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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拽光了头上的粉条儿,开始弄身上的菜叶。
她的耳边回荡起那个女娃娃对她的辱骂,与此同时还有张教授温文尔雅的声音。
咒骂与问候在她的耳朵里炸成一团,她弄干净了身上的菜叶儿,带着满身的汤渍,不知该走该留。
“老妈妈,你怎么在风口里站着啊?”
记忆里的温和声音和现实中的声音重叠在一处,老妇人抬头,看到张教授正拎着公文包快步向她跑来。
她矛盾的绞着衣角。
张教授终于跑到了她身前,喘着气,惊愕的打量着她身上的污渍。
“唉!”老妇人不知该怎么开口。
张教授口中的女娃娃是那样的乖巧懂事,可她看到的女娃娃却蛮不讲理的把她辛辛苦苦做的菜肴都扣到了她的身上。
“这是怎么了?怎么全是菜汤啊!”张教授拽过她粗糙干裂的大手,连忙往楼道里走:“快进来,别在风里站着!”
老妇人这才鼓起了勇气:“小张啊……你究竟有几个妹妹啊?”
张教授似乎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所有诬赖妹妹的人,都会说类似的话。
甚至有些与他志趣相投、相交甚好的兄弟,也会莫名奇妙的在说完这句话后诬赖他那可怜的妹妹。
他是借着她的脐带血获得的新生。
他的血管里留着她的血液、他的第二次生命由她机遇,他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他们怎么可以那样诬赖他的妹妹?
因为妈妈生妹妹的时候难产而是,父亲便常常拿妹妹撒气。
不仅父亲,似乎所有人都不喜欢妹妹,可是妹妹做错了什么吗?
她当初不过是个无法选择自己出生方式的小婴儿罢了!
张教授强压着内心的不快,尽量平静的回答:“一个。我只有潇潇一个妹妹。”
老妇人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不是说,那女娃娃很乖、很明白事理么?”
张教授点头。
没有妈妈的照顾,被爸爸厌弃的妹妹从小就特别懂事。在别的孩子还在爸妈怀里撒娇玩闹的时候,她就已经学会帮父母收拾桌子上的碗筷、帮忙一起打扫家里的卫生。
“你说你娘生你妹妹的时候撒手去了,我就想着,这女娃娃怪可怜见的,又刚从医院出来,特意给她做了那么一大桌子菜。可这女娃娃不领情啊。”她扯了扯自己洗得发白的外衣:“你瞧,她把整整一锅猪肉炖粉条子都扣到我脑袋上啦!”
张教授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古怪。
妹妹是懂礼貌的好孩子啊……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无礼的事情?
就算是再愤怒,也不该将锅里的东西扣到老人头上。哪怕这只是个帮忙打扫的大妈,但她的年纪已经足以做他们的奶奶,怎么能对老人如此无礼呢?
“我妹妹有些敏感,你没说什么刺激她的话吧?”
“没有,我干嘛刺激她啊!”老妇人痛苦的摇着头:“我就是想着,这丫头怪可怜的,特意给她弄的咱们村里年节才吃的好东西。你也知道,我没啥文化,也做不出来什么精巧东西,你说她,嫌弃就嫌弃吧,不吃我重做,干嘛泼到我身上呢?”
张教授皱紧了眉头。
自从他工作,老妈妈就一直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老妈妈憨厚老实,不像他之前认识的那些圆滑世故的人。可是为什么她也要这样说妹妹呢?
妹妹究竟是多苦的命?生下来就没了妈妈,还总是被人误会。
电梯很快将两人送到了楼上。
张教授开门,老妈妈跟在后面,气呼呼的张潇潇将屋子里砸的乱七八糟,正坐在沙发上红着眼眶咬嘴唇。
“你回来干什么!你看不起我就走,还回来干什么!”
一看到老妈妈,张潇潇立刻站了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指着她的鼻子问。
还不待老妈妈回应,她便一下子扑到张教授怀里:“哥!他们都看不起我,他们都嫌弃我是没娘养的野孩子!”
张教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轻轻地抚摸着妹妹的后背,轻声哄着:“潇潇乖,潇潇不哭。凡事儿有哥哥的,潇潇不怕。”
“连她都看不起我!”张潇潇愤愤的指着老妇人:“哥,我好歹也是上了大学的人,凭什么连她都看不起我?”
老妇人气的嘴唇直哆嗦。
她若是看不起她,何苦给她做那么多好吃的?
到头来吃的被她糟蹋、她平白无故被洒了一身的汤水也就罢了。怎么还成了她的不是了?
第401章 冤魂缠身?
张教授看着照顾了他许久的老妇人身上的那些汤汤水水,十分为难的望着自己的亲妹妹:“潇潇……你跟哥哥说实话,阿姨身上的汤水是怎么回事儿?”
“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张潇潇恨恨地咬着牙:“她看不起我,我干嘛理她?她爱往身上弄什么就往身上弄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老妇人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张潇潇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张教授看着同样气愤的两人,有些愠怒的望向老人:“你不是说这些东西是她扣到你身上的么?”
“我干嘛要把好好的东西扣到她脑袋上!”张潇潇抢答,单薄的身子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这个世界上只有哥哥对我好,你干嘛挑拨我们的关系!我和哥哥血脉相连,这是上天注定的事情,哪里碍到你了?你这么害我!”
老妇人只感觉胸口闷得发疼,指着张潇潇的鼻子,半响才憋出一句话来:“难道我往自己身上扣菜汤?你这女娃娃,怎么不讲道理!”
张潇潇冷笑:“当年武媚娘为害王皇后,亲手掐死了襁褓中的亲生女儿。你做没做,你心里最清楚!”
老妇人登时气得拎起扫把,就要往张潇潇身上抽。
却被张教授一把拦住。
“够了!”
他愤懑。
老妈妈照顾了他这么久,他一直以为她是个厚道老实的好人,这次把妹妹接回来,他很希望老妈妈能让从小丧母的妹妹体会到哪怕丁点儿的家的温暖。
可她竟然也是那样的人。
妹妹究竟做错了什么?所有人都对她如此恶毒!
“去洗干净吧。”张教授努力的压制住内心的怒火,从皮包里抽出几张红色的钞票:“这是这个月的佣金,你以后不用来了。”
老妇人骇然:“我?”
张教授冷着脸将钱放到桌子上,放下公文包转身进了厨房。
桌上的东西都被糟蹋的无法入口,他得做饭给妹妹吃。
老妇人看着这难以理喻的男人,忽然觉得他此刻的样子和她所认识的那个知书达理、年轻有为的教授差得如此之多。
“你这么惯着她,早晚会把她害死的!”她用苍老嘶哑的声音向厨房嘶喊。
张教授系着围裙,冷着脸从厨房里出来:“我妹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用不着长舌妇在这里乱嚼舌根子!”
张潇潇的唇角勾起得意的笑容,她站在哥哥身后,挑衅的望着面色惨白的老太太。
呵……半截入土的人了,还和她斗?
不自量力!
老妇人顾不上收拾身上的污渍,愤愤而去。
这次,她是真的心死了。
她忽然明白了为何张教授的那些同事,每当谈起他那个“乖巧懂事”的妹妹,都会轻叹着气摇头。
他们都有病。
老妇人这样想着。
一个以为世上所有人都想害她。
一个漠视所有事实、相信妹妹的所有胡言乱语。
她曾经觉得疑惑,张教授这样优秀的男人,为何一直没有女朋友?
现在,她知道了。
当夜。
坐在书房的电脑前,张教授正皱着眉头修改手上的一篇论文。
冰冷的气息悄然侵入房间,他起身,试图查看门窗是否关严,却听见一阵脆响,随后看到自己卧室的窗户完全破碎,晶莹的玻璃渣子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向下跌落,一个浑身血污、布满伤痕的狐耳女尸,正从窗外的空气上挪着僵硬的步子凭空走来。
他登时惊得睁大了双眼。
从小到大,他一直不信鬼神之说。这世上若真有鬼神,像父亲那样残暴的男人,为何还安然无恙的活在世上?
他相信这世上是没有鬼神的。
可他却眼睁睁的看着一只狐尸从空中出现,破窗而出。
他家可是十二楼啊!
那狐尸挪着僵硬的步子,从空中挪到破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