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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三家子靠着才丢人呢!”
黄菊听蓝梅的话颠三倒四罗哩罗嗦,打断她的话劝道:“别生气她婶子,年轻人爱赶时兴,都穿洋袜子了,觉得穿粗布袜子不好看。”
“他不穿也不能说丢人呀,俺给他丢啥人了?一不偷……。”蓝梅克住了这句话。
“甭管他。”黄菊说,“他有钱叫他买去,还省咱们的劲呢!说丢人是说穿着不好看,不是说你的,别疑心。”
“买去,买去,他当家他有钱,他有钱咋不给俺翠玲去看病呢?早治半天也不至于把孩子丢喽。”蓝梅又想哭。
黄菊赶紧把话岔开:“她婶子,白天磨一天面你还不累?俺累了,早点睡吧!”
蓝梅毫无困意,继续唠叨着:“打从三家子走喽,你看他心里不是滋味的,想她别把她弄走?你看老四那张x脸,整日里耷拉着跟驴脸似的,如丧考妣,好像谁该他三百吊钱,张口就没好话,对谁都没好气。大嫂,他娶媳妇,他累,咱们也没闲着,辛辛苦苦干一天活还得看他的脸色,听他的话头。他倒好,吃罢饭仰x脚子躺在西屋里,伺候得0稍有不周就发火。爹在世时那有过这样……”
黄菊听她的话越说越不着边际,想劝估计也是白磨牙,又怕劝出新话题更收不住嘴,只好遂他说去,说累喽他自己就不说了。
蓝梅高一声低一声没有节奏地自言自语:“他白天穿的黑家盖的那一件不是俺和大嫂一针
一线给他缝的,过喽麦他吃白面馍,叫俺和大嫂吃窝窝,像供香老佛爷一样好好侍候着,还不知足。若是俺的男人该咋的?俺不是没有男人,俺男人在外边为国家出力。是他哥哥不假,整天在外人跟前炫耀,哥哥干革命光荣,俺当媳妇的就丢人?在家里苦等着守活寡,谁答过俺的情?俺就不光荣,俺就该受气?过去是有陈世美,俺不信自己的男人是陈世美……”
黄菊被蓝梅唠叨地睡不着,接话说:“咱那俩口子都不是陈世美,再说咱公公临终前有嘱咐,不准他们干那事,他们真要敢有那心,前院里有咱叔叔,叫叔叔找他们去。”
“不用叔叔去找。”蓝梅说:“咱有胳膊有腿的不能找去?俺不信天底下没说理的地方,没说理的人?过去有包青天,现在有,比包青天不强?天有边,地有头,他就是在天崖海角俺也能找到,见喽面当面锣对面鼓咱跟他敲敲,看他小子怎么说?”
黄菊后悔不该插话,又勾起她这么多话语。但是实在被她唠叨的心烦,说:“你少说两句好不好,俺困了,叫你咯嚷地俺睡不着。”
“睡不着就别睡,说会儿话呗,人家都有老头子揽着睡,咱俩没有,说话解闷呗,哎!大嫂,你说咱那俩口子啥时候能回来?”
“说不定联国赶明就回来了,把你抱在怀里心肝宝贝似的亲个够。”
“那是!”蓝梅回忆着美好的过去又说开了:“刚结婚时,联国在地里干活,半晌借故回家喝水,还抱着俺亲两口,黑家没钻过两个被窝。有一次俺感冒发烧****没劲,尿泡都是他把着俺的腿。从结婚到他走俺俩没伴过嘴,啥事俺都依着他。就说他参加革命吧,说走就走,俺背着他掉泪,当面没说一句阻拦他的话。俺不信他会变心,说不准赶明突然回家,真像大嫂你说的……”蓝梅越说越兴奋,情不自禁地哼起了秧歌调:“走一河来又一河,河河里边有对鹅,公鹅就在前边走,母鹅在后边叫哥哥。走一洼来又一洼,洼洼地里种西瓜,有心给你摘个瓜吃,梁哥哎!又怕你吃得甜喽连秧拔。”……
姚家庄的街一拃长,东头小孩子尿个泡,尿水能流到村西头的坑里,西头大闺女放个屁,东头的人在屋里关着门都听得清楚。左老歪没生病前,想开会站在自家房上一喊,家家户户都听见。今格左老歪想召开一个支委会,上不了房,姚联官为准备婚事近些日子来得少,只好自己拄着拐杖,叭噔叭噔一步挪三寸来到姚双林家,叫双林把姚二根喊来,三人在双林家开了个会。
支委会的主要议题是村里的工作由谁负责。姚二根说:“俺和东方同志的身体都不沾,双林同志能不能把工作担起来?”
“俺也不沾。”姚双林说:“找个年轻人吧,庆辉和联官都刚入党,工作积极性正高,支部****还叫东方同志担任,村长从他们俩人之间选一个,东方同志掌着舵,叫青年人放手去干。”
左老歪摇晃着歪把儿葫芦说:“娘的,咋说病就病成这个样子?俺同意双林同志的意见,联官同志工作热情高,最近又帮着干了不少事,大家议一议看沾不沾?”
“前些天联官同志掂着点心去看俺,表示想多干点工作,叫他先干着也沾。”姚二根说。
姚双林说:“夜格儿联官同志到俺家,还给俺买了两包烟丝,也说了这个意思。他是啥用意?咱可不能助长这种风气!”
左老歪把眉头皱皱说:“联官是有这种毛病,每次到俺家都给胜利带吃头,不对劲!不能叫他当村长,不然群众咋看咱,虽不能说是糖衣炮弹,起码也是腐败和歪风。”
姚二根检讨说:“俺差点上了他的当,俺检讨,东方同志找联官谈谈,郑重地提出批评。”
支部大会决议:“孔庆辉同志任村长,姚联官同志任副村长。”
左老歪狠狠地批评了姚联官的资产阶级思想,责令他在支部大会上做深刻检查。
高建国调离双吕区到邢武县任副县长,将通讯员左雨水带到县政府办公室工作。双吕区从部队上来了一位干部任区长,名子叫赵波,一上任就打听姚家庄姚联江的家庭情况。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寻夫音蓝梅痴情
第十八回
姚联官结婚摆阔 寻夫音蓝梅痴情
当空一声春雷炸/抖落千树腊梅花/残雪问君何处去/我花凋零他花发。
桃荷秋菊争艳过/再燃火树映冬霞/孤独自有孤独趣/喜无虫蝉骚我家。
话说山东大汉赵波,身高五尺有余,黑黝黝的四方大脸,虎背熊腰,说话嗡声嗡气,是直性子人。在部队是姚联官大哥姚联江的老部下,作战英勇无比,是一员生龙活虎的骁将,很受姚联江的厚爱,从班长升至副团长,在渡江战役中负了伤。伤愈后被部队留在地方,姚联江推荐他来到双吕区工作,被邢武县委任命为区长。赵波临来时老首长委托他帮着处理一件私事。
新官上任三把火,赵波到双吕区接任区长的工作后,忙乎了一个多月,才有空来到姚家庄。找到左老歪寒喧几句,开门见山地说:“你病成这个样子咋干工作?辛苦了一辈子,为革命鞠躬尽瘁,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和贡献,歇歇吧!听说你们姚家庄村长很年轻,放手叫他们干吧。”
左老歪支派乔氏把孔庆辉找来,介绍说:“他就是孔庆辉,刚上任当村长,很能干,革命精神旺盛。”指着赵波说:“庆辉,这是赵区长,才来咱区上任不久,往后要在赵区长地领导下好好工作。”
孔庆辉腼腆地说:“赵区长多栽培,晚生才疏学浅,有不足之处,望多海涵!”
“哈哈!”赵波放声大笑,说:“年轻轻的那来这么多老古董?”
“他爷爷是老学究,熏陶出来的,平时不这样,今格吃生说话古板了。”左老歪解释说。
孔庆辉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说:“以后注意,区长有什么任务就交待,保证完成。”
赵波说:“今格和大家见见面,没有重要任务,今冬明春冬闲时间,注意抓好党内的思想教育,提高警惕严防阶级敌人搞破坏。生产方面搞好积肥备耕,具体工作待县委县政府开会布置后再做安排。”赵波简短地谈了几句工作,把话题转入他来姚家庄的真正意图上,问:“姚联江是这村的人吧?”
“对呀!好多年没有信,区长知道他的下落?”孔庆辉抢先说。
“俺和他在一个部队,解放南京后,他去参加杭州战役,离开后通过信,现在不知到哪儿去了。”赵波接着问:“联江媳妇在家怎么样?”
左老歪听到赵波的问话,神经线砰砰地被触及了一下,立即想到景武的事会不会再现?急得脸红脖子粗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他媳妇可好呢?天底下最好的好人,村里人人夸赞……”
孔庆辉倒没往那方面想,以为是赵区长关心战友的家庭情况,又见左老歪说话很吃力;口气很生硬,便插话说:“赵区长和联江是战友,理应关心家属的生活,联江媳妇叫黄菊,是个老实憨厚的家庭妇女,不下地干活时没出过三户四门,又正派又勤俭,又孝顺又和气。联江爹病着时,和老二联国媳妇蓝梅像亲闺女一样伺候在左右。这个家全靠他支撑着,联江爹去世后,又张罗着给兄弟成家,眼下他四弟联官马上就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