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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万岁!”
“大明万岁!”
“大明万岁!”
整个礼堂上,欢呼之声,瞬间响彻。
气氛,也一下子热烈了许多。
而这,也让方以智、侯方域以及冒辟疆几人纷纷叽叽喳喳起来。京师大学堂的开学,除了一早就到学校并且会在学校住宿的学生以外,并没有多少教师长住。学校里虽然提供了宿舍,但京师大学堂毕竟地处偏远,许多人在内城住的挺好,也不爱在这常住。
故而,当捷报传到京师大学堂的时候,却是让这些刚刚从内城里刚来的人并不知晓。
当然,要不是朱慈烺在这里,捷报也不会第一时间传到这里来。
“大胜?这又来捷报了?”
“辽东的战事早就平了,有近在咫尺的登州水师在,旅顺口估计建奴怎么也夺不回来。但要说有多大战果也不定,辽东那边的军额少,夺回旅顺便是足够,应该不是这一场。”
“既然是北征之路,那应该就是倪元璐那一路?”
“竟是如此……那蒙古都为大明重新平定……上苍呐,这是直追太祖成祖的功勋。”
“真是天佑大明啊……”方以智三人叽叽喳喳说了起来,都是遮掩不住脸上震惊又惊喜的模样。
眼见气氛好一阵热烈,朱慈烺再三笑着朝着众人摆手,这才将气氛重新安抚下来。
“能见大家如此开心,实在让朕好一番欣慰呐。我大明,久失勇武之气,而今内外捷报频传,总算让朕看到了一个赳赳武夫国之干城应该是怎样一个模样。哈哈,当然,朱校长也不用担忧。朕不是来给隔壁陆军学校打广告,拉人气的。”朱慈烺笑着,让一边的朱之瑜连连拱手致礼。
台下,笑声也不断传来。
吴巧儿低低的笑着,依偎着田英琦低声道:“干娘,你之前见过殿下吗?也是这般风趣?”
“不仅风趣,也是杀伐果断呢。不过,殿下在众人面前,一贯是个可亲的人,毕竟,还是个年轻人呢。”田英琦也是低声说着这样的私密话。
吴巧儿意味着田英琦,想要说什么,忽然间对视上朱慈烺的目光,面庞一下子腾的红了,支吾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朱慈烺笑着环视全场,果然发现众人目光都已经渐渐汇聚到了台上。甚至有许多人面对朱慈烺的目光看来,也是没有畏惧,探寻打量着。
尤其还有许多女学生呢。
这些遐思飘过去,一旁的朱之瑜轻轻咳嗽了起来。
朱慈烺默默算了算时间,又想了想今日的安排,不再逗趣。
众人又见朱慈烺渐渐收起笑容,背对着双手,身板笔直的站在堂上,气氛缓缓变得正式起来。
所有人打起精神,一扫原本对这种演讲的乏味之心,纷纷认真的静静听了起来。
只见朱慈烺身着一身皇帝常服,龙纹黄袍穿在身上,说不尽的威严。又见朱慈烺话语抑扬顿挫,声音雄浑有力,都不由感觉到一派皇者气势。挥手之间,都让人不由想到,这是一个抬手可以让天地改色,一语之下,能让千万人命运变迁的大明皇帝陛下!
“文武分工不同,但说到底,都是为我大明效力。一视同仁,各有千秋,从无高低优劣之分。诸位能出现在这里,在朕的面前就读于大明眼下第一学府,那便是说明诸位都为学校所信赖之可造之才。朕于此,便要与诸位大明未来之菁华之辈,略谈一二,我们身处于时代的分界线上,面对的是怎样一个世界。再谈,这大学所在,究竟为何物。诸位于此就读,又当心怀何等心态就学。”朱慈烺说。
场上的画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吴巧儿的眼神亮晶晶的,细细的听着,既是有了趣味,又是不由的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干娘。
田英琦轻轻笑着,知道吴巧儿在担忧什么:“这未来,咱们女儿家也有一份呢。”
礼堂设计的极好,场上的也是竭力做了土法的扩音设备,加上朱慈烺这些年来军前动员,战时动员,军前鼓舞不知道多少回,早已游刃有余,声音洪亮,雄浑敦厚,就是场外的李岩与那李工头也是能听得仔细。
“今日之世界,已非昨日千年未变之世界。西方已寻千年之古,复兴今日之学问,以此解放思想,战船纵横,万里海波驰骋,天涯海角,多为西人所得。一百年前,西人麦哲伦环游天下,已证地圆学说。就在今年,英吉利人克伦威尔击败王军,一代国王查理一世即将走上断头台。谁人能知晓其中因果,告诉朕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谁又能告诉朕,我大明的未来是什么?”朱慈烺沉声的说着,一个个闻若未闻的新名词出现在众人的眼里,新奇,更是振聋发聩。
堂下学子们鸦雀无声,朱慈烺身后的一干大儒名师们,却是震惊得不由哄闹着议论起来。
直到朱之瑜严厉的扫视过去,这才渐渐平静下来,众人继续听着朱慈烺说。
“当然,也可以说,这些年来,大明沉沦兵祸,实无余力。这二十年中,我大明变化之烈,亦是千年罕有。二十余年前,辽东兵祸横生,建奴举十数兵甲谋逆,摧枯拉朽,大明辽东江山倾覆。如此二十余载,大明沉沦兵祸,几无再造中华之日。的确无暇他顾。然则,朕有幸得父皇信重,出宫积业,披荆斩棘,得今日崭新大明。诸君于此,可以为朕去寻求一个因果缘由了吗?”
第八十七章:我们的时代
<;/script>;礼堂里,寂静无声。 首发哦亲
不仅是台下的学子们听着朱慈烺振聋发聩的质问,就连台上那些教师们也不由细细思量起来。
英吉利内战、欧罗巴、麦哲伦、地圆学说……
一个个新鲜词汇听完以后,是数不尽的疑问,道不完的困惑。
此刻,听着朱慈烺的发问,自然是经不住疑惑不解后,是一种露怯的静谧。
“诸君,身为京师大学堂的学子。朕有三言,寄予诸君。一曰,抱定宗旨。想要知道这宗旨是不是光明正大,那自然是要先明白大学的性质。学成之后必有工作事业,这是理所当然的期望。但这并非就意味着是学以致用的根本。更重要的是,在大学则不一样。大学,是为研究高深学问之处。这便意味着,若有其余心思,诸君还请多思量,切莫来错了去处。”
“外人每多指责我大明朝堂之中,多的是*求财之人,忿忿不平,抨击者盛。要朕说,抨击得对。但这些抨击之人,却实在难说有多正义盎然。”朱慈烺环视全场,目光猛地肃杀起来:“因为这样的人,一说贪污*,便义正言辞。然则每每说完,便拿起八股功业,忿忿不平地想着自己也总有一天,能朝为田舍郎,暮登*堂。他们愤怒的,不是那贪腐不公之事,却是自己没有机会贪腐。此等实乃可笑之人,绝非朕所期望京师大学堂里未来成材之模样。”
“而朕亦是听闻,不少学子就学之初,便急寻进士科,欲读文法学院。于是理科者少,工农医商者更少!”朱慈烺一语道出,台下不少人都纷纷有些坐卧不安。
京师大学堂开办之后,便首先陷入了内部划分的争论之中。这个时代,除了朱慈烺此前开办的南京师范学校、陆军学校、以及筹备已久却迟迟未开办的京师师范学校以外,并没有这等高等学校开办。
不少人打算照办国子监的模式,但朱慈烺却否决了。
国子监里律学、书学、算学都可以算得上是实用的功课。但这样的国子监更多的却像是一种官吏职业培训学校,而非是高等大学堂。
于是一番争论之下,最终呈报下来的就是文理两个方向。文就是文法学院,理工科当然就简单了,机械工程,医学、农学等等都是如此。
对于这个年代大多数学子而言,读书便是为了当官。学而优则仕乃是天经地义的道理。故而,一入学便是蜂拥朝着文法学院而去。也不顾自己究竟是要读的是文学,还是儒学,亦或者律法之学。
便是有兴趣想要去学一学机械工程之类的,也会被人嗤笑,甚至有人冒大不韪将木匠皇帝的事迹拿出来戏谑一二。
天启年间,魏忠贤祸国可是这个时代不少人引以为谈资的事情。
“我大明文法之上的学者便大多数不是在职官员,便是退休致仕的官员,鲜少有终生未仕者。于是开学报课,朕就听闻,有许多学子不问师长学问深浅,只问师长官阶大小。若能选得高官显宦,便沾沾自喜,以为能为高官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