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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上已经无话可说了,她抿了一口早已凉透的茶,斟酌着该如何开口说出下面一番话来。想了半晌,自认为也不是个迂回曲折之人,便直奔主题:“倘若民女没猜错,娘娘是不会再让我们师徒去宁国了。” “不错。”姜王后笑着认道:“看来我方才那一番口舌,总算没有白费。” “您是姜国的王后,您若想阻止我们师徒,恐怕我们也走不出苍榆城。”微浓早已认清事实。 姜王后笑意未改。 微浓又淡淡地问:“您是怕我去宁国之后,坏了云辰的大事,陷他于危险之中?还是怕一旦被宁王发现什么,会影响您与宁国的交情?” “都有。” “既然您有此担心,可见您必定知晓他去宁国的目的。”微浓这一句不是疑问,也并不需要有人回答。 可姜王后还是笑吟吟地答了:“他的确没跟我提过。” 微浓自觉从未像眼下这般清醒冷静过,也从未如这般忐忑不安过,今日她能不能走出姜王宫,能不能达到目的,就在这一刻了! 她用食指点了点手边的梅花小案,故意装作淡然地道:“其实云辰去宁国的动机并不难猜。他身为楚国王子,一定是想借助宁国的力量,要么想报仇,要么想复国。如今看来,报仇最有可能,因为燕宁两国已经形成了对峙,只要他稍加挑唆,也许两国就会爆发战事,他就能借宁王之手铲除聂星痕。” “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可不是我的。”姜王后依旧不置可否地笑。 事到如今,微浓实在不知道,这姐弟两还有什么可隐瞒的。暂且不论云辰究竟是楚璃还是楚珩,他是楚国的王子总归无疑了。就连聂星痕都猜到他是楚珩,难道还能猜不到他更名换姓的意图?傻子都该知道防范他了。 而至于宁王知道多少,微浓还真是有些拿不准。可祁湛是见过楚璃真容的,想必也没那么快能打消疑虑。如此一分析,云辰目前虽无性命之忧,但前途未必明朗。 微浓便将自己的分析告知了姜王后。 可这个女人实在太难被说动,她仍旧坚持着不肯松口:“即便真如你所言,珩弟情况堪忧,那我又为何要相信你?难道你去宁国是帮他的?” “至少我不会害他。”微浓立刻抛出筹码:“宁王和王太孙都晓得我是青城公主,自然会特别留意我的动向。倘若我一口咬定云辰不是楚王室的人,宁王必定会对他放松戒备,委以重用。” 听闻此言,姜王后随即犀利反问:“你可别忘了,你是燕国人。倘若珩弟真要复仇,你怎么办?焉知你不会向聂星痕通风报信?” 微浓不能否认,自己被这句话问住了,这也是她如今最最矛盾之处。她到底要站在哪一方?她到底该帮谁?但这份心底的犹豫,她并不打算让姜王后知晓。 “我不会参与他们之间的斗争,我只想帮云辰在宁国站稳脚跟。无论他是要复仇还是要复国,第一步必先取得宁王的信任。但宁国王太孙原湛已经存有疑心,云辰没那么容易站住脚。”微浓顿了顿,劝说姜王后:“不瞒您说,我与原湛有些私交,我若说一句,也许他会信。” 私交?姜王后上下打量微浓一番,毫不掩饰讽刺之意:“看来你如今过得不错。有燕国摄政王撑腰,还与宁国王太孙相交。” 若是搁在从前,微浓听见这话必定会迫不及待地辩解,声明自己对楚璃的忠贞。但眼下她不会了,反而会微妙地笑言:“那您也该明白,倘若我滞留姜国迟迟没有消息,这两位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好一个‘借力使力’!”姜王后忍不住要替她拊掌大赞,终于不敢再小看她。 微浓倒也不谦虚,索性毫无顾忌地说出来:“只怪您太不高明了,也不让竹风蒙上脸。或者您当初就该狠下心肠,让他一刀砍死我,可惜您手下留情了。”
第192章:飞蛾扑火(二)
“只怪您太不高明了,也不让竹风蒙上脸。或者您当初就该狠下心肠,让他一刀砍死我,可惜您手下留情了。”微浓面色冷淡。 姜王后也没否认,故作平静地问:“哦?你是何时发现的?” “今天,见到您之后。”微浓浮起一丝讽笑:“其实您这步棋走错了。” 姜王后亦是哂笑:“能被你当面戳穿,可见我的确走错了。” “您不晓得我的性子,我是越挫越勇,不是知难而退。”微浓毫不示弱。 她此言一出,姜王后的笑意终于被打破!那如同白釉瓷面的平滑肌肤渐渐显露一丝杀意,异常刺眼。 微浓就像是没看见一样,兀自说道:“我知道您有法子瞒过云辰,我也没打算告诉他这件事。毕竟您是为了他好,我很感激。” 姜王后闻言脸色更差:“怎么这话听起来,你才是他的姐姐,我倒像个外人了?” 微浓聊以一笑:“我实话实说罢了。” 姜王后美目微眯,在丹墀上看着她,她也在看着姜王后。两个女人目光对视,眼波隐动,恰如两片不可琢磨的瀚海,一个暗涛汹涌,一个波澜不惊。各不相让。 “你是非去找他不可?” “是。” 姜王后又缓缓笑了,抬手理了理鬓发:“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说的话。” “不,我信。但我不放心。”微浓认为不能说得太直白。她既不想让姜王后看扁,也不想被她高看、忌惮。有些话,她说得模棱两可一些,得让姜王后自己去理解。 也许是她的神情太过坚定,姜王后又问了她一遍:“你真的是去帮他?” “是。”微浓毫不犹疑:“但我知道,他不愿意让我去。也许是怕我坏了他的事,也许是不想让我蹚这趟浑水。所以我恳请您不要告诉他,让我悄悄地去。” “那不可能。”姜王后不假思索地拒绝。 微浓也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身为姐姐,姜王后无论如何都会给云辰提个醒的。不过她也有别的办法,不要紧。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若答得上来,我就答应你去宁国。”姜王后沉默片刻,似是下了决心。 微浓心中一紧,但面上却不敢轻易表露,仍强作镇定:“您问吧,我必知无不言。” “倘若珩弟真的要复仇复国,你帮不帮他?” 兜兜转转,还是这个问题,这个最棘手、也最令人矛盾的问题。云辰的筹谋根本藏不住,迟早会有爆发出来的一天。真到那时候,他赢,则聂星痕死;聂星痕赢,则他死;或者他中途被宁王识破,计策胎死腹中,那时宁王会放过他吗? 她该怎么做?她该帮谁? “你帮不帮他?”姜王后见微浓良久不作答,再次逼问。 微浓的确想了很久,才缓缓答道:“我只能这么说,倘若他复仇失败,无论是落在宁王手里,还是落在聂星痕手里,我都会竭尽全力保他不死。”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朝堂之事我不懂。但,云辰、聂星痕、原湛,无论谁最终胜出,我都能说得上话,尽力保输的那一方平安无恙。” 微浓说出这番话时,突然想到了燕高宗聂旸。曾几何时,他逼着她嫁给聂星逸,也是做的这个打算——保输者不死。真要说那段经历带给了她什么启迪,这就是最重要的一个。 可见任何遭遇都值得被牢牢纪念,往后不知在哪一段人生路中,也许就能转化为一笔宝贵的财富。那些路上一帆风顺的人,又何曾体会过这种化险为夷、柳暗花明的快活? 此时此刻,微浓由衷地感谢燕王,开启了她人生中第一次智慧之光。因为,她清楚看到了姜王后的动摇之色。 见此情形,微浓趁势加了一把火,话说得虽然难听,但很真挚:“您就把我当成一步自保的后棋,也许有一天,云辰用不上,您还能用得上!” ***** 一刻钟后,姜王后亲自送微浓出宫。原本是该乘坐肩舆或车辇的,但因为两人还有几句话要说,便改为步行出宫。侍卫与宫女们远远跟着,两人在前头说着话。 “去宁国之后,你打算怎么做?”姜王后边走边问。 “不瞒您,我还没想好。”微浓坦白地道:“今日您说的内情实在太过震撼,我也需要时间仔细想想,再与师父他老人家好好商量。您放心,有他老人家看着我,我不会贸然行事的。” “你真要把冀先生也牵扯进去?”姜王后再问。 “他是楚璃的师父,也是原湛从前的师叔,就算我不想牵扯他,您觉得他还能脱身吗?”微浓叹了口气:“更何况,师父今天又听了这样一番内情。” 他注定卷入其中! “你知道我为何默许你去宁国吗?”姜王后又撂出一个问题。 当然是因为自己最后那番话打动她了!微浓又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