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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殿下方才曾言,如今最难得的就是恪守人臣本分。鄙人才疏学浅能力有限,也帮不上其他什么忙,唯有尽心做到有备无患,我才能上不负皇上赏识重用的知遇之恩,下不负与飞虎侯的结拜之义。圣驾数度遇袭。皇上的归程已然不能有片刻耽搁。说句不当讲的话,我并非没有担当之人,但若因粮草支应环节有所纰漏而另生枝节,我委实担待不起。”
煞有其事的总结道:“以上只是鄙人愚见。诸位大人若觉不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尽可从容商议再行决断。”
徐文瀚心思缜密,强词夺理的这篇文章做得四平八稳。众人虽隐隐感觉总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却又被他噎得无言以对。徐文瀚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看着办。谁拿主意谁就得负责。日后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你们也怪不到我的头上。可如果不照他说的去做,谁又敢保证在粮草环节上不出半点岔子?
徐文瀚是何用意,杨致自然心中雪亮。见众人仍自面带犹豫,一时均未表态,不由插言笑道:“诸位大人莫非还怀疑我会防着迎驾这桩天大的正事不干,去中途贩卖粮草牟利不成?徐相宁可背负骂名,也不愿马虎滥做好人。把话说白了,他这是牢靠人做牢靠事。不就是些许粮草么?真要是多到吃不完,那再运回来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依我看诸位都不必费心犯嘀咕了。其实带多少粮草我是无所谓,徐相说得不错,只要能够保证护驾与迎驾的数万兵马吃饱饭就行。当然,诸位大人若是还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难处,尽可如我大哥所言在此从容商议。”
说到这里竟是作势起身欲走:“跟诸位说句实话,我今早出门之时,只与家人说是应越王殿下之邀进宫赴宴,做梦也没想到会摊上这么个差事。大过年的人家都是阖家团聚其乐融融,我却要顶风冒雪领兵迎驾。嘿嘿,我也是娘生人养的,不能陪家人团聚倒还罢了,总要回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吧?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大家不妨在这儿慢慢商量,待商量好了劳烦叫人到寒舍知会一声。诸位大人。请恕我暂且少陪了!”
卫肃明知杨致摆出一副无赖嘴脸是有意将他的军,但他前半截话确实与自己的揣度不谋而合,若真是放任这位大爷就这么屁股一拍走了,还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事端。当下不再犹豫。拦住杨致道:“辛苦飞虎侯为国奔劳,不得在新春佳节尽享人伦之乐,也是事出无奈。犬子飞扬亦与飞虎侯有结拜之谊,明日我自当专程登门去府上请罪。——王相,诸位大人。我窃以为徐相所说确是老成谋国之言,我等便不用就粮草之事纠缠不清了吧?”
王雨农久居高位阅事无数,不说徐文瀚言之凿凿多带辎重的建议有悖常理,单凭与杨致二人一唱一和,他就看出必有猫腻。可他也同时料定,其中的猫腻必然对太子弑父篡逆的阴谋不利。就冲这一点,老头儿也万万不会与徐杨二人为难:“太尉大人所言极是。飞虎侯,自古便是忠孝不能两全,大忠即是大孝,你不会这么看不开吧?尽孝道享天伦乃是人之常情。飞虎侯今日或可忙里偷闲回府陪一陪家人。老夫别的不敢说,明日与大年初一这两日定然要叫上文远那老匹夫登门叨扰,厚着脸皮向贵府老太爷讨杯酒喝。”
如果有新旧两任太尉和当朝首辅宰相上门辞岁拜年,杨府老爷子日后的门票行市必定气势如虹涨至停板,儿子不能在家过年的损失也算可以小有弥补了。杨致哈哈笑道:“荣幸之至啊!无论是老相爷与陈老爷子还是卫大人,不管诸位何时驾临寒舍,酒是一定管够的!哦,我在此要冒昧问一句,咱们今日本是应越王之邀前来赴宴的,忙到这个时侯仅是空腹喝了几杯酒。诸位难道都还不饿吗?”
大内御厨精心烹制的御膳自然差不到哪里去,平时群臣若能获邀出席宫中御宴,莫不引以为荣。今日赵启设下的辞岁宴却成了摆设应景的样子货,似乎人人只当是要人老命的毒鼠强一般。至今竟无一人动过筷子。众人都是身居庙堂高位的重臣,极少领略过饥饿滋味。经杨致这么一说,才意识到早已过了饭时,愈发觉得已饿得是前心贴后背了。当下也顾不上讲究菜冷菜热了,只将就着胡乱填饱肚子。
待到派兵迎驾的诸项细节议定,已是午后未时时分。杨致是要做事便极尽认真的做、要玩就痛痛快快的玩的性子。口里说是不急,行动起来毫不含糊。他这边出宫手持联名奏章往周挺府上交接兵符之后,马不停蹄的直奔禁军大营,在早已等候多时的张天行、耿超等诸多禁军高级将领的陪同下点选迎驾兵马。那边卫肃、王雨农、徐文瀚和兵户两部尚书围绕保证这位大爷领兵迎驾的后勤保障,脚不沾地的忙碌起来。
卫肃与张天行、耿超等人对杨致军事才能的判断,无疑是非常正确的。杨致点选兵马的原则只有两条:就近从快是第一条,第二条就是凡是由战功赫赫的将领统带的兵马一律不用,选出十营校尉统领的两万精锐兵士合作一军。
这么做的道理说穿了其实很简单:凡是因战功起家而选调至禁军为将者,难免或多或少有些骄横习气,相对而言不易驾驭。而且随着近年来太子、宁王、康王三位皇子羽翼渐丰,都不遗余力的将各自的触角伸向军中,不少高级将领都与这几位宝贝皇子有些盘根错节的关联,一时也没那么多功夫去一一考察甄别。到了担任都尉、校尉一级统兵实职的中下级军官,事实上皇子们既没那么多精力与时间,也没那个心思去大肆笼络。而这部分中下级军官通常又极度热切的盼望能获得建功提升的机会,用起来无疑会顺手许多。
一直忙到入夜戌时时分,虽说粮草辎重还在紧赶慢赶的装运,杨致点选的两万兵马已在禁军大营校场集结完毕。
在冷兵器占据主宰地位的时代,军人对超级强者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狂热崇拜。大夏全民尚武,杨致的诸多光辉事迹早已在民间和军中广为传颂。在无数普通百姓与广大军士心目中,他的故事已被演绎成了不朽的传奇。杨致看似随意实则精心点选的两万兵马,在号称百万夏军精锐当中的精锐禁军当中本就属于不得志的群体,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能拨至这位天神一般的人物麾下效力。这大过年的又是滴水成冰的节气,冬夜的寒风吹到身上让人瑟瑟发抖。尽管如此,两万将士大都兴奋莫名热情高涨,绝少有人因为在这种鬼天气里还拿了他们穷折腾而心生怨言。
杨致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担当这样统兵数万的角色,事实上也没有时间神气活现的检阅眼前这支人马,让他好好过上一把瘾。你可以把麾下诸多将士当成杀人工具和战争机器,但绝不可以把他们当成傻子。杨致没有一本正经的担任过统兵主将,可没杀过猪也见过猪走路,他所悟到的带兵之道无非是两个字:人心。
杨致一早是与老爷子和两位夫人有言在先才出的门,已经做了官就不怕没轿子坐,如果在这个时侯还想着忙里偷闲赶回府去与他们团聚,矗在这儿的两万将士的心里,将会比冬夜寒风吹在身上还要感觉彻骨冰凉。
初次出任主将,发表就职演说当然是必不可少。杨致叫人点起数百堆篝火聊以御寒,特地找了套崭新的厚重铠甲换上,登上校场将台高声道:“大夏的好儿郎们!我先跟大伙儿认识一下,我叫杨致。从此时此刻起,你们就跟着我干了!”
众兵士七嘴八舌的自发应道:“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飞虎侯啊!我们早就听说过您了!”
其时皇帝对大夏二十余年的统治虽然尚算清明,但自登基以来从未停止过对外征战,寻常黎民百姓的日子最多只能说过得比较安定,与人人丰衣足食的清平盛世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从军的百姓子弟绝大多数认不全几个大字。
“敢情大伙儿都认识我了?那就好!”见什么人就说什么话,是拉近彼此距离的重要途径。杨致压根儿就没打算咬文嚼字的长篇大论:“我这人不喜欢说没用的屁话,今日只耽误大家少许功夫,唠叨几句废话。第一句,大伙儿都跟我去干什么?两个字:迎驾。”
“第二句,俗话说一个道士一道符,大伙儿跟了我都该守些什么规矩?还是两个字:听话。听谁的话?当然是听我的。”
“第三句,大伙儿一定会问,跟你迎驾虽然是头大大事,但总归不是去征战杀敌,都会有些什么好处?依然还是两个字:立功。”
大概是觉得第三句的两个字颇欠说服力,掏出御赐金牌高举过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