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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德福噼里啪啦的打算盘,眼睛看着账本,手指像是活了一样自己在干活,等打完一串看一眼,写几笔,再打。打了半个时辰才停,抬头看到乌子虚,笑了,说:“忘了,让你站那么久,对不住。”刚忙起身,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布袋,袋子沉甸甸像是装着石头,其实是银子。递给乌子虚说:“这是这个月的工钱,你点点,还有什么需要的跟下人说,有别的需求可以来找我。”
乌子虚点头称谢,转身出去了,身后继续传来噼里啪啦的算盘声。
乌子虚来到院子里,见大家都在忙,他想找三垛说话,可是来来去去的人群里没有三垛的身影,他又不好去问人家,就自己蹲在一旁看,希望能等来三垛。可是一直等到太阳有些偏西,还是不见三垛,于是就走了。
当他快走到龙兴山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他身旁是一片片的野松林子,冬天也都还枝叶茂盛,冷风里来回晃动。
这条路很少有人来,因为山里已经被黄老爷家给占了,想进去只能走左边的险路。险路就是通向山沟的那条道,也就是现无头女尸的那条道,现在越没人敢走。
乌子虚一个人在夜色中走着,他身子挺得很直,眼神丝毫不乱,没有任何被环境影响的感觉,就跟在大白天走路一样坦然。他走的步子也不紧不慢,每一脚跟在黄老爷家院子里走的步子一样。他对黑暗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又或者是天然的好感,又或者是天然的无感。
反正不怵。
一个人对一件事不怵,就会表现得跟在平时没什么两样。
乌子虚这么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他停下来不是自己要做什么,而是有人要他这么做。
他背后已经顶着一把匕。
匕的光并不怎么寒冷,可还是足以让人警惕。
乌子虚站在原地,挺直着身子,像一根木头。
匕在他背后游走,从腰间移动到后脑勺。他感觉到些许的刺痛,说明匕是开过锋的,并不是什么假东西。
“匕”说话了:“要命不要?”
乌子虚头也不回,眨巴眨巴眼睛,没觉得这话问得多可怕,说:“要吧。”
“匕”说:“身上钱给我。”
乌子虚今天刚领的工钱,钱袋在怀里揣着。他仔细琢磨了下这话,觉得没啥问题,打劫不就是为了图财。他说:“钱袋在怀里。”
“匕”狠狠地说:“交出来。”顺便用力在他后脑上戳了一下。
这一下按理说会有点疼,可乌子虚却忽然眼前一黑,脸上汗如雨下,双手使劲握拳,跟戳在心里一样。
他双手攥得咯吱直响,筋都暴了出来。这般大的痛苦是他没想到的,几乎失去了意识。
“匕”见他浑身颤抖,以为是害怕到了极点,哼了一声说:“你痛快点就不会有事,把钱扔地上,人往前走,别回头。”
等了一会,乌子虚不抖了,又恢复了挺直的身子,缓缓地说:“好,就照你说的来。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有钱没有?”
“匕”愣了,倒不是因为被对方反问,而是觉得这声音怎么听着跟刚才的有些不同了。刚才说话的像是一个柔弱的小伙子,这时怎么变了音,像什么说不清楚。这时一阵夜风吹过,他浑身抖了一下,猛然间想到一个字眼,刀。对,这时候的声音像一把刀。
“匕”下意识的咽口水,说:“有,也在我怀里。你想要吗?”
乌子虚还是那么站着,冷笑了下说:“我不要钱。”
“匕”问:“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的心!”
第十四章 换地方
地图画在一张黄宣纸上,画的是一片山区,当中有一个圆形的山丘,四周标记着一些地点,在这圆山丘后一处打着一把叉。
乌子虚粗略看了下,没怎么放心上。他对地图和地图里所包含的意思并不在意,折起来又放入布袋。
他把衣柜里所有的衣服裤子等都打包好,一起拿到外头,放到了西厢房的床上。那里一直空着,基本也不太会有人住。
但那个装着地图的布袋被乌子虚保留了下来,塞到抽屉里。
乌子虚收拾完这些已经到了中午,他想到给美人头熬一碗粥,下午就把她放到屋里来。
他走到后院,慢慢走近美人头的坑,见她已经醒来,正出神的望着天上,好像在看一朵云。可是天上此时半朵云也没有,蓝汪汪一片,像是一滴化开的眼泪。
美人头的眼睛里就有了泪。
乌子虚看着美人头出神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他现她的肤色好像淡了一些,不如之前看着那么紫了。
两人就这么各自出着神望着,过了好一会,美人头先现旁边站着一人。因为太阳把乌子虚的身影投在了她眼前的地面上。
美人头惊叫了一声,惊恐的那种,但她很快现站在身前的是乌子虚,先是露出喜悦的神色,跟着马上撇过头,换上一张不屑的脸,用嫌弃的语调说:“你回来干嘛,不是不回来了吗?”
乌子虚走进,蹲下说:“我遇到点事情所以回来晚了,看你还在睡觉我就回去收拾下房间。”
美人头一听,知道乌子虚早就回来了,还偷看自己睡觉,气呼呼的说:“哼,你回来就惹我生气,再不要看到你,真是一个讨厌的家伙。”
乌子虚歪着头问:“我哪里惹你生气了?”不明白美人头说的生气到底指的什么。
美人头转过脸,鼓起嘴巴说:“就是惹了,就是惹了,不高兴就是生气,我现在不高兴。”
乌子虚哦了一声,站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美人头见乌子虚竟然不理自己走开了,心里一阵委屈,眼眶里一下就湿了。她使劲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可这样反而让眼睛里憋足了气,把两道泪水挤了出来。她本来不想哭,这一下反倒哭了。她本来只想生一会闷气就好,现在变成委屈的落泪,像是乌子虚和眼泪都在跟自己作对。乌子虚惹她不高兴也就算了,可是眼泪怎么也这么不争气自己流出来了,一下觉得自己对什么都把控不住,实在窝囊无能的很,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乌子虚刚走进厨房就听到外头哇哇的哭声,他以为美人头是饿了。因为他好像记得,人只有饿得时候才会想哭,比如婴儿。
他开始在里面刷锅做饭,任由外头的哭声飘呀,飘呀。
哭声飘到那蓝汪汪的泪水里,使天变得更蓝了。
乌子虚做好了粥,盛了一碗,拿勺子搅动着,慢慢走到外面。
美人头已经停止了哭,低眉顺眼的看着自己的鼻尖,对乌子虚的到来不管也不顾。
乌子虚坐到美人头边上,搅动勺子,轻轻吹气。
美人头抬眼看了一下乌子虚,心里虽然不那么难受了,可还撅着嘴巴,像有未完的委屈得不到理解。
乌子虚吹了一会粥,舀出一勺,送到美人头的嘴前。
美人头的小嘴蠕动了下,倔强的不愿张开。
乌子虚柔声说:“昨晚我没回来,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是我不对,请你不要生气啦。”这点哄女孩的技巧他还是懂得。
美人头小声嘀咕了一句说:“你知道什么,哼。”但还是乖顺的张开口,吃下那一勺粥。
乌子虚知道她闹一会便扭就没事了,慢慢喂她吃粥。
吃完了一碗,乌子虚问:“还吃不吃。”
美人头说:“不吃了。”脸色平和了不少。
乌子虚想要不就趁现在把打算说她听:“我跟你商量一个事情。”
“什么事情?”
“你愿不愿意搬到我屋里住?”
美人头眉头一跳,眼神激动,脸有些热,赶快低下头说:“干什么,干什么,谁要到你屋里住。这里舒服的很,还有太阳晒。”
乌子虚说:“倒不是怕别的,就是以后万一我要出个门,你没人照顾,留在这里不是办法。”
美人头一惊,问:“你要去哪里?!多久回来!”
乌子虚笑道:“我哪里也不去,这不是未雨绸缪,先做个打算而已了。”
美人头问:“那我睡哪里?我离开土了咋个生活。”
乌子虚皱眉,挠头说:“这我也在想,要不给你弄一个大花盆,给你装里头。如何?”
美人头啐了一口说:“呸,老娘又不是花花草草,装什么花盆。”
乌子虚说:“那要不弄一口锅?”
美人头说:“我装锅里你以后拿什么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