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1941年4月,戴笠又一次回乡。突然想起当年的悔过书还在华春荣手里,觉得是一块心病,便特意置办一桌酒席宴请华春荣,并邀保安乡乡长张培森和曾在仙霞岭竹林中救过他的毛宜叔作陪。宴会之前,他郑重其事地发了请帖,言明由戴公馆派专车接送,戴公馆上上下下也着实忙碌了一番。
常言道“摆酒容易请客难”。到了宴会时间,等了很久,只是不见毛宜叔和华春荣到场。戴笠起了疑心,忙向张培森发问:“培森兄,华先生到现在还没有到场,会不会是他敬酒不吃要吃罚酒?”
张培森咧开嘴,忙回答道:“听别人告诉我说,华春荣昨天还忙着跟共产党开会呢!”
戴笠一听“共产党”三字,即时竖起耳朵:“什么?你再说一遍。”
张培森正色道:“华春荣当广渡乡乡长,谁不知道他是挂羊头卖狗肉。早在北伐时期,他就用‘毓琪’这个名字参加了共产党。后来听说断掉关系。至民国二十七年,又和上海派来的共产党员姜路接上关系。这个姜路公开的职务是广渡乡公所的文书,我们乡长在一起开会,曾多次听过他替共产党做宣传。据说化龙溪现在有二十多个共产党员,华春荣还是共产党员的书记呢。”
听了张培森的汇报,戴笠暗暗点头,他咬了咬牙,然后才请大家入席,胡乱吃喝了一顿,便草草收场,不欢而散。
原来,华春荣也早已清楚,戴笠请客是假,想借机暗算自己是真,他避开戴笠的宴请,看到戴笠离开江山,才算松了一口气。
戴笠一回到重庆,立即给儿子戴藏宜发了一份密电。戴藏宜即于1941年6月19日令特务队长徐增亮、蔡刚两人,趁华春荣从峡口区开会回家,埋伏途中,将其暗杀。得手后,使了一个贼喊捉贼之计,到村里大喊大叫,传报华春荣死讯。
为了斩草除根,戴藏宜又施毒计害死了华春荣的儿子。华氏族人写了状纸,到江山法院告戴笠的状,法官一听说来人要告戴笠,吓了一大跳,忙回复说:“告戴先生吗?得找蒋委员长的军事委员会……”
话说车队进入江山县境内,戴笠令司机放慢车速,打开车窗,有意招摇,加之身边还有个外国人作陪,更是得意忘形。
梅乐斯第一次来到戴笠家乡,见山水清丽,田园牧歌,尤其是见农民驻足而望,妇幼尾随车队欢呼雀跃,颇为感动,高兴得手舞足蹈,大发感慨。刘镇芳翻译道:“这是我所见过的世界上最纯洁的农民。他们的衣着是多么简便朴素,他们的眉眼写满了憨厚和善良,他们黝黑的脸面上镌刻了岁月的沧桑与苦难……”
戴笠很高兴,偏过头对梅乐斯说:“我的家乡别的不敢说,人民勤劳善良、热情好客是世界少有的。外地人来这里,无论走到哪个村庄,饿了有人做饭,渴了有人倒茶。如果去他们的家里做客,那可就热闹了,绝对拿出最好的水果、菜肴招待,让客人睡最好的床铺。”
梅乐斯击掌道:“OK,戴先生,能不能带我们去你的家乡人家里做客?”
戴笠高兴道:“行,小事一桩!”
为了证明他说的是真话,便令司机在公路边的一栋农舍门口停下来。
这是一栋乡下常见的小木屋,周围种植柏树、苦楝树,更多的还是毛竹。戴笠下了车,打开柴扉,突然传来两声狗叫,一条大绒毛狗从柴堆里窜出来。
戴笠吃了一惊,忙掩好柴扉,正难堪之际,狗叫声惊动了一位老农,他探出头来,一眼看到外面的车队和戴笠一行,忙喝叫了一声。于是,恶狗温顺地摇着尾巴,乖乖地回到原处伸了几个懒腰后趴下不动了。
戴笠用家乡话道:“老伯,我们能不能进来讨口茶喝?”
老人一听是来喝茶的,立即满脸堆笑,走过来亲自开了柴扉,热情地朝梅乐斯招手道:“请进,大家请进来歇歇。”
戴笠一颗心总算放下,得意地回头看梅乐斯,梅乐斯也冲他点了点头。
老人请进客人,马上叫道:“来客人啦,快出来招待!”
一会儿,木屋里走出老人的儿子儿媳,七手八脚地摆桌椅请戴笠一行就座。
梅乐斯坐好了,又见老人正在有条不紊地指挥儿媳沏茶,两个十来岁的孙子则爬上门口一棵桃树,摘下许多又红又大的水蜜桃。
水蜜桃洗净摆上了桌子,老人不好意思道:“没有什么好招待的,若早来半个月,这里还有李子、梨……”
戴笠把江山土话翻译成官话,由刘镇芳翻译成英语。梅乐斯很高兴,随手从桌子上抓了一枚桃子,大咬一口,然后伸出大拇指道:“OK!”
戴笠对老汉道:“梅先生说桃子味道好极了,谢谢你的热情招待。”接着又转过身对梅乐斯道,“这还不算,如果他知道我是谁,还会更加热情!”
梅乐斯见状,马上用英语对老人说了一番。刘镇芳道:“老先生,你多大年纪了?梅先生说你气色好。问你收成好不好?”
老人道:“老朽今年七十岁了,托老天爷的福,日子还算过得去,只是今年的收成不如往年,一连三十多天不下雨,庄稼都干了。”
刘镇芳没想到老人的官话说得比戴笠还标准,又道:“梅先生问你知不知道戴笠先生。”
老人点头道:“知道,他是保安乡的,现正在重庆做官。不过,我们都叫他戴春风。”
刘镇芳指着戴笠说:“他就是戴春风先生,这次回来看望家乡的父老乡亲。”
戴春风此时感到脸上特别光亮,像一轮太阳,正放射出几道金光……他等待着老人喜不自禁地过来恭维……戴笠经常被人恭维,但家乡人的恭维不同,尤其是在梅乐斯面前,这种恭维将赋予一层很深的意义……
老人盯着戴笠好一阵,待确认后,立即把脸一沉,马上对儿孙道:“撤座!”
儿孙们一愣,但都服从地撤座,将桌上的桃子端走,把刚沏好的香茶倒在地上,将坐着的人一个个赶走,把椅子收了……
戴笠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目瞪口呆,正在尴尬之际,突然心生一计,对刘镇芳道:“快,快告诉梅先生,说日本飞机马上要来轰炸,现在报警了!”
刘镇芳向梅乐斯转述的同时,戴笠又指挥贾金南、沈醉等人故意乱喊乱叫,说飞机来了,快快开路。
就这样,梅乐斯被糊里糊涂地拥上车,车子开动后,戴笠又把车窗玻璃复位。
在车内,再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戴笠这才松了口气,总算把梅乐斯哄过来了。
后头,沈醉叉着腰,责问老农民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对戴先生如此无礼?”
老人捋着花白的山羊胡须,道:“在下毛权的舅父便是。今天,如果是别人,我还愿意招待一下。戴春风嘛,他自己清楚,江山县有谁说他有丁点好?还有,他叫他的弟弟戴云霖、儿子戴藏宜在保安干了些什么,他给江山人争了面子还是丢了面子?避开这些不讲,单他在重庆无理解雇我的外甥毛权,我也没必要给他好脸色看。”
毛权在重庆和沈醉的私交很好,沈醉见是毛权的舅父也就不过分为难,道:“你这样做一点面子也不给留,难道不怕他报复?”
老人浓眉一挑,道:“他敢!他的母亲、弟弟、儿子都在江山,我谅他也不敢把老子咋样!”
戴笠在老农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心里颇不是滋味,像吞下一只苍蝇在肚里。
为了争回面子,他准备带梅乐斯去肇和中学主持校庆。
1933年夏天,上海市保安处处长兼海军陆战队司令杨虎,以纪念肇和舰起义,创办了上海肇和私立中学。在1935年至1936年间,肇和曾挑选了80名青年学生在校内参加特务训练,为戴笠选送了一批特务。自此,戴笠对肇和产生了浓厚兴趣。1938年至1941年间,肇和又输送了一批青年学生,到南京洪公祠和安徽芜湖参加特务训练,由此,肇和成了戴笠挑选特务的理想之所。后上海沦陷,上海各大专院校内迁,肇和停办。1942年春,戴笠以上海私立肇和中学的招牌,在江山办起上海私立肇和中学,自任校董事长,经费由军统局发给。
肇和中学先以极定为校务主任,周家范为训育主任,临时校址选在王村乡柴氏祠堂,春季开始招生,初中两个班,高中一个班,学生共一百五十名,外国插班生二十名。
1943年下半年,肇和中学搬至新址三卿口,拥有六个新教室,修缮了三卿原有的祠堂,花厅、下大厅作为学生宿舍、膳厅,还新建了操场和横跨山溪的木桥。在教师队伍方面,阵营强大。戴笠派军统特务关思敏出任校长,又聘请上海劳大毕业的裘纯之为教务主任,西南联大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