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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阿鸟差点跳起来,连忙压低声音:“你胡说什么呢,你知道田小小姐是谁?!”
樊英花讶然道:“难道我也认识?!”
狄阿鸟小声说:“阿田呀。”
他苦笑说:“你把她带进京城的,晃花了她的眼,于是就这样了,成了精,现在我让你把她带走,行不?!”
樊英花震惊中,说:“没错,是我把她带进京城的,可我把她带回去了呀。”
狄阿鸟终于找到了反击的借口,从樊英花背后伸只手上来,也捏住了她耳朵,问:“你当初带她去京城干什么?!”
他以为他把手伸上去,就能反制,然而樊英花怪他欲加之罪,再次甩了一甩他耳朵,他便“哎呀”一声,捏不住了,告饶说:“别人都看着我们呢,你提我耳朵,让人家看见,人家会误会的。”
樊英花冷笑,说:“看到了误会?!提你耳朵?!这是轻的,以后做什么事儿,多想想,还有人能揪你的耳朵。”
狄阿鸟连声说:“是。是。是。”心里却在想:“我先送你一双耳朵,过后,让你还我一窝儿子。”
樊英花看他成了应声虫,觉着他更不老实,又要再甩,隔壁的有个声音大起来,只听一个人说:“我真不骗你们,我刚从黄龙回来,那边已经放榜了,想必我们这儿放榜,也就是一两天的事儿,几位还是早做准备,不管是做买卖,还是自己用,马匹,鞍鞯,兵器,盔甲,到时你都买不来。”
狄阿鸟想他说的放榜,是说军书将要到了,征集地方兵户,丁壮,不由拨下樊英花的手,说:“军书就要到了,你不也在这儿落户了么?!”
樊英花半信半疑地问:“王志给你说的?!”
狄阿鸟摇了摇头,说:“你也准备准备吧,要是约摸着没你,那就去弄些盔甲、兵器,一准赚发。”
说到这里,只听隔壁又有人说:“不知道狄小相公在不在征召之列,他要是在,那就好了。你们都听说了吧,昨天,山中练气士夜里化身飞鸦,找狄小相公寻仇,狄小相公预先知道消息,等在中堂,射杀好几个妖道,剩下的都飞走了。要是他能被征召,定非我等可比。”
樊英花不敢相信地看看狄阿鸟,又揪了他的耳朵,说:“昨天的事儿,今天,大街小巷就传开了?!”
狄阿鸟苦笑说:“怎么不是?!夜里那么多人?!”
樊英花又问:“那你今儿找阿田干什么?!让她想办法,怎么保护你?!”
狄阿鸟摇了摇头,说:“我是有事找她,一是答应她,到她那儿谋个素封,二是,告诉她要打仗了,三呢,你把你手放开,我再说。”
樊英花把手放了,说:“我放了手,你可不要说没有了。”
狄阿鸟说:“当然有,还有四呢,我想让她破费,修一修县学,而我呢,也顺势搬出城去;四,就是管教,管教她,免得她恶习太多,把雕阴城搅得不像样子。”
樊英花笑笑,站起来,走到窗户跟前,往下看看,看看费青妲什么时候能到,这时,她又听到了隔壁的吵嚷声。
隔壁还是讲狄阿鸟的:“狄小相公实乃大贤,昨天夜里,他射杀妖道之后,忽然受圣人感召,夜中起来,到文学殿夜扫蛛丝灰尘,突然间,汤将军显灵,送了他一卷兵书,这些你们都知道么?!汤将军显灵,定然有克敌制胜之法,如果军书中无他,我们就去请求官府,无论如何,也要他们启用狄小相公。”
樊英花靠着窗户,转过头来,看向狄阿鸟,亮眸眨动,想要听他的解释。
狄阿鸟笑了笑,说:“不要看我,看我也没有用,这是真的,不过不是兵书,而是鹰扬公的笔记,和地图。看来,这一战,我想置身事外都不行。”
楼下有人叫喊“狄小相公”,狄阿鸟站了起来,给樊英花一个坦率的姿态,表示自己没有从中搞鬼,就出去了。樊英花再次举开窗户,一直往下望着,直到看到他和一名师爷模样的人说话,并肩而去。
第一卷雪满刀弓九十三节
狄阿田竟不知从哪儿得了个西瓜,听说阿哥来了,让人抱出来,一边让罗丫生火,一边操刀。外头的费青妲毫不费力就闻到了西瓜裂开,透出的清新气味,倒没往招待狄阿鸟身上想,只是觉着狄阿田吃喝的嗜好上虽有不雅,但某些时候,挑剔得像是帝王,倒也怪不得,她一直为了这种享受,对金钱充满渴望。正想着,狄阿鸟在黑师爷的陪同下上门了,她笑了笑,回头通知狄阿田:“狄小相公已经来了。”
里头应了一声,狄阿鸟已经走到了费青妲的面前,费青妲私下说一句:“你快进去吧。”这便目送他进去,发觉黑师爷给自己摆手,让自己离开,像是受了极大的侮辱,白了一眼,并不搭理。
黑师爷知道她是狄阿田的心腹,也不好说什么的,只好回头借句虎威,再出来说:“田小小姐让你们都下去。”
费青妲这才不甘地离开,旋即她想到了,黑师爷跟狄阿鸟那边的人走得很近,倒也释怀了,就在门口等,等了一会儿,看到驿馆小吏过来,慌忙将他拦住。驿馆小吏来此求人,倒也客气,说:“上头刚刚通知到,要有上官到来,田小小姐虽是大人物,却不在朝廷任职,而今没有多余的闲房,最好换到附近的客栈中。我来,就是和你们说一声,让你们有个准备。”
费青妲把小吏训斥一顿,但心里实在惦念狄阿鸟,略一寻思,干脆借这小吏来传达的消息,重新回去。
她轻轻走到外室,又轻轻往里走,别有想法地站上一站,只听里头除了吃西瓜的动静外,狄阿鸟口气懒懒地训人:“外头这些人都是来求你原谅的,你现在风光得很呀,威风呀。”紧接着,田小小姐大概吃着西瓜,含糊说道:“一点点的威风而已。”她深深吸口气,不知道是不是田小小姐发怒前的阴阳怪气,只听黑师爷在一旁劝:“这也没什么不好,不吓吓他们,他们就跟咱捣乱,无法无天。”
这倒是,费青妲也认为这很合理,不是么,他们都敢募集数十无赖,前来砍打,她寻思着,应该是谁和狄阿鸟的关系好,被田小小姐欺负了,上门讨情,心里不由担心,再听下去,狄阿鸟又说:“你们就不会寻点高明的手段?这都是下三滥,你们是说服了王志,可王志这个人我知道,你们收买不了,他肯为你做事,是因为他太想要军马场了,大概也觉得你奉公守法,要是你再这样下去,未必不会有人提醒他,提醒他,你正在借他的威风,明白吗?!”
费青妲第一次听到狄阿鸟有这么高明的见解,品品,倒是实情,黑师爷去见王志,的确是以为王志着想的角度,让他先严,后让台阶,把这个台阶上下的资格给自家,方便牧场方面能顺利开展,王志答应了,但究竟是不是答应,让田小小姐霸道地逼着清一色的商家给自己交钱,倒不一定,这个威风,借到这里,该收手了。
里头,狄阿鸟又说:“当年,四海升平,南下交换的游牧人成群结队,他们有的穿过屯牙关,有的沿着王河,到中原来,与中原交换,可是到头来,怎么样呢,有几个像我父亲那样赶至中原的马匹成千上万,购走一次的粮食,可以供一个大的部落一年的消耗,赚取的黄金可以在中原开银号,来往运输的货物,能在中原开了一个又一个通货铺?!我问问你俩,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做不到,而我父亲却做到了呢?!”
里面没人吭声,吃西瓜的声音也只剩一个,估计也是田小小姐一人在啃。费青妲知道狄阿鸟的父亲,但知道也只是知道那么一点儿,也不禁想听听,这个秘诀是什么,只听狄阿鸟又说了:“当初游牧人南下,是因为朝廷政策开放,各支游牧人就像赶潮流一样,一拥而下,他们成群结队,走上官路,占据渡口,但是,一言不合,就举起马刀,一人受气,就抱成一团,不管是哪个部落的,只要遇到了他们认为不合理的事情,就一心去报复,到处找自己的同乡,在商队聚集的地方高喊,吃肉的,跟我来,然后聚集一群人,去跟人家打架。他们听说物品的价格落了,不想想怎么让价格涨起来,就觉得中原人在欺骗他们,就相互合计,把货物赶回去。可笑不可笑?!我问你们,他们这是做生意么?!”
田小小姐叫嚷说:“别的都对,抱团也不好吗?!”
费青妲再伸耳朵,狄阿鸟的声音变得低沉:“抱团,在你看来没什么不好,你抱团,中原的行会是干什么的?!从生意场上看,抱团不好,你们一抱团,封了外人的路,但外人一抱团,也封了你的路,游牧人南下中原,踩在别人生活的圈子里与别人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