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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小巷子里江一中的马突然竖起前蹄狂嘶。原来是一条没有通路的死巷,尽头是一堵灰砖墙。
江一中下了马,背起傅善祥,跃上砖墙,向马打了一声长哨,那马扬起四蹄向来路狂奔而去,跑到巷子口,正与拐过来的几骑马相撞,北府骑手全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等他们赶到高墙下时,已经找不到人影了。
9。天京仪凤门藏兵洞朱衣点本来是个五短身材的人,一发胖,更显得方头方脑,他时下是指挥衔,负责守仪凤门。他因为给洪宣娇当过马夫,现虽是北府的人,对洪宣娇是言听计从的。
洪宣娇找到了朱衣点时,朱衣点说他刚接班,下半夜负责守仪凤门。
他把洪宣娇领到仪凤门瓮城一个藏兵洞中,说:“洪丞相怎么有闲空到我这来找我这个小门官呢?”
“把守天京大门,还嫌官小?”洪宣娇说,“你若不乐意干,还回我那去,还给我当马夫,你走了以后,我再也找不到好马夫了。”
朱衣点抬起短粗的胳膊搔后背,笑着说:“你一句话,我明天就去喂马。”
“那不是大材小用了?”洪宣娇说。
“咋叫大材小用?”朱衣点说,“给你当牌刀手的汪一中比我官大多了呢。”
洪宣娇问:“娶上了媳妇没有?”
朱衣点嘿嘿一乐,说:“谁肯嫁给我这样的挫子呀!我再高半尺,儿子都能抱好几个了。”
洪宣娇笑起来:“你别急,你的媳妇我包了。天王府里最近要放出一批年纪大些的宫女,我给你挑一个。”
朱衣点说:“可别挑个厉害的,我该受气了。”
洪宣娇说:“谁敢给我们堂堂的指挥大人气受?有我给你做主呢!”
朱衣点忽然收敛了笑容,问:“你不会是跑到城门洞子里来给我说媳妇的吧?”
“你小子长心眼了。”洪宣娇说。
“你一句话,让我干什么都行。”朱衣点说,“不会是让我放什么人出城、进城吧?”
“还真叫你说对了。”洪宣娇说,“有几个朋友要在下半夜出城去。”
朱衣点不相信地笑起来:“这不是拿我寻开心吗?你想放人出城,到天王府、北王府去拿令牌,谁敢刁难你呀!”
洪宣娇说:“我来求你,必有求你的原因,必有我的难处。朱衣点,你不相信我会把奸细放出去吧?”
“这说哪去了!”朱衣点说,“你是天王的妹妹,这天朝就是你们家的,你会干那种事?”
说得洪宣娇扑一声乐了,她说:“今晚出城的人,对天朝来说特别重要。你就是掉了脑袋也不能走漏了风声,能办到吗?”
“能。”朱衣点说,“脑袋掉了碗大个疤。那年我得了瘟灾,若不是你从大道上把我捡回去喂汤喂药的,我早死了。”
“那我先走了,子时一刻,我送人过来。”
朱衣点突然说:“我就怕万一碰上北王巡城,叫他碰上可就糟了。”
洪宣娇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忙问:“他今天来巡城吗?”
朱衣点说:“北王巡城可是风雨不误。”
“没有准时辰?”她问。
“没有。”朱衣点说,“他说不准先从哪个城门查起,有时候刚刚查过,不到一刻,又返回来,他就是让大伙摸不着他的准章程,把门的将士没一个不惧他的,也倒是少出了不少事儿。”
洪宣娇沉吟了一下,说:“那就只好碰运气了。今晚上,也许……他没有工夫来巡城了。”
朱衣点问:“今夜出城的,一定是与东殿有瓜葛的,不然不能怕北王。”
洪宣娇没有说破,只笑了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10。 翼王府门前包围翼王府的骑兵越来越多,附近的几条街也全戒严,断绝了交通,韦玉方骑着马在府门前望楼底下站着,可以看到翼王府里已乱了套,人们走来走去,有的试图越墙而走,又被挡了回去。
11。 天王府上书房洪秀全阴沉着脸,一语不发。
陈承瑢说,“燕王让我来禀报天王,他也是没办法的事,燕王的军队是北王强行征调的,如不去,燕王自身也就难保了。”
洪秀全说:“做做样子倒也无妨,倘秦日纲真的与韦昌辉沆瀣一气,日后朕不会饶恕他的。”
陈承瑢说:“臣转告他,他确实是违心。自从上次陛下训导之后,我们都不会与韦昌辉同流合污了。”
洪秀全问:“石达开现在确实在翼王府吗?”
陈承瑢说:“臣不知道。但臣想,石达开回到天京,岂有不住家中之理?”
洪秀全挥了挥手,说:“你先下去吧。”
陈承瑢走后,蒙得恩说:“陛下,这韦昌辉不除,必反无疑了,他包围翼王府这样的事,居然也不向天王陛下启奏,这不是反了吗?”
这时司琴来说:“天王府外面来了不少北王府的骑兵,臣问他们来干什么,他们说:”翼王谋反通妖,怕谋害天王,所以来保护。‘““岂有此理!真没看出来,这小子比杨秀清坏得多,一拍头顶,脚底板冒脓。”
洪仁发说。
蒙得恩说:“事不宜迟,除掉他!”
洪秀全说:“朕实指望石达开为朕除奸的,想不到韦昌辉先下手了。他一旦剪除了石达开,天朝再也没有与之抗衡的人了。”
洪仁达说:“不行就撞个鱼死网破!咱们天王府也还有三千精兵,趁其不备杀过去,同时让秦日纲反戈勤王,韦昌辉就会完蛋。”
“下策。”洪秀全说,“现在韦昌辉其锋正盛,我们硬拼是不行的,他为什么派兵来保卫,名为保护,实为防范,防范天府出兵讨他。朕以为,他现在还不敢黄袍加身,还不敢来攻打天王府,他还要靠朕的名义来招抚外面的十几万将士,什么时候他已经把四梁八柱全换成他的心腹时,才会对朕发难。”
洪仁发说:“我们再忍下去,也太窝囊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洪秀全沉着冷静地说,“叫他猖狂几天,他会比杨秀清坍台得更快、更惨。”
“石达开如果被韦昌辉杀了,怕将来无人敢涉其锋、挫其锐了。”蒙得恩说。
洪秀全胸有成竹地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们都沉住气,表面上不要让他感到我们有所备,让他感到朕软弱、怕他,这是上策,他总有打盹的时候,那时朕会出其不意,一举除之。”
“原来天王有成算在胸,这我们就放心了。”蒙得恩说。
这时,洪宣娇来了,她一进屋就说:“天王府有北王派人保护了,你们知道吗?”
洪仁发说:“方才正说这事呢。”
洪宣娇说:“看来今晚他们要对翼殿下手了,那一带十几条街都不准行人通过。”
没有人说话,只有叹息声。
洪宣娇对洪秀全使了个眼色,洪秀全会意,对众人说:“你们都去吧,宣娇你陪朕坐一会。”
洪宣娇说:“石达开在我手里,我今天后半夜送他出城去。”
“石达开真够精明的了。”洪秀全松了口气说,“他居然没回自己家去。”
洪宣娇说:“不过他也干了一件蠢事,他去劝韦昌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韦昌辉是连佛也想杀。”
洪秀全长叹一声说:“这往后,朕可依靠者,只他一人了。想我们从广西起义,永安封王,五王中战死了南王、西王,韦昌辉杀了东王,北王已属叛逆,亲兄弟一般的人,怎么会这样下场呢?”他的眼里阴郁而凄凉。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洪宣娇说,“石达开这人素来圆滑,不愿介人是非,这一次,我看他可是尝到了苦头,他会竭尽全力的。”
洪秀全说:“一会儿朕再草拟一道诏旨,你带给石达开,叫他起兵回朝靖难。”
洪宣娇说:“最好关起门来打狗,不要外援。如果让石达开提调几万人马杀回天京,天京又要经历一场恶战,如清妖乘势杀来,岂不得不偿失?”
洪秀全说:“到万不得已时,那也顾不了啦,即使太平天国此时夭折,朕也断不能让狼子野心的韦昌辉坐了江山。”
这话说到底了,倒令洪宣娇吃了一惊。她想,这就是一些人视为软弱、谦谦君子的洪秀全。她曾认为杨秀清狂而蠢,现在想来韦昌辉又何尝不是阴险而愚蠢呢!
12。 仪凤门半夜子时,天京城里万籁俱寂,石达开一行人在洪宣娇护送下,悄悄来到仪凤门了。
朱衣点出来接人时,一眼认出了石达开,他吓得大张着嘴半晌闭不上。
洪宣娇说:“愣什么?快把人先藏起来!”
朱衣点向石达开弯了一个大腰,用几乎要哭出来的腔调说:“这是怎么了,逼得翼王得偷偷出城了,天国这不是完了吗?”
洪宣娇拍了他厚厚的脊背一下:“别乱说!”
13。 瓮城藏兵洞中石达开几个人被领进了门洞里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