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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次从武牢关带来援应的两万人马;除了五营四队一万多人的本阵外;还有踏白军等守关三部;各自借调在我麾下听命的八营士兵;现如今主要留守在白马寺守营。
因此这些解救出来的友军俘虏;除了挑选一些精神面貌和身体状况;都还算完好的老卒;作为战兵和辅军的补充之外;其他都被武装起来;送到白马寺去会合;以加强保护后方的力量。
只是其中出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听说;你不想去白马寺;”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人;
“反要随我军继续出战?……”
“正是如此;”
来人年近四十;眼凹颊高;一头灰发团结;鼻梁、眼稍处还有数道受鞭未愈的血枷;只是眼神颇为坚定决然。
“还请军帅成全一二……”
他叫段宏;原本是壮武军跳荡营的备将;也是如今被俘的友军中;仅存职衔最高的一位。因为比他高的不是战死就是被转押他处;因此之前营中的俘虏暴动和反抗;就是由他领头发起的。他本来应该带着那些伤痕累累的被俘部队;去白马寺的。
“可否说说你的缘由……”
我不可置否的淡声问道。
“自当是非战之过……”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不免拔高几分。
“之前大营也陷没的太过轻易了……”
“所以有些不甘心尔……”
然后说起上清宫转运大营的陷没;他就不免满怀的恨意和愤怨;只能说是正所谓所托非人;在胡马儿来袭的关键时候;他的上官们却乱了手脚;出了好些昏招;而导致他们这些留营的军兵;还没有怎么努力奋战;就无奈稀里糊涂做了阶下囚。
因此;这一次却迫不及待的要追随我军一起;与这那些胡马儿一雪前耻;兼为那些屈死的儿郎讨还些许名声与公道了。
虽然对他这种想法颇不以为然;但我想了想这番军心和战意可用;顺势同意了他的要求;只是规定了基本令行禁止的约束条件。
然后就交代穆隆下去;把段宏并同其他愿意留下来的兵卒;一起用多余的甲械武装起来;暂编做临时辅军第十大队;行军时就放在后队作为援应的机动力量;以观后效。
…
第四百四十二章 天倾8
这章算17号的
上阳宫;客省院与露荫殿之间;一处北军的临时驻地;也遭遇了意外的突袭。
悍战之中的北军大将杨可世;刚刚刺穿了一名甲兵;却被多方拼死夹住刀刃一时挣脱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迎面劈下的雪亮刀扇;从自己让出的肩甲叶片上重重的划过;令人牙酸的割裂切断了好些甲片和皮质衬里;最终去势用尽的留下一个渗血的细长口子。
到与此同时;他也把另手抽拔的护手短刀;捅进了对方的肚子;狠狠搅了一大圈;并籍着尚未死透的尸身为掩护;左格右挡下了另外三个敌兵的戳刺砍劈。
这时追随身后的护兵;也终于抢上前来;一左一右的用手牌挡隔掩护着;有些过于突出的杨可世;缓过气来而重新退;还到己方的战阵中去。
这一阵突至的遭遇战;来得快去得也快;那些南军袭战不果;丢下上百具尸体之后;就很快退散在宫室残垣之间
杨可世也没有下令过多追击;而留下警哨后就退回到临时的驻地里;这里已经是青烟袅袅而上;显然已经准备好了战斗间隙的炊食;
随后一个装满热食的铁盔;被径直送到了杨可世面前;
里面是剁碎的肉条和于脯;连同陈年豆麦煮成的杂粥;热乎乎浓稠的让人;光是问这气味;就觉得满是气力。
这些都是皇城里送来的淄粮;米面酒肉油脂柴薪一应俱全;足以支持他们月余所用;按照前去接受的;含嘉仓城和圆壁城的各大库、大小仓禀里;各色物资是堆积如山;而数不胜数。
这个意外的消息固然鼓舞军心;但是对比之前各线军马的疲乏困顿;沿途一路被“断后”之名而放弃的那些士卒;外加洛都城中市民百姓的惨状;就有些很不是滋味了。
如今的洛都西北侧的西苑之地;以上阳宫为中心;从提象门到浴日楼再到九洲亭;原隋宫十六苑发展起来的广大旧址上;已经化便做了至少六七万人马;反复争夺厮杀的混乱战场;
作为南线主攻的方向之一;相对高墙厚城保护下的皇城;汇集在上阳宫一隅的大量残余守军;无疑是势在必得被优先拔除的目标。
因此;身为主将的张叔夜亦是只能;依仗手头仅有的兵力和资源;相对弹性的因地布阵而层层设防;
仗着西苑里的地形走势为纵深、折冲;与来犯之敌厮杀周旋于一些节要之处;因此一时之间与来攻得的南军;犬牙交错构成了数十处;相互串接或是影响的大小战场。
颇具年头和来历的花草树木;早已被践踏和砍伐一空;曾经宏美的宫室在激战中被成片的推倒;拆除成为营帐工事的材料。
而在皇城的右银台门下;
对于全身披挂正当指使督战正酣的;新军右锋统将谭国臣来说;则是某种荣耀和最接近功成名就的时刻了。
就算是北城的东线兵马混乱和失联的;并没有能够对他们的下一步战略和决心;造成什么直接的影响。
因为;
相对于东线兵马的迟沓和一波三折;这些中路兵马在来自殿前军的临阵督促或者说“激励”下;倒是没有费太多的气力和精神在那些南郭的城坊之中。
也没有遇到过多的波折和节外生枝;就得以将一些用以攻坚的重装器械;沿着南郭的中轴大街;运过了两处天津桥;而火速投入到对于皇城攻战的压制和杀伤中去。
因此;攻打皇城的动作也颇为于净利落而毫不拖泥带水;仅仅第二天;就已经有人尝试着登上了城墙;虽然很快又被守军赶下来了。
而在当日下午;新军右锋部集中了绝大多数重装器械;终于就崩开了厚重的城门;进而将四分五裂的城门;推倒在地面上。
因此;随着来自后方的一声令下;这些出自至少四个军序之中;选锋、跳荡的精锐健儿;很快就清理了地上的拦阻之物和门后的其他障碍;一鼓作气的冲了进去;
当他们以一往无前的气势;红着眼睛咆哮着与满脸决然的敌人贴身格杀拼斗;相继杀退击溃那些匆匆赶来封堵的守军;而冲出门洞重见天光之时
却纷纷被脚下某种滑腻腻的触感;给偏转了平衡感与方向;不是成片向着两侧绊倒摔滚成一片;或是趋势不减的扑哧扑哧的挤撞在;新出现的壕沟、拒马等预设的障碍物上;然后被挤压着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刺穿在那些尖锐物上。
这才有人注意到;地上已经被倒满了滑溜溜;类似沥青的油膏状物。不由警惕而紧张的大叫起来。
“小心脚下……”
“有埋伏……”
“快快散开……”
只可惜这些声音被埋没在了狂吼乱叫的嘈杂声中。而已经冲在最前队伍中;也自发出现了某种分歧;
有人背靠背的支撑着身子;希望相互垫脚攀爬着冲过去。还有人则拼命的往两边挤;想砍来障碍冲出一条生路来
然后他们又被后续涌入的更多人;给挤得七零八落;身不由己的继续向前推撞而去;在大声的骂娘和吼叫、呼唤声中;也踩着受伤的同伴和尸体;将障碍物推的摇摇欲坠。
然后;这些声音忽然都短暂停止了;之间城头腾起起无数道密密麻麻麻的烟火轨迹;顿时让他们陷入了烈焰灼烧与箭雨射杀的双重地狱之间。
身陷绝境的凄厉惨号哀嚎;此起彼伏而不绝以耳;甚至一时间都压倒了对城头的攻战声;令那些正在奋力登城的南军将士;也不禁迟疑和震惊了片刻;然后被士气大振的敌人;给重新反推这砍落下城头和云梯来。
烈火浓烟尘嚣直上的城门;这就像是打开了某种关键的信号和开关;
皇城的数个方向;突然响起来某种巨大嘈杂声的回荡;随着自内而外沉重的哐当声;从多个城门里;无数一拥而出的披甲铁流;顿然将正在警戒状态下的的围城军队;给冲了个七零八落。
这是;皇城方向;居然全力出兵反击了;这可不像大元帅府里那位灵宝公的作风啊
上阳宫里的主帅张叔夜。与前来复命的杨可世;都有些意外的;面面相觊的看着这一幕
随后;他迫不及待的对着一名前来回报的部下道
“是帅府已经决议主动出击了么……
“不;乃是大摄亲率诸军将士;势与外敌决一死战。”
那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军将;脸色潮红而有些狂热的道
河阳桥;南关城前;一场战事随着四散驰走的身影;而刚刚结束。
不知道是因为消息传递不畅;还是不同统属的缘故;聚集在河阳桥附近的敌军;似乎并没有得到之前失利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