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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对吗?”他忙问。
他知道她的耳朵特别,如果屏息去听,是普通人听力的几十倍。
云曦微微眯起眸子,半阖着眼说道,“里面有东西。悦耳的乐器声音。只是,地底下怎么会有声音?”
她抬头看向顾非墨,“会不会是那个西宁月藏着什么东西在里面?”
顾非墨蹙着眉尖,薄唇紧抿,伸手在翡翠色地砖上来回的摸索了几下,“你的呢,借我一用。”
“好。”她撩起裙子,露出穿着衬裤的小腿,小腿上绑了一个牛皮的小刀鞘,那柄精巧的就插在刀鞘里。
他不禁莞尔,这个小女人的心思倒是缜密。
他伸手接过她递来的说道,“你这个法子倒是不错。”
“那是当然了!”云曦微微弯起唇角,“防身的绝佳武器。”
顾非墨握着顺着地砖缝划去,轻轻地撬开了一块砖,发现砖下是块大石板,而那器乐的声音连他都听得见了。
“非墨,一块砖的位置不够,再撬开两块。”
她伸手敲了敲石块,那器乐声音就在那石板下面。
很快,又有三块地砖被他敲开了。
顾非墨将那递还给云曦,沉声说道“你站远一点儿,这底下透着诡异,当心有什么恶毒脏乱的东西溅到你的身上了。”
常年不见日光,能有什么干净的东西?
云曦知他关心她,便点了点头,退后几步说道,“你也当心点。西宁月是南诏国的人,那里的人常年生活在雨林里,好毒物,你可仔细了。”
顾非墨的手摁在石板上,抬头看向她。
她的神色透着隐忧。
她总是站在他的三步之外。
她虽然在担心,但是他知道,那也是一种出于对朋友的担心。
她对她的侍女侍从们也一样。
她为了她的一个侍女不惜去冒险害谢君宇落,端了谢五房的大半部份的铺子。
她对他一直客客气气。
顾非墨轻嗤一声,又恢复了以往的不羁笑容,“谢云曦,你不愿嫁给爷就是怀疑爷的本事,你这女人偏心眼,小看小爷了,爷什么没见过?会怕?呵!”
云曦瞪了他一眼,“那就快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女人家一样!”
“爷是男人,你要不要检验一下?”他将头凑近到她的面前。
话题说来说去又变了味,云曦怒目,“本小姐只关心段奕是不是男人,其他人是男是女不关心!”
“嗤!”顾非墨的眉梢扬了扬,干脆坐在地上,拍了拍手,目光望向屋顶,声音低沉的说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段奕?我记得,有一次你说……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可是谢云曦,你在撒谎呢!段奕那厮,除了十五岁那年不知鬼混到哪里去了,大半的时间都是跟本公子在一起。本公子可不记得有个你的存在!”
“你相信前世今生的缘分吗?”云曦反问他。
“什么前世今生?”顾非墨扭头看向她。
云曦的眼神正望向殿中天窗处,那里有几缕阳光从上面照射下来,如金灿灿的帘幕一般。顾非墨看向她的脸,女子望向屋顶的神色柔和沉静,一双眸子微眯,似沉入某些回忆里。
他偏过头来,呵呵一笑,“你脑袋撞墙上了?产生幻觉了?居然有什么前世今生的想法!可笑!我现在要搬开石板了,别想你的前世今生了,快来看这里,看看是什么情况……谁要你站这么近的?站远点!”
云曦扬眉,“不是你让我站近的吗?”
顾非墨脸色一沉,“我让你站近也不用站得都快踩到石板了,站后面六尺远的地方去!”
“矫情!”
她抖了抖大袖子,依言站在六尺之外。
石板已事先用撬开,顾非墨伸手顺着缝隙轻轻的搬起来。
底下的器乐声音更响了。
但旋即也传来一阵恶臭味,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
云曦刚捏着鼻子,就见顾非墨的脸色一白,整个人坐在了地上,然后,忽然疯了一样地往洞里扑去。
她不禁吃了一惊。
“顾非墨,怎么回事!”
袖中的链子飞快的卷起将顾非墨给拉了回来。
“谢云曦,谢云曦!”顾非墨的声音颤动着,眼底杀气一闪,我不杀那西宁月,不杀那斗篷人,这辈子誓不为人!“”到底怎么回事?“她将头伸向地洞口。
顾非墨猛然一推她,喝道,”别看!“”我得知道你看了什么会发疯!“云曦用力的收紧着银链子将他拖开一点,然后探头朝洞进而看去。
洞里的情景让她猛吸一口冷气。”顾非墨这是……“
洞里的地上,横躺着一副白骨。白骨的一侧有一条小水沟,水流缓缓向前流动着。
一只铃铛串被白骨的胳膊压着一半。
另有一半在水里。小铃铛被流动的水推动着,才发出叮当的声响。
她心中不禁对这副白骨赞叹起来,这副铃铛,这个人里绝对是有意放在小水沟边上的。
因为,白骨的主人的双腿已被斩断。
若是被人关下地底下,又处于嫉妒虚弱的情况下,这个有着九只核桃般大小的铃铛,正好带替了这个人的口,来向地面上的人求救。
这个人的心思可不是一般的聪慧。”顾非墨,这人是谁?“
顾非墨的一张脸惨白如此,唇角在颤抖,而两眼血红。”
半晌,他才咬牙说道,“她是我姐姐顾凤!”
099章 凤鸾殿中的蹊跷 (一更)
前面孤身一人行走的顾非墨微低着头,走得很快。
云曦几乎是在小跑着追着他。
因为是在宫中,她不敢太暴露自己会武的事实,用着笨力气小跑着追赶。
更不敢高声地叫他,这样的非常时期,顾非墨身份暴露后,无疑是让他送死。
就在离着凤鸾殿只有一块花圃远的距离时,前面的顾非墨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原地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转过身来,偏着头一瞬不瞬地盯着远方疾步而来的云曦。
等她走得近了些时,他的唇角轻扯了一下。
这个小女子,脸上涂抹得腊黄,穿一身老气旧式衣裙,除了那双灵动的眼,看不出哪儿好看。
虽然她性子生得豪爽不拘小节,但女儿家该有的美心还是有的。
他平时见她总是一身紫色羽纱裙,不挂过多的饰物,简单大方却也不失温婉,通身看去,清丽似兰。
此时却穿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八成是段奕那厮自私心的手笔。
他口里轻哼了一声,脸色顿时变得郁黑。
又见到云曦因为急走而额间微微冒起的汗水,他微微挑了挑眉。
待她走到面前了,他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太监礼,“奴才见过曦小姐。”
这个标装的太监礼让云曦忍俊不禁。
她拢了拢宽大的袖子,施施然看向他,口里更是轻嗤了一声。
云曦低声说道,“别装了,顾非墨,我知道是你。”
顾非墨的脸上抹得黄黑,遮去了原来俊美容颜的七八分,但那双眼却是装扮不了的。
只是,昔日的贵公子因着家中长姐的事而受牵连,家势一落千丈,父母备受打击病倒,生生将懒散不羁的纨绔公子打磨得神色冷俊坚毅。
顾非墨看了她一眼没有反驳,同样是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的伤好些了吗?那日在山上……”
她的脸上涂抹着东西,看不出真实的脸色。
她微微一笑,“只是流了一点儿血而已,没有大碍,你看我都能正常出门了,就是全好了。”
“那就好,我还担心着你……”他往她身后看去,然后声音一沉,“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这里?今日宫中不是有宴席吗?”
云曦点了点头,“有人悄悄的跟着我呢,不妨事。”顿了顿,她的唇角一扬讽笑道,“没错,我就是来赴宴席的,还听到了一个天大的惊人消息。
南宫辰——也就是那个神秘的琸公子,摇身一变,成了平王的儿子,被皇上收到了膝下,封为太子了,认了淑妃为母妃。这父子俩,骗了所有的世人。我怀疑,他根本就是皇上的儿子!”
顾非墨的脸上没有惊讶,“我刚才混进宫来时,也听到了两个太监说的话,一直在说琸太子,那么,名叫琸的还有第二人吗?”
“非墨。”云曦眼神眯起,沉声说道,“假如段琸果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那么,他隐忍这么多年翻身后,第一个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