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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骂人言语硬生生吞了回去,转而向太宗控诉了一番,显见是要玩上一把借刀杀人的把戏。
“卑下之徒,不足以言大事,似此等样人充塞朝堂之上,大耻也,臣恳请陛下重处此獠,以正朝纲!”
侯君集自以为抓住了陈子明的把柄,这一攻讦起来,自是凶狠得紧,毫不客气地给陈子明扣上了顶大帽子。
“子明不得无礼,有甚道理且自说来好了。”
太宗这会儿关心的是盐铁二利会否受损,至于侯、殷二人与陈子明对喷之事么,他却是不想计较那么许多,当然了,陈子明乃是他的女婿,再怎么着,也不能在这等朝议时表现得有所偏袒,这便假意地呵斥了陈子明一句,看似对陈子明有所责备,可实质上么,却是在维护陈子明,若不然,又何止是喝斥那么简单,真要论及过错的话,陈子明这等尖刻的言语切实有失朝臣之体面,说是君前失礼也不为过。
“陛下明鉴,微臣先前所言虽稍显尖刻,却并无差池,究其根本,乃在于殷大人强不知以为知,实有误导圣听之乖谬也,无他,概因据微臣算来,盐铁量增,不单有利百姓,于朝廷岁入更是大善之事也,不仅如此,若能善加利用,更可令朝廷岁入翻倍不止,如此大善之事,到了殷尚书口中,居然成了误国之举,微臣实也不知该说甚旁的言语了的。”
太宗倒是想息事宁人,可陈子明却不打算放殷元一码,没旁的,概因就算放了其一码,这厮也不会感恩,既如此,抓住了破绽,不往死里打更待何时?
“哦?卿是如何算出这么个结果的,朕倒是好奇得很。”
一听陈子明说得如此之肯定,太宗的兴致顿时便大起了,紧赶着便出言追问了起来,至于陈子明对殷元的指责么,太宗却是并未加以理睬,自动忽略了去。
“回陛下的话,此事还须得从商贾之事说起,商者,虽小道也,却也有可观处,最成功之商贾断非那些囤积居奇者,薄利多销方是制胜之道,何也,量大而流转快耳,盐铁二物虽是朝廷,道不同,理同也,今,盐铁价高,百姓难堪重负,虽不得不用,实省耳,纵使是京师之地,五口之小户人家,一月用盐不过半两之数,既不足身体之所需,也难为朝廷盐税有大贡献,倘若盐价降六成,为满足身体之所需,则五口之家月用盐断不会低于半斤,量差十倍矣,个中增利显而易见,至于铁,则用途更广,较之盐税,所得恐倍矣,此二条姑且不算,微臣还有一策,可善用盐以制火碱、皂胰子等物,之于市,不单可便民,更可得巨利,总算将来,国之岁入翻倍实非难事也,对此,微臣敢立军令状,若事不成,请取微臣之头,若能成,则殷尚书诽谤微臣之恶行事小,不懂经济,却掌户部之重事大,实有误国之嫌也!”
陈子明是铁了心要将殷元打将下去的,先是详尽地解释了一番增收的理由,而后么,话锋一转,再次将殷元揪了出来,摆明了就是要跟其对赌到底。
“陛下,臣以为陈侍郎此番理论不过是诡辩耳,实难服众,且盐铁二利乃社稷之重,岂可胡乱试之,臣实不敢苟同焉!”
被陈子明最后那句话一逼,殷元可就没了退路,哪怕明知道陈子明所言有些道理,可到了这等田地,殷元也只能是强硬到底了的。
“陛下,微臣敢立军令状,就不知殷尚书可敢否?”
这一听殷元果然被激了出来,陈子明心中暗笑不已,不过么,脸上却是一派的肃然之色,毫不犹豫地便紧逼了殷元一把。
“荒谬,此朝廷要务也,岂能儿戏之,若是盐铁二利大败,尔之头又岂足以偿之!”
殷元自然不愿真跟陈子明对赌,没旁的,他赌不起——陈子明是光脚,他却是穿鞋的,这等赌,对他殷元来说,实在是不值得,更遑论他自己也清楚,真要赌的话,或许输的可能性要高出不老少。
“陛下明鉴,据微臣所知,去岁盐铁二利共计一千三百万贯,就以此为界,若量增后,岁入反少,差多少,微臣便补足多少,纵使砸锅铁,微臣也断不敢有误国事,然若是多于此数,就不知殷大人又当有何说的?”
左右都已在朝堂上撕破了脸,陈子明自是断然不会给殷元台阶下的,哪管其如何虚言应对,只管死死地拽着其不放。
“陈侍郎若是真能将此利税翻倍,殷某自当请辞!”
被陈子明一逼再逼,殷元也已是没了退路,本指望着太宗能出面和一把稀泥的,却不曾想等了片刻,也没见太宗发话,再一看诸般臣工的视线全都着落在了自个儿的身上,殷元虽是不愿,却也只能是无奈地放出了狠话。
第160章 乾坤大挪移(三)
殷元这等言语一出,陈子明心中暗笑不已,无他,两倍利而已,当真是唾手可得,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因着提炼技术不过关,盐铁在这个时代都是稀罕物,生产再多,也依旧是供不应求,根本不存在过剩的问题,价格杠杆只消稍稍一撬动,民间之**立马便会被极大程度地激发出来,量一上去,何愁利润不滚滚而来,不过么,陈子明却是并未再出言逼迫殷元,也不曾再有甚旁的言语,仅仅只是朝着太宗深深一躬,虽无言,却明显是在请太宗对此事作出圣裁。
“好了,此事容后再议。”
如此大事,在不曾彻底弄清内里之机窍前,太宗自然不可能当庭下个决断,也不曾对陈子明与殷元之间的彼此攻讦加以评述,无他,前者是自家女婿,后者是功勋之后,又是朝廷重臣,在没能搞清对错之前,喝叱谁都有所不妥,正因为此,太宗也就只是不咸不淡地吭哧了一声,便算是将此事暂且揭了过去。
“陛下圣明。”
太宗金口既开,众朝臣们不管心中到底作何感想,那都只能是称颂了事了的,只是经此一番激争之后,后头的朝议也就有些个虎头蛇尾地草草了之了去,没多久,随着太宗起身转入了后殿,朝议便就此告了个终了。
“子明。”
太宗既去,诸般臣工们自是不能再在太极殿里多呆,三三两两地便要往外退了去,陈子明自然也是如此,只不过他才刚转身准备走人,却听背后传来了一声煞是亲热的招呼声,不得不又回过了身去,只一看,却见出言招呼的人赫然是魏王李泰。
“下官见过魏王殿下。”
明知道李泰这会儿故作亲热的招呼不止有着拉拢之意味,更多的则是在挑动太子的神经,奈何这厮亲王的位份摆在那儿,却是容不得陈子明有所失礼的,无奈之下,陈子明也就只能是恭谨地躬身行了个礼。
“子明无须多礼,先前尔在庭间之所言,小王以为大佳,若能遂行,实朝廷之福,社稷之福,更是百姓之福也。”
果然不出陈子明所料,李泰故意高声狠夸了陈子明一通,就宛若他真是陈子明的知音一般无二。
“哼!”
太子尚未离开,这一见李泰在那儿叫嚣不已,脸色当即便难看到了极点,不过么,倒是不曾有甚言语,仅仅只是怒视了李泰以及陈子明一眼,而后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一拂大袖子,就此拖着脚也转入后殿去了。
“魏王殿下谬赞了。”
平白被李泰利用了一把,陈子明当真是有些个哭笑不得,却也没得奈何,只能是恭谦地逊谢了一声了事。
“子明不必如此,小王所言乃是出自肺腑,不瞒子明,小王对盐铁之道颇具兴趣,若是子明不弃,且请得便时,为小王详解一二可好?”
这一见果然将太子给气跑了,李泰不由地便乐了起来,趁热打铁地便要将陈子明拉入自家之阵营。
“自当效劳。”
哪怕明知李泰用心之所在,可这当口上,陈子明也势不能直接拒绝,也就只能是恭谨地回了一句。
“嗯,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且就……”
这一见陈子明态度如此之恭谦,李泰自是满意得很,但见其嘉许地点了点头,便要就此定下个相聚之时日。
“老奴见过魏王殿下,见过陈大人。”
没等李泰将话说完,却见内侍监赵如海已是急匆匆地行了过来,恭谦地行了个礼,打断了李泰的未尽之言。
“嗯,何事?”
尽管对赵如海的搅闹很是不满,可其毕竟是太宗身边听用之人,李泰纵使不爽在心,却也不好发作出来,也就只能是不咸不淡地吭哧了一声。
“回殿下的话,陛下有口谕给陈大人。”
赵如海可是看着李泰长大的,自是清楚这厮看似豪爽过人,实则心胸并不大,为人又骄横无比,自不敢大意了去,赶忙陪着笑脸地解释了一句道。
“嗯。”
一听是太宗有口谕,李泰尽自不爽,也自不敢在此际有甚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