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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文应冲过来道:“臣在!”
赵祯咬牙道:“传朕旨意,命葛怀敏带兵,包围刘美的府邸。朕现在就要去见娘亲,若她是被害而死,立即传令下去,将刘家满门抄斩!”
李顺容若不得好死,那肯定是刘太后所害。赵祯言下之意是,他不会对太后如何,但太后的家人,悉数不会有好下场。
众人微悚,可见赵祯双眸满是杀机,无一人敢劝。
阎文应急匆匆的退下。赵祯已要出宫,不忘记吩咐道:“狄青,随驾!”
狄青微凛,不想太后才死,宫中转瞬又要血雨腥风。
赵祯出宫上了玉辂,在禁军的护卫下,直奔洪福院而去。
天子震怒,群臣悚然。这消息传了出去,才散开的朝臣纷纷回转,向洪福院奔去。
将近洪福院之时,赵祯突然道:“停车。”
众人不解,赵祯却已下了玉辂,徒步向洪福院走去,心中只是想,“娘亲,孩儿不孝,孩儿来了。”
群臣这才知道赵祯要见生母,不以天子身份,只以亲子身份拜见,唏嘘中又带有惊怖。均想天子对生母哀思如此,若李顺容真的不得善终,只怕天子暴怒之下,不但要诛杀刘家九族,甚至会对当初讨好太后的群臣大开杀戒。
太后垂帘这多年,满朝除了范仲淹等寥寥几个人外,又有谁没有对太后讨好呢?
群臣惴惴之际,赵祯已到了洪福院。
宫人闻圣上前来,早早的前头带路,领赵祯到了一间大殿。大殿孤独如坟墓,少有奢华。殿正中孤零零的放着一具棺椁,有如李顺容生前。
赵祯抑制不住哀伤,跪地膝行,到了母亲的棺椁旁,扶棺痛哭失声。
群臣不敢相劝,只能跟随跪拜。许久,赵祯终于起身,望着那棺椁道:“开棺,朕要再见娘亲一面。”
吕夷简一旁道:“圣上……惊动宸妃之灵,恐怕不妥。”原来李顺容死后,刘太后已升李顺容的等级为宸妃。
赵祯听到宸妃二字,暗想母亲临死前,也不过是个宸妃的身份,更是怒火上涌,“可有娘亲不想见儿子的吗?”
吕夷简轻皱眉头,见赵祯怒火高燃,不便再说,沉默下来。
赵祯却想,“吕夷简当年,也颇帮了朕许多,可太后去了,他反倒缩手缩脚,碍朕眼目。”他没工夫和吕夷简多说,一摆手,已有宫人上前,齐力打开了棺椁。
“咯吱”声响,众人的一颗心都提到了胸口。
棺盖开启,赵祯举目望过去,脸色有些异样。
棺椁里躺的正是李顺容,可李顺容面色栩栩如生,平静的躺在棺里,护棺物品全是按照太后的规格处理,就算李顺容的身上,亦是穿着皇太后的服饰。无论谁见到李顺容的遗容,都觉得李顺容之死,并没有遇到半分残害。
赵祯木然的立在那里许久,回头望了阎文应一眼。
阎文应跟随在赵祯身边,一直都是神色不安,见赵祯望来,战战兢兢道:“圣上,想太后终究没有亏待……李娘娘了。”
赵祯心中感慨千万,无边的怒火散去,难言的幽思涌上心头。往事翻涌,一幕幕奔腾不休。
群臣只见到赵祯脸色忽阴忽晴,一颗心也跟着跳动不休。不知许久,赵祯这才长叹一声,向八王爷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喃喃说道:“人言岂可尽信?大娘娘并没有亏待朕的娘亲。”扭头望向阎文应道:“阎文应,传朕旨意撤去刘美府邸的兵士……都回去吧。狄青,你留下。”
群臣不由舒了口气,虽觉得赵祯对狄青太过亲近,可这时不便忤逆天子之意,满怀疑惑的退下。
狄青也是不解赵祯为何单独留下他,对于李顺容之死,他虽伤感,可更是急于找八王爷询问刘太后的遗言。但见赵祯孤单单的立在李顺容棺旁,满是凄凉,狄青终于耐下了性子,陪伴在赵祯身边。
良久,赵祯并没有转身,只是喃喃道:“狄青,当年朕有难,陪在朕身边的有我娘,还有你……你为朕舍生忘死,可反倒因为朕的缘故,失去了最爱的女人。当初见你发疯欲狂的举动,朕很是不安,朕对你有愧了。”
狄青听赵祯提及往事,心中微酸,一旁低声道:“圣上……或许这是臣的命。”他突然在想,若是不给赵祯当侍卫,他不过是个平平常常的禁军,或许此生不会有这些苦恼。又或许,他根本没有从军,杨羽裳没有遇上他,也不会遭此浩劫。
一想到这里,狄青又忍不住的心痛。
赵祯不望狄青,只是自语道:“有时候朕在想,若朕不过是个寻常的人,或许……会快乐很多。”
狄青哑然,不想赵祯竟和他相似的念头。
赵祯望着棺椁中的李顺容,眼帘又有湿润,低声道:“但我是天子,我别无选择,我请你原谅……我知道你一定会原谅我的,是吗?”
狄青有些讶然,不知赵祯是对谁说话?对他狄青吗?宫变事发突然,赵祯不必如此自责的。
赵祯浑身已颤抖起来,突然转身,双手把住了狄青的双臂,眼中满是歉仄内疚,嘶声道:“狄青,你最了解我娘亲。你说,她不会怪我的,是不是?她肯定会原谅我这个不孝的儿子,对不对?”见狄青满是诧异,赵祯嗄声道:“你说呀,你说呀!”
狄青感觉赵祯有些失常,心下震惊,大声道:“圣上,令堂绝不会怪你。她一心只为你好,她知道,你不知情。她不会怪你,她绝不会怪你!”
赵祯身躯一震,脸上满是惨然,喃喃道:“是的,我不知情,她就不会怪我。我不知情,她就不会怪我……”
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神色恍惚,脸色苍白,突然反身又扑在棺椁上,放声痛哭。
白烛清泪,悲泣天下冷暖;寒夜冬雪,漠舞世间离别。
一阵风吹进来,带着雪,飘悠悠的打着转儿,狄青望着那白烛飘雪,不知为何,心中陡然有股悸动颤栗。
那股颤栗和着院外的风雪,让狄青忍不住的打个寒颤。雪更冷,天愈寒,原来汴京早已严冬……
第十二章誓言
雪还在下,狄青到了八王爷府邸的时候,夜深沉如墨。
八王爷没有睡。
他静静坐在厅中,望着厅中那浓墨重彩的屏风,满是孤独。
狄青第一次来到八王爷的府邸,有些奇怪府中的冷清。开门的是个老头子,年纪苍老得如同流逝的岁月,狄青认识那是赵府的管家,当年就是这个管家带着八王爷给狄青作证,方才让狄青免于大难。
赵管家见到狄青的时候,并不多话,只是指向远处厅堂。那里孤灯寂燃,在雪夜中满是清宁。
狄青静悄悄地走到了八王爷面前,并没有多问,只是安静的等待八王爷说出刘太后的遗言。
狄青很多事情不想去猜测,他只要一个答案,足矣。
人不是因为知道的少而烦恼,恰恰是因为知道的太多。狄青已明白了这个道理,因此他在赵祯痛哭的时候,只是默默的陪伴。赵祯哭累了,回去歇息,狄青心中希望正燃。他感觉到八王爷肯定不会睡,他猜的不错。
八王爷平静的望着狄青,只是用手指指对面的椅子,又指指桌上的茶壶。
狄青坐下来,为自己满了杯茶水,举起示意。八王爷点点头,和狄青隔空对饮了一杯,放下茶杯后,八王爷道:“狄青,我们本没有见过几次面。可我知道,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因此很多事情,我可以对你说了。”
狄青放下茶杯,本想说自己不值得信任,不然羽裳也不会变成今日的样子,可他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八王爷望着狄青萧瑟的面容,良久后,才叹了声,“太后说的不错,五龙乃香巴拉之物。”狄青一颗心已提起来,八王爷平静道:“五龙在你身上,是不是?”
狄青心中微震,半晌才道:“是。伯父,你需要五龙吗?”
八王爷摇摇头道:“现在不需要。可能以后会用得到,但究竟能否用得到,我也不知道。”他说的凌乱,知道狄青不明白,解释道:“我知道香巴拉是个极为神秘的地方,我也知道五龙是从香巴拉来的,但有五龙,不见得能找得到香巴拉。不然当年先帝持此物多年,也不会还找不到香巴拉。我眼见先帝手持五龙多年,知道它很是奇异。可这种奇异,绝非每个人都能感受得到!”
狄青第一次听有人这么清晰的分析五龙,忍不住道:“那先帝感受到五龙的奇异了吗?”他其实也想问,八王爷有没有感受到五龙的奇特?
八王爷苦涩道:“他当然感觉到了。若不是因为五龙神奇的感应能力,他如何能那么疯狂的痴迷神仙一道?”
“他感受到了什么?”狄青惴惴不安的问。
八王爷沉默良久,这才思索道:“据我所知,他最少从五龙之上感应过两次异样。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