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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联官两口子一前一后慢慢腾腾地进了北屋,刘桂巧的脸上明显带着愠色,噘着嘴也不说话,动作马利地拿了个窝窝,端起桌子上的一碗开水,拐着腿回西屋去了。
红橙橙新蒸的高梁窝窝,在屋里散发着幽微的香气。姚联官坐在过去爹吃饭时常坐的椅子上,先喝了口开水润润胃口,接过黄菊递过来的带黄硌渣的饼子,咬了一口慢慢嚼着,觉得不很对口味,说:“今格的饼子咋这么粘?”
姚联官的一句话音未落地,刘桂巧一瘸一拐地带着风进来,“噗!”把一口嚼烂的窝窝吐在黄菊的脸上,破口大骂:“****的,故意蒸生窝窝给俺吃,你安的什么心?”
黄菊抬起胳臂用袖子擦着脸冤屈地说:“俺不是存心的,是盖锅的拍子漏气,做饭时俺还是用块布掖了掖,谁知不管用。”
“胡说!”刘桂巧抓着窝窝向黄菊的头上投过来,冷不防砸在黄菊的鬓角上,黄菊本能地双手捂住头。刘桂巧觉得不解气,顺手操起烧火棍,怒目切齿地吼叫着:“今格俺说了你几句,就存心跟俺斗气,一样的拍子,为什么上回蒸的窝窝不生,这回生?今格不给你点厉害看看,赶明你就拿刀子杀俺!”说罢抡起烧火棍劈头盖脑地向黄菊打去。
姚联官担心刘桂巧急上来掌握不住轻重,打出毛病来区里赵区长也不依,上前夺下刘桂巧手中的烧火棍,站在二人当中说:“你们都别闹了沾不沾?”
黄菊抱着头蹲在炕根,辩解道:“桂巧,你说话可得讲理,你刚才说俺几句,俺根本就没放在心上,真不是存心蒸生窝窝。”
“你说谁不讲理,还犟嘴?”刘桂巧疯也似地去夺姚联官手中的烧火棍,姚联官死死攥住不给他,二人撕拽在一块。丧心病狂的刘桂巧夺不到手中棍子,趴在姚联官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两排牙印往外冒着鲜红的血,疼得姚联官龇牙咧嘴叫唤。
刘桂巧自己把丈夫咬成这个样子,火气更大了,血红的双眼四下张望,找不到打黄菊的物件,谁知动作太大,拐腿一别,自己跌倒在灶火里,嘴碰在锅台角上,牙磕活动了,嘴里淌着血。刘桂巧端起风箱上的开水碗砸到黄菊身上,碗摔碎了,开水浇在黄菊的手上,烫出一堆水泡。
姚联官目视着事端闹得不可收拾,像抱小猪一样将刘桂巧抱到西屋,为稳住刘桂巧,姚联官说:“桂巧,你坐着,今格咱跟她没完,你歇一会儿,俺去收拾他!”
姚联官怒气冲天地到北屋,不容黄菊辩解,揪住她的头发按倒在地上,一阵拳脚之后,抓着黄菊的大纂将她提起来,恶狠狠地问:“以后还犟嘴不?”
黄菊的纂被揪开,头发披散着,屈辱地佝偻着身体,说:“不、不啦,再也不敢了!四、四弟饶了俺吧!”
“今格的事是不是你挑起来的?”姚联官故意大声地问,是给刘桂巧听的。
“是,是俺挑起的。”
“大声点。”
“是,都是俺的错。”
“真是,不修理你,不知道姓啥好了?去,到西屋去给她赔不是去!”
黄菊像一头任人宰割的绵羊,拍拍身上的尘土,理理蓬乱的头发,在姚联官的威逼下,来到西屋。
未等黄菊开口,刘桂巧骂道:“俺不希罕你那狗&;#215;叨叨,滚出去。”
“大妹子,别跟俺这没出息的人一般见识,今格的事都怪俺,千不是万不是都是俺的不是,惹你生气了。请大妹子消消气,高抬贵手,原谅俺这一回,以后你说啥是啥,俺保证不还口,你若再不依,俺就给你跪下了。”
姚联官在一旁劝说:“大嫂给你陪礼道歉来了,该了了吧!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桂巧,算了吧?”
“不沾!”刘桂巧怒火不消地说:“她得依俺三件事,不然没完!”
黄菊忍气吞声、心寒意冷地说:“说吧,只要大妹子高兴,少说三条,就是十条俺也答应。”
刘桂巧端坐在炕沿上,恰似皇帝下圣旨,手指黄菊,口气生硬地说:“好,你听着:这第一,从现在开始你给俺搬到牛棚里喂牛去,不管谁问起此事,就说是你主动提出的,自觉自愿去喂牛,不许胡说八道;这第二,把北屋里你和二嫂的物件统统拾掇到牛棚里去,不许放在西屋里,西屋留着给五弟娶媳妇用;这第三,往后俺说什么不许犟嘴,一天三顿饭做好,有空就下地干活,不许偷懒。没事老实在家呆着,不许串东家走西家说闲话,若叫俺听见你在外边说三道四的,当心俺拧烂你的嘴。听清没有?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火气上来六亲不认,再要惹俺生气没你的好。”
寄人篱下的黄菊,除了无条件地答应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瞅瞅姚联官的脸色,只见他斜歪着身子靠在门框上,无动于衷地抠着指甲里边的泥土。黄菊心想,看来今格不答应刘桂巧的三条是出不了这间屋了,唉!长叹一声,忧心忡忡地完全答应下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三个女人一台戏之二十七
第二十七回
得真情赶菊出门走后门联官上班
天气转暖,姚联官小两口把上房北屋打扫清洁,将做饭的锅头挪到街门以内,把结婚时刘桂巧娘家陪送的一箱一橱撂在挨炕的北墙根,新买了一张枣红色的八仙桌摆在冲门口,桌上放着桃红色穿衣镜,崭新的六床花被褥叠得齐刷刷地摞在炕北头的铺盖床上,铺盖床里边的小抽屉兀自挂着那把长形的小铜锁。炕上铺着蓝梅织的四匹综方格通炕大铺底,周围已贴上喜鹊闹梅炕纸。姚联官把北屋装修得跟刚结婚的新房一样。为了小两口行动方便,理所当然地将姚联顺从北屋里间撵了出来,让他放学回来住在小西屋里。
姚联官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眉飞色舞地将心满意足地刘桂巧抱住,说:“俺的宝贝,这下满意了吧?”
“这还差不多!”刘桂巧姿容娇媚地用食指厾点着姚联官鼻尖上的麻子,娇滴滴地说。
“有个秘密俺想告诉你,听不?”姚联官将刘桂巧抱在炕上躺下,摩揣着她的奶,秋眼滑转地说,神情特别诡秘。
刘桂巧闻言突然推开姚联官,一扫脸上得意的笑容,说:“啊!原来你和俺不是一条心,有事瞒着俺,夫妻之间有啥秘密?说,快说!你这没良心的东西。”刘桂巧揪住姚联官的耳朵,使劲往上拽,中指顶着他下巴颏的底部,说:“不说?俺给你来个怕老婆顶灯。”
姚联官抱住刘桂巧的胳膊,咧着嘴说:“快快松手,拽得俺生疼,松开手俺就说。”
刘桂巧松开手,指着姚联官的额头,质问:“说,说实话,是不是你在外边干坏事了?和哪个破&;#215;勾搭上了?快说。”
“你净瞎猜,俺真在外边有相好的也不对你说。你看俺这熊样?除了你谁还能看上俺?”
“是不是牛棚里哪破&;#215;勾引你了?”
“狗带嚼子,胡诌。俺想对你说个正经事,你净胡咧咧,不过,还就是她的事。”
“啥事?快说吗?”
“大嫂被大哥给蹬了!”
“真的?”
“这还能有假,谁哄你谁是小狗。”
“啥时候?”
“去年,不过俺才知道,有两个月了吧。”
“谁对你说的?”
“赵区长,叫俺做大嫂的工作,俺才不做呢,什么好事?”
“做啥工作?赶回娘家去算了。”
“没哪么简单,离婚不离家,有政策。”
“她还不知道?”
“谁对她说。咱村就俺和孔庆辉知道。”
“找个头嫁出去,不能叫她在家里赖着咱。”
“哪得大嫂自愿,现在有婚姻法,旁人不能干涉,赵区长还叫照顾好她。”
“美的她,早晚把她撵走。”
“你先别对她说。”
“为什么?赶明俺就对她说,省得她做梦娶媳妇整天还想好事。叫她哭去,死活与咱无关。”
“估计对她说也不会回娘家,亲爹娘没了,谁养她,更不会改嫁。叫她在家整天哭哭涕涕要死要活的,不如不对她说,倒安生。”
“咱可不养她这个不下蛋的母鸡,你想法早点把她给俺处置喽”。
“俺何想不早点处置喽早点心静,问题是有赵区长挡着,做的不像话喽怕赵区长出面干涉。”
“管他屁事,赵区长为啥护着她?”
“赵区长是大哥的老战友,大哥在部队上已和新女子结了婚,托赵区长帮他离婚,赵区长对大哥的做法有保留意见,对大嫂很同情,离婚的事又是赵区长一手操办的,所以赵区长对大嫂今后的生活特关心。”
“俺不管,他关心他养着去,反正不能留在家里。”
“你先别着急,你给她找头她不走还不是白搭。”
“你不对她说大哥踹了她,她当然不走头?”
“对她说喽也不一定走。”
“不见得。”
“那你就去对她说,看她走不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