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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朝鲜半岛上共有三个国家:高句丽、百济和新罗。其中,高句丽位于半岛的西北部,紧挨着唐朝的东北,百济在西南部,新罗在东部。换句话说,高句丽和百济夹在唐和新罗中间,是新罗和唐来往的必经之路。
听了来使的哭诉后,唐太宗不禁皱起了眉头:天下除了大唐之外,国家还有很多,彼此之间难免有矛盾。如果个个啥都不干,净指着找朕想办法,朕这个皇帝哪忙得过来呢!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反问道:“你国可想到什么办法来化解这次朝鲜半岛危机吗?”言下之意便是,你们可能实力不济,但总该有自己的想法。若是实在不可行,我这儿不妨再帮帮你。
结果使者的回答却相当干脆:“没辙(计穷矣)。只求陛下可怜敝国!”
这个响当当的回答真让李世民哭笑不得——不带这么无赖的啊,自己啥都不想不做,光会扮可怜,真把我当成无所不能的神仙啊?一旦出兵,胜败姑且不谈,花出去的可都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况且高句丽目前也并没有对我大唐构成实质性的威胁,出动大军似乎有些不妥。但事情却又不能不解决。这么着吧,先派人去警告他们一下,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最高境界。
于是,时任司农丞的相里玄奖(司农丞是官衔,相里是复姓,玄奖为名)奉旨携带诏书前往高句丽。诏书的大意是这样的:新罗是我大唐的藩属国,朝见进贡从未停止。你和百济应各自收兵,相安无事才好。否则,明年我大唐大军就将前来问罪!
但是高句丽显然很不给面子。相里玄奖抵达高句丽首都平壤时,高句丽军正在向新罗发起猛攻,已然先后夺取了两座城池。
时任高句丽国王的人大名高藏,见到天朝使节驾到,倒也诚惶诚恐,忙派人传令本国军队返回。然而已经深入新罗境内的军队却根本不听国王的旨意,继续自顾自地进攻。
堂堂一国之君,居然指挥不动麾下的军队,何也?
只因为和中国的某些时候一样,国王不过是个任人摆弄的玩偶,真正手握大权的人,乃是泉盖苏文(也有文献称为渊盖苏文,《旧唐书》则称他的姓氏为钱)。
泉盖苏文是当时权倾朝野的高句丽原东部总督(东部大之子,老爹挂了之后按照规矩他本可以继承父亲的职位。然而,由于生性残暴,极其不得人心,犯了全国人民的众怒,百姓们一致呼吁国王不准他担任此职。
原本以为可以顺顺当当子代父职的泉盖苏文见如意算盘落了空,很是恼怒。但气归气,脑袋还是很好使的,他知道当前自己最需要做的,便是扭转大家对自己的看法。
#炫#如何扭转?从现在开始天天学雷锋做好事算是个方法,只可惜见效太慢,倘若好事还没做够,新任东部大人已经上任,那就真的只能干瞪眼了。要迅速见效,就得下狠药!
#书#于是高句丽人民很惊讶地发现,这位原本不可一世的泉盖苏文同志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屡屡在不同地区的闹市向着大家磕头,请求原谅,并且流着眼泪乞求人们同意自己来继任东部大人一职。同时他还信誓旦旦地说道:“倘若我上不能尽心报效大王,下不能好好安抚黎民,那就请大家把我赶下台。此心日月可鉴,如有违背此誓,甘愿天打五雷轰!”
#网#到底是国内变乱少,斗争经验不足,人心相对淳朴,泉盖苏文的表演居然大获成功——“众哀之,遂嗣位”。
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泉盖苏文是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他丝毫不顾自己原先当众立下的誓言,反而进一步、变本加厉地胡作非为。谁敢反对我?我控制的国家暴力机器可不是摆设!可以想象,原来那些带头反对过他、阻止他继位,以及曾经与他有隙之人,又遭受了怎样的残酷待遇。史籍上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残凶不道”,后面又不知凝聚了多少人的血和泪啊!
最后,连高句丽国王高建武都看不过去了。无奈泉盖苏文一向专横跋扈,而且作为东部总督,他手中还有一支人数可观的武装队伍。于是高建武和大臣们商量搞一场清洗,决定用暴力手段彻底消灭泉盖苏文及其反动势力。
可是国王陛下忘记了一点——反面人物除了残暴之外,往往还有很多走狗和耳目。泉盖苏文也不例外。国王的计划很快便传入了他的耳中。
不日,朝中的大小官员们纷纷接到了一份这样的请柬:为纪念大高句丽国立国N年,东部大人泉盖苏文将在京城附近举行一场盛大的阅兵式,以示国威。阅兵式结束后将有更加盛大的酒宴招待,望各位大人务必赏脸光临,与东部大人共同感受国家的繁荣与富强!
官员们大多喜欢热闹的场面,更何况还有白吃的大鱼大肉,不去那可就是傻子了!
事实上去的人才是真正的大傻子——结果是那些欣然前往的“聪明人”们一个都没有能活着回来——全部被杀。国王高建武属于没去的那类傻子,侥幸暂时逃过一劫。
然而该来的怎么也躲不过。高建武也只是比大臣们多活了几个时辰而已。杀红眼的泉盖苏文军随即冲进了皇宫,杀死了高建武,并把尸体砍成碎块,扔进了下水道。
整个京城平壤立时被笼罩在了死亡的阴影之中,人人自危。几乎杀光了所有反对者的泉盖苏文和咱们三国时期的董卓一样,先是拥立高建武的侄儿高藏为新王,随即又当仁不让地自封为莫离支(相当于国防部长兼国务院总理,不要怪我颠倒官职,毕竟枪杆子才是最有话语权的),独揽大权。嘿嘿,不知他有没有也来个“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大权在握的泉盖苏文开始得意忘形起来。从此以后,他无论上马下马都要有高官大将趴倒在地,然后像踩上马石一样跨上马背;出门时必须要有军队开道,前导仪仗声势浩大,所有闲杂人等均要退避三尺。然而慑于他的军事实力,人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高句丽国中发生的巨变,很快便由营州都督张俭详细地汇报给了李世民。当时朝野的主流意见认为,这是高句丽国的内部事务,不宜插手,只要他们继续遵奉大唐为宗主国,不妨暂且听之任之。于是,唐朝方面很快做出了回应:册封高藏为辽东郡王、高丽王。双方倒也相安无事。
然而这回由大皇帝亲自下达的命令,泉盖苏文却坚持不予执行,他还反咬一口:“当年隋朝多次侵略我国,我国将士奋力抵抗。新罗那帮奸贼趁机从我国夺地五百里。所以现在我们所做的不是侵略,而是讨债。除非新罗归还土地,否则我们绝不停战!”
相里玄奖同样理直气壮:“这些都是陈年旧帐了。若要真论起来,辽东各城本都归天朝所有,现在被你等占据,天朝尚未发话,哪轮到你等在这里啰嗦?”
这泉盖苏文玩弄阴谋尚且可以,但若论引经据典辩论还只是幼稚园的水平。见说不过对方,索性耍起了无赖的本性:你说你的,我打我的。说破大天也没啥用!
相里玄奖同志见战势依然在扩大,自己此次出使毫无成效,难免着急上火,多次约见国王高藏,要求停战。可是这位国王的模样比挨打的新罗人还可怜,说出来的话几乎就没人肯听,还要得过且过地给人家当橡皮图章,实在是无能为力。
贞观十八年(公元644年)二月,相里玄奖无功而返,把详细情况一五一十地向唐太宗李世民做了汇报。
当了多年天可汗,李世民还从未遇到过如此的公然抗命。他当即拍案而起:高句丽大逆不道,朕当亲自率兵征讨!。
这下文官们可炸了营。二十多年前隋炀帝杨广一怒之下三次出兵讨伐高句丽,惹得天怒人怨,国破家亡的沉重教训似乎还历历在目,以至于人们闻及对辽东用兵就变色,轻度恐韩症已经出现。
经过一段时间的辩论和思考,朝廷内部主要形成了三种意见:
第一种观点认为,大唐声威远布四方,远征一个小小的蛮夷之地,赢了是顺理成章,增添不了什么光环;但一旦输了却是丧师辱国,严重损害大唐的国际形象。如果初次用兵失败,势必还要出动大军报仇。愤而出兵,容易失去冷静,考虑可能不周,反而容易给国内的反动势力和图谋不轨者以可乘之机。只怕到时候局面难以收拾。况且,如果将天下比作一个人的身体,那么西京长安和东京洛阳无疑就是心脏,地方州县便是四肢。至于东夷西戎南蛮北狄皆是身外之物。高句丽罪不可赦,应当讨伐。然而也只需几员大将率数万兵马即可讨平。皇帝陛下如以万金之躯亲自出战,反倒更令人担忧。
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