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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意外所得的纪念品
比如碎屑中最显眼的大件;是一大卷详细标注着;洛都地下网道的图范;却是用防火耐蚀的石棉质地;以及特殊的染料;才能弥久如新的保持着原状。
光是这个发现;就足以抵偿我这一次节外生枝的行动了;虽然过了数百年后;作为地下管网的复线图;已经发生了不少变化;但是在大致的走向;还是可以具体参详一二的。
回到驻地;却发现白马寺驻地;已经有人用雪橇送了消息过来。
在我们大队人马开拔之后不久;在留守赵隆的主持下;万余留守将士稳守营盘;再度击退了数次;大规模集结起来的胡马儿的袭击;只是规模和势头;都远不及最初的一次;显然是他们活动行事的重心和方向;已经开始有所转移了。
因此在与上东门派出的斥候;取得初步联系之后;赵隆冒险从数里之外;组织了一只雪橇输送队;以惯常在北地生活的郓州兵为主;有惊无险的穿越了宽广无垠的雪原;给我们抢运来一批灌装的猛火油和数百桶子药。
与此同时;对峙的战线后方;断潭寺的北军驻地
“善加保全实力?……”
杨可世有些惊讶的看着秘密拜访的来人。
“不知兵部;这话从何说起啊……”
“杨使君可是我国朝为数不多的功勋之臣;亦是皇道派硕果仅存的领兵人物……”
来人毫不示弱的反看着他
“难道就不想为身后考虑一二么……”
“如今可是敌患未去;……”
杨可世肃然道
“朝堂诸公思虑这些;也未免太”
“那您对今后的国朝局势这么看……”
来人继续道
“经此一战后……就算南贼尽去”
“北地诸道亦是已经糜烂不堪了……”
“如今国难未平;我辈更当戳力以赴报效国家才是……”
杨可世皱着眉头分辨道。
“这要看您报效的是哪个国朝;谁家的天下了……”
来人不慌不忙的剖析道
“就算是日后慢慢收拾河山……你觉得国朝还有多少余力徐图光复么”
“如今九边之备皆同虚设;尽由那些塞外诸藩驰骋往来……”
“你觉得剩下的那些人;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么……”
“期间的云中、平卢诸镇或有残留;但也是勉力自保而无力外图……”
“至少在数年之内;大河以北驹胡风腥膻;多不复为国朝所有了……”
“大河以南诸道亦是民生凋敝百废待兴;盗匪饥民横行载道”
“是以军上作为洛都之内尚存屈指可数的领兵大将;就尤显得弥足珍贵了……”
“再说杨公固然是坦荡无私;但却未必能防患杜绝的了;某些小人之心的度侧与猜忌啊……”
“我被只能言尽于此;还望杨公有所三四……”
只留下满脸倦怠的杨可世;在阴影中发出深沉异常的长声叹息;经过这么多的波折与坎坷之后;许多人和事终究还是不再一样了……
江宁行在;闭门思过的蔡侯别邸;却是一片张灯结彩;访客如织的游宴情形。
“凡江东、江西、两浙、荆湖、淮南诸道;”
“共计留置二十八路镇抚;三百军州;一千六百余县治;”
“战后所需大匈员、武职至少数千人的缺额。”
“居然特地召郑公过去咨议相关事宜……”
“这可是一个大手笔……”
“也是监国宠眷不衰的象征啊……”
“想必;蔡侯不久便要重新复出了……”
那些聚拢在庭院之中;身份尊贵的宾客和门人;如此交头接耳的庆幸和期许着;主人家的重新出现;然后致以某种隆重的道贺。
只是精美可口的菜肴换了一道又一道;昂贵珍稀的酒水热了一遍又一遍;却迟迟未能等到宴会主人的露脸;
直到身材矮胖的大管家;突然出面致歉;宣称着主人家身体暂时抱恙;而无法会客的情形;
随后来自北方的噩耗;也随着某些被传召入行在之内;脸色铁青或是不虞的少数重量级人士;而迅速散播开来。
…
第四百四十六章 天倾14
一具青玉的笔洗;整只血珊瑚镇纸;水泌翡翠的摆件;珠嵌砗磲的架搁;接二连三的被狠狠惯摔在地面上;粉碎成无数的碎屑;又溅射在那些跪倒在地的要人们脸面上;刮出一道道血痕来;却没有人敢动上一动。
“这就是;尔等报效国家的成果……”
仅仅一个晚上;就在鬓角催生出些许灰白颜色的监国;有些失态的咆哮道
“中路和东路的三十余万大军……沿途差遣的五十万夫役”
“谁能告诉我;就这么轻易的陷没在洛都之内;”
“准备了数代人投入无算的北伐大业;眼看要功亏一篑;一朝驹丧尽了么……”
他只觉得自己开战以来的殚精竭力;废寝忘食的付出与勤奋;都成了某种笑话了。
“或许全盘情形还未如此败坏……”
枢密副使兼东南招讨行司总管宁冲玄;终于在众所瞩目之下开声道
“虽然北地大雪纷纷;已然隔断了军前的情形……”
“但至少国朝在徐州和豫州的两路帅司;并非没有再图补救的余力……”
“更何况;消息传来之时;大谷、武牢等畿内诸要;尚在本军的掌控之中……”
“只要有得力人士;稳固军心……想必不至使局面更加败坏如斯……的”
“得力人士?……”
监国的脸色微微平复下来;却是咀嚼了下这个字眼;对着宁总管意味深长的道
“不知冲玄有何见教……”
宁总管只是微微看了眼左右;监国便挥了挥手让大多数人都退了下去;
“多谢君上信重……”
宁总管这才开口道
“说这些有甚用处……”
监国摆摆手道
“我要的是切实济事之法……”
“难道冲玄你像自荐;却也并非不可……”
“监国谬赞了……我辈早前远离军中”
宁总管心中一凛;面上却是赶忙谦声道
“为军国赞画尚可;已经当不得如此临危重任……”
“不过殿下;可曾记得那个总算是出人意表的北面招讨军?……”
“臣下最后一次得到的消息;便是他们已经主动移师入关;所赴畿内了……”
“就是那个军中善守第一么?;或许事情尚有所为……”
雪后的洛都北郭;依旧是人烟绝迹的万籁俱寂;和死气沉沉的满地洁白颜色。
连带掩藏在一些废墟里的北军哨位;都有些懒洋洋的意味;那些不得不坚持站岗的哨兵;正在通过跺脚和踱步;努力地保持着消耗最小的身体活动;来保证自己的基本清醒;不至于被彻底冻的昏昏欲睡。
在这种天气下打起瞌睡;有没有人及时叫醒的话;那也意味着;很可能是再也不用醒过来的下场。
而他们所要对面的敌人;就藏身在在视野中的若干个街区里;只是这白茫茫的一片雪色和空旷的白地;实在不是适合偷袭潜越的地方。
只要一个烟火为号;就足以将他们在空旷地带;变成名副其实的箭靶子。虽然对方有射程更远的长炮;但是要想在这么远的距离外;打中一个掩藏在雪堆背后的哨位和据点;显然也是一种颇为奢侈的想念。
因此;对他们他们来说;并不怎么担心来自对面的威胁;反倒是在大雪越积越厚下的防冻保暖;没有足够的燃料那才是最要命的。
在他们身后的街区之中;
细碎的雪花依旧在飘摇着;来自地下的巷道里;却是涌动着某种奔腾熏热的气息;蒸腾的烟气沿着裂隙;冒出地面之后还未来得及凝结城霜烟;就已经被雪面上流动冷风给刮散了。
“上……”
别号“晁军都”的前河上大盗;如今的辅军大队副都头之一晁盖;冲过幽暗的巷道;爬上地井的出口;探头左右顾盼之后;才低低喊出这么一声。
他口中衔着短刀;将腰上联结的捆绳;给轻轻拖了起来;那是一节节木棍系成的软梯;然后将腰上的绳套困结在半截柱子的残垣上。
然后准备将底下等候的人;一个个接引上来。
突然他耳朵抽动了一下;猛然停止了动作;全神戒备的扭过上身;猛然一跃而起;将贴靠在墙后避风的一个身影;给突然扑倒在地。
那名被冻的身体僵硬的哨兵;还是有些迟钝的将惊愕的表情;凝结在脸上;就被他给贴面一刀砍断手掌又剁在脖子上;一起滚倒在雪地上;喷溅染红了一大片。
这个意外和插曲;并没有能够打断他的下一步行动;很快他的身边就聚集了好些人。
其中大多数都是利于近战的短兵和手牌;一些人还有手弩、火铳和数枚投掷火器;正好是一个小战团的基本配置
短暂的即接着整队之后;临时派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