,颇受赵无恤关照的因缘,虢大夫也开始向赵氏靠拢。待赵无恤势力席卷全鲁后,医扁鹊也开始将目光投向各国,在社会下层的行医施药只能在宋、鲁、曹三国开展,其余各国,还是得上层路线。比如晋国这边,就让虢匄来做赵氏的医官。
医者虢匄也不避讳,纵然面对的是个死人,也是望闻切走完一套,随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的确是中毒而死。”
“是什么时候中的毒!”赵鞅和赵无恤同时追问,这一点很重要。
虢匄道:“长则十天,短则三日,这应该是种极其少见的慢性毒,潜藏于肺腑之中,让人胸闷,窒息,直至死亡。直到昨夜受到一定诱因才突然发作,至于究竟是何种毒药,还得剖腹开胃一视才能知晓。”
中国医学自古便有解剖的传统,如今零散传世的医书《灵枢》便有载:“夫八尺之士,皮肉在此,外可度量切循而得之,其死可解剖而视之。其脏之坚脆、腑之大小、血之清浊、气之多少,皆有大数。”
加上在赵无恤的建议下,医扁鹊一门已经开始进行系统的人体解剖和记载,并让弟子们将每次解剖的发现都以后世实验报告的方式记述下来。其中,尤其以虢匄对解剖之术最为热衷,乐灵子倒是对这种血淋淋方式直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