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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张朋愣了一下。“秦组长,你不会是来见凌记者的吧?”
“是啊,有问题吗?”秦海问道。
张朋没有马上回答,他抬头看了一眼大门,用手一指,对同伴说道:“小刘,你过去问下那两个人是来干什么,验一下他们的证件。”
小刘应声向着两位刚刚走进宾馆的客人迎过去了,张朋借机把秦海拉到一边。低声说道:“秦组长,不瞒你说,我们就是县里安排在这里保护凌记者的。县里交代了,不能让人随便接触凌记者。”
“怎么,你们县里想封锁消息?”秦海问道。
张朋摇摇头:“不是……我实话实说了吧,县里的意思是说,如果想见凌记者的人,反映的情况是有利于县里经济发展的。就允许他们进去;如果是有碍经济发展的,就要想办法劝阻。即使拦不住,也要记下他们的身份,以便未来采取措施。”
“这个有利还是有碍,有什么标准吗?”秦海好奇道。
张朋向秦海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就是“你懂的”,不过嘴里却不便明着说出来。只是含糊道:“经济发展嘛……我们县是钢铁大县,所以促进钢铁业发展,就是促进经济发展了……”
“我明白了。”秦海点了点头。张朋的暗示其实很清楚了,杏川县政府是想保护小钢铁产业的,凌世杰刚刚发表的长篇通讯。正是为小钢铁产业喊冤,所以符合了杏川县的利益。
过来向凌世杰反映情况的,不外乎分为反对治理小钢铁的,还支持治理小钢铁的。前者就是有利杏川经济发展的,后者则是不利杏川经济发展的。如果有人前来提供一些对小钢铁不利的材料,那么张朋就有义务进行阻拦,或者以登记姓名、单位等手段进行威胁。
张朋和郭秋实一样,在陪同秦海他们调研的那些天里,已经见识了秦海的能量,所以早存了投靠之心。郭秋实为救秦海而受伤,别人看不透,但张朋心里清楚,这不过是秦海与郭秋实唱的一出双簧。县里早就传开了,郭秋实伤好之后,最起码能够提升两级,解决一个副处。张朋也是追求进步的人,岂有不知道该如何站队的道理?
高学建目前还是杏川县长,似乎也看不到地位有所动摇的迹象。但张朋知道,秦海早就掌握了高学建参与小钢铁经营的证据,随时都可能出手把高学建推下去。这一次秦海带队在杏川县境外查扣劣质钢材,显示出了秦海办事的决心,也反映出秦海对杏川县的干部已经完全不信任,高学建下台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有着这样的认识,今天这个场合,张朋当然要表现一下自己的忠心。他把县里的意图一丝不差地泄漏给秦海,就是表明自己的立场。
秦海听罢,笑着拍了拍张朋的肩膀,说道:“老张不错。上次麻烦你们几个人给我们提供全程保护,我还一直没机会感谢你们呢。等忙完这件事,我们约上老郭,好好喝几杯。”
“没问题,如果是在咱们杏川县,俺老张做东。”张朋咧开大嘴笑着说道。
“那我们可以上去见凌记者吗?”秦海用手指了指楼上,问道。
张朋道:“秦组长要去见凌记者,当然没问题……不过,这个情况可能我们会向县里汇报一下,没办法,这是制度,秦组长能理解吧?”
“当然理解,理解万岁嘛。”秦海说道。
过了张朋这一关,秦海带着黑子来到了凌世杰的房间门外,轻轻地敲了敲门。
“来了!”一位30来岁、鼻梁上架着眼镜的男子开了门,他看着秦海和黑子二人,问道:“你们找谁?”
“请问,是南导的凌记者吗?”秦海问道。
“我是凌世杰。”对方答道。
“我是秦海,中央治理整顿小钢铁行动工作小组副组长,此前和你联系过。”秦海说道。
“哦,是秦组长。”凌世杰没有觉得惊讶,毕竟在这之前秦海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他让开门,做了个手势道:“二位请进吧。”
秦海和黑子进了门,在沙发上坐下。凌世杰给他们俩分别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淡淡地问道:“二位说要和我谈谈,具体想谈什么内容呢?”
“咱们就不用绕什么弯子了,我是为了南导刚刚发出的这篇稿子来和凌记者商榷的,这篇稿子,应当是出自于凌记者之手吧?”秦海拿出刊登了那篇长篇通讯的报纸,对凌世杰问道。
凌世杰道:“是的,是我采写的,每一个字都有事实依据。”
“是吗?”秦海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你说一名农妇在检查站前服毒自杀,这也是事实?”
“有照片为证。”凌世杰说道。
“我们有现场的视频,可以证明这名农妇只是假自杀,我们的士兵喊了一句有蛇,她就马上爬起来跑开了。凌记者如果当时在现场,应当能够看到这一幕。”秦海说道。
凌世杰摇摇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确因为你们的粗暴行政行为而做出了自杀的举动。”
“你认为我们的行政行为不对吗?”秦海问道。
凌世杰道:“当然,这是一种粗暴的行为,完全违背了人文精神。”
“凌记者,我想打听一下,贵刊有几位名叫凌世杰的记者?”秦海问道。
“什么几位?”凌世杰有些懵,“当然只有一位。”
秦海道:“那么在一年前,贵刊登出了一篇同样署名为本报记者凌世杰的通讯,揭露杏川县小钢铁泛滥的事实,其中还特别提出,乱世用重典,各级部门应当采取强硬手段,彻底打击这些违法的钢铁企业,杜绝劣质钢材的流出。我们现在做的一切,难道不是那位凌记者所建议的吗?”
凌世杰当然能想到秦海会从这个地方入手发难,他微微一笑,说道:“不错,那的确是我写的。但我说的是政府应当对违法的小钢铁企业重拳出击,没有说你们应当鱼龙不分,对所有的小钢铁企业都进行打击。你们这一次的打击,分明殃及了许多合法经营的小企业,对农民的生活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凌记者能否告诉我,哪家企业被冤枉了?”秦海道。
凌世杰道:“对不起,我必须保护我的线人的**权。”
秦海道:“如果我们的行动侵害了哪家企业的合法利益,他们可以提起行政诉讼,你们媒体也可以进行报道,这并不涉及到什么**问题。相反,你们在没有提供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指责我们的行政行为,已经涉嫌造谣,你们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凌世杰冷笑着举起一个录音机,说道:“秦组长是在威胁我们媒体吗?我这里可是有完整录音的。”
“凌记者,我们这里也有完整的录音,随时可以提供给你们的主管部门。”黑子在旁边也举起了一个小装置,那是一支市面上还非常少见的电子录音笔。
“请便。”凌世杰大义凛然地说道,“从我当上记者那天起,我就已经发过誓言,没有什么力量能够让我背弃正义、爱心和良知。”
第七百三十五章给你两个选择
听到凌世杰的这番表白,秦海没有一点感动的感觉,相反却忍不住想要找个地方呕吐一阵。先前他听郭秋实说起凌世杰到村里去揭露小钢铁黑幕的时候,心里对这位记者是有几分景仰的。但这次看到他颠倒黑白而且还大言不惭,秦海对他的最后一丝好感也都已经扔到马桶里冲走了。
“凌记者,这里也没有外人,这种说出来谁都不信的话,你就没必要再说一次了,是不是?”秦海用推心置腹的口吻说道。
“什么叫谁都不信?”凌世杰恼了,“你不要用一个官僚的心理来衡量一个记者的操守!”
“操守二字从你嘴里说出来,你不觉得有点可笑吗?”秦海冷笑道,“谁都知道杏川县的小钢铁是怎么回事,包括你照片上那位装死的妇女,分明就是在演戏,你作为一名记者能看不出来?明明白白事实放在你面前,你却要用春秋笔法,把脏水泼到政府头上,说到底不就是想哗众取宠吗?你这样的记者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天真纯洁?”
“你……你给我出去!”凌世杰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倒不是因为自己编造新闻而羞愧,而是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数落他,让他极其恼火。今天秦海约他见面,他是欣然答应的。在他想象中,秦海肯定是来和他谈条件的,他已经打定主意,要以谈判为名,从秦海嘴里多掏出一点猛料,然后再发一遍重磅的文章。至于秦海发觉上当之后会不会恼羞成怒,他是丝毫不在意的。
这里也怪凌世杰的功课做得不够严谨。在听说中央工作组的现场指挥名叫秦海之后,他曾给一位在经贸委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