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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各地的民夫;军卒;在一片乱哄哄的叫喊声中;努力想着自认为安全地方拥挤践踏的同时;也将恐慌和混乱;不断的蔓延开来。
在这一片乱潮之中;少有理智的人;也只能召集些许亲熟部旧;就地守住营盘中的几个要点;然后稍有勇气和胆魄的人;还会试图就近收拢那些逃散的人马;以恢复秩序。
但是;在更大的层面上;他们也就无能为力了;因为几天前;张邦昌刚刚对他们进行了混编;因此;各自上下尚不相熟。
而且;袭击者混杂在这些乱哄哄的人潮之中;反而成了某种最好的掩护;他们不断破坏和摧毁;所遇到的一切。
用投掷的火种;点燃那些露天堆积的仓储;将存放牲畜的厩栏给破坏掉;任其四散奔踏。又制造了更多的恐慌和混乱。
因此;他们回到最后的集结点是;剩下人的已经不足半数;却创造是了数十倍;甚至上百倍于自身损失的战果。
直到这时候;张邦昌的身边;才有人想起以大都督之名;立马禁闭六处城门;第一时间派军士上街巡逻;防止奸细生事作乱。总算在最低限度的保证了;身处城内的行台安危。
至于城外的事态;他们都暂时放弃了努力和打算;而更多寄托在前方得胜归来的官军主力。
因为;另一只看起匆匆前来支援的骑兵;也丢下了伪装的旗帜;公然打出南逆的旗号;而肆意冲杀起城外尚未被混乱彻底波及的营盘来。
他们一边放铳;一边丢投着爆弹和纵火物;将大量的乱兵人潮;就像是被虎狼驱赶扑杀的羊群一般;从这头争相践踏到那头;又从那头被推搡拥踏着逃到这头;将自家的营盘和工事冲的七零八落而不可收拾。
他们聚拢在禁闭城门之下;拍打敲击的震天作响和各般哀号苦求的声音;喧嚣直上城楼;连城中守军的都不免受了感染;而面色发白;神情紧张起来。
“大都督……”
这时的张邦昌身边;再次有人苦苦哀求道
“可将他们放进来……”
“千万不可……”
另一些惊魂未定的人;急忙驳斥到
“你想将混在其中的敌国奸细;也放进成来么……”
“可以先放一部分进来;”
那人继续争辩道
“然后以军士团团围困;而细作甄别……”
“不行……”
“大都督和行台安危才是首要;不容万一……”
更多反对的声音;继续大声驳斥道。
“够了;我心知你有部众陷没在城外……”
“但却不能为你的一己私心;而陷行台于不测之中……”
这句诛心之言;顿时让力主开城的这人;脸色刷得惨白了下来;连张邦昌都露出某种狐疑的颜色。
“那请大都督;且借我一标轻骑……”
他咬了咬牙;露出某种绝然之色又道
“让某家出得城去;收拢门下那些乱兵;稍稍挽回些许局面……”
“呼延灼自当以身家性命担保……不至”
“呼延灼;都到了这一步……”
张邦昌身边的人;却更是怒气勃发的上前一步。
“你还欲巧言令色……以惩私欲么”
“够了……”
张邦昌突然抬手止住他们的质疑诋毁之言。
“呼延都监;一标轻骑是别做他想了;我可给你一都步卒……”
“但你可把拥在门下的乱兵;都给我收拢到别处么……”
“呼延自当竭力……”
听到只有约不过一都五百步卒;名为呼延灼的将领;顿然有些失望却又有些庆幸的;急忙应承道。
“不负大都督所望……”
随后;信都城最远的一个城门突然洞开;呼延灼带着一都人猛冲了出去;沿着城墙之下一路突进;顿时收拢了许多在城门附近乱跑乱串的兵卒。
随队奔走的军卒;整齐划一的用棍棒和刀柄;狠命抽打着这些六神无主的家伙;直到将他们控制起来;然后便排到队尾;奔向下一波人群。
“靠拢过来……”
“随我向前……”
不停吹响的号角声中;呼延灼和他的部从;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将一群群慌乱不安的兵卒;聚于麾下。
直到;他们终于吸引了那只;驰骋肆虐城下南军骑兵的关注;而提马转头奔杀过来。
“靠墙立阵……”
呼延灼大声喝到;做出最合适的判断。
“枪手趋前对外半环列阵”
一小队汇合的人马;也悄然的靠近呼延灼的附近;为首一人冷笑着;突然丢出一个圆咕噜的东西;在呼延灼的马腹下炸开;坐骑哀鸣着滚倒在地;顿时将他压在身下;吐了几口血之后;失去了知觉。
这好容易聚拢起来的数千人;也顿时失去了主心骨;而哗然轰声散了架子。
漳水之畔;这场代表巅峰时代的冷兵;对决初期火器的战事;也终于走到了尾声。
蜿蜒数里的沿岸地区;尽是满地狼藉的战驰迹;成串步履蹒跚的俘虏和收拢成堆的尸体;充斥其间。
来自水面上的河风;正在将充斥在空气中的血腥汗臭味;混杂着浓重烟火气息;给一点点的吹散而去。
“标兵团回禀;前往信都的道途;已然肃清……”
“教导大队报;已经夺得武邑城;所获防御使一下十余人……”
“第一营已然归还本阵;第四营接替攻击序列”
“辅军第二、第四大队;正在收拢部众重编归建中……”
“有六个散兵团;已经追击过了基本出击线……是否快骑招还”
这也是游击军深入河北之后;打的第一场正真意义上的大战;在各种棋逢对手式的酣畅淋漓;意犹未尽之余;还是有不少需要检讨和自省的地方;
毕竟我这只军队;是在没有友军协力;也没有任何后援支持;和后方补给辎重保障的情况下;深入敌境的扫荡式战斗。
起码;在大局层面上的情报获韧咨询传递上;已经暴露出先天的不足和缺失;虽然这一路遭遇的大多数情况;还在可以控制和对应的预设步调中。
但是这种战场外的各种细节和额外因素积累的多了;也很容易质变成为颠覆性的变数和后果。
此外;战斗中的盲动性和对应不足;毕竟;拥有正面碾压的实力;才是无视一切计策权谋的根本要领。
还有;由于是流动性的烧掠转战;对于临时占领地方的资源人力;利用不足而浪费极大;等等不一而概。
“还是跑了?……”
我一边听取这各方回报;直道最后一个消息;才微微叹息道。
虽然第四营为主构成的右翼人马和最终赶到;从北面来了个大包夹和侧击;但还是因为弹药所用将尽;被最后突入战场那只北军部队;给成功脱离了战场。
“这支人马是什么路数和来头……”
“根据阵前所获旗帜和甲服;”
值守虞侯姚平仲开声到。
“应该是来自大同镇的常胜军……”
“居然是常胜军?”
跟在我身边的刘继业;突然露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
“洛都的兵匮力穷;难道已经到了这一步了……”
“这又有什么说道么……”
我转头看着他道
…
第三百九十七章 在河北8
既然有所详询;他自然不敢藏私;事实上作为代州老边军出身的刘继业;对此还是颇为熟捻的
在刘继业口中;北朝延边七镇;大同镇乃是云中道两大防要之一;而这只常胜军;则是大同镇;乃至云中道屈指可数的王牌战力。
其装备兵员;经验和素养;就算是那只打的颇为顽强的九原军;与之比起来也只能算是二流。也就是安东行营的老三军;堪堪与之相比。
按照北朝军号一贯的命名惯例;守备性质的军序;一般以常驻地来命名;比如九原军、州军;非征调不出防区;
只有各路军镇麾下;机动性质的精锐野战部队;才额外给予各种褒奖性质的;军种和区域的特色命名;比如之前交手过的黄粱骑;平海军等等;可以在大军区的协调下越境讨击敌寇。
而只有极少数战绩彪柄的老牌劲旅;才有资格被额外冠以;诸如常胜、勇武、冠先等字号;则拥有相当程度作战区域的自主权;被视作最后的底牌和关键。
而这个常胜军所驻留的云州;也是防备和遏制塞外诸侯觊觎的最后屏障;在白登山和牛皮关外;就是故单于都护府和金微大都督府之间的辽阔草原;以及各家分藩塞外诸侯的沿河堡寨。
因此;常胜军也是北朝每年备边的秋防和春狩;为数不多的基本要点和支撑之一;但凡一切战略部署和准备事宜;都以其为根本核心行事。
自一百多年前承光帝西归大统;而选京中精兵重建边要之后;除了少量京畿轮戍的需要;这只常胜军;就再没有被成建制的;离开过本镇过。
相比长期驻防;而本地将门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