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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军中给掷弹兵;配发有两种制式的火雷弹;一种是野战用的轻弹;可以丢的较远但炸起来威力有限;主要是用来破坏敌军严防死守的密集列阵;轰出突破口来;再一拥而入;将敌阵分割包围瓦解开来。
另一种则是专用守御的重弹;装药多而比较沉丢不远;因此只能在有预设的壕沟胸墙等掩体后;或是处于城寨之上的时候才能使用;用来打断和破坏敌军攀附跨越攻击的势头。
谷老四手中的正是这种东西;只可惜数量实在有限;须得省着点将好钢用在刀刃上。
火器用的多了;也不免在这些转化而来的士卒中;建立起某种盲目的信心;仿佛只要火铳还能射的响;他们就能够信心十足;士气颇高的坚战不已;
当喇叭声中;新的命令下达之后;谷老四不由吁了口气;终于可以撤退到后阵了。一个时辰前;就开始批次轮换和转移了;作为亲直团配属到各队的掷弹兵;他们被安排在每次断后的尾序;属于某种艺高人胆大的非常任务。
突然不远处土墙崩陷了一块下去;尘土翻滚中;露出几个探头探脑的身影。谷老四顿时心中暗叫不好。
墙道内最近的两名辅兵;已经低吼着冲上前去;一个手持短矛狠狠将;隐约的人影中刺个对穿;然后就被对方卡住;同时几把长刀斧头和铲子;同时落在他身上。
而另一个稍慢一步;持着喇叭铳对着缺口;碰的放出一蓬火花;顿时将那些露头的敌兵;都哀呼连声的打了回去;然后又被里面猛然伸出来的好几杆矛;给捅穿了身子;硬挺挺的钉在了后壁上;顺着泥土淌下大团的血迹。
这时低伏着身子的谷老四;也叼着一只线香;飞快爬过了地面;冲到缺口前;却看见里面居然挤满了一整队的敌兵;还抄着手牌为先头冲出来。
他眼疾手快的将一只燃着的火雷弹;顺着斜坡丢进那些密集的脚踝之间;然后看着猝不及防的人群;被中心开花式的尘暴轰得一片血肉横飞;各种奇形怪状的姿态的掀飞起来;然后抱着被炸得稀烂的腿脚哀嚎的惨样;别提多酸爽了。
虽然同样的事情;曾经发生在他昔日的同袍身上。
小庄集的后坡上。
我看着小沙盘上的气质变化;随着一只只部队投入战瞅是撤退、调集、拨转;决定胜负的骰子;也被一遍遍的抛下;然后添减出新的力量对比来。
所谓古典战争的艺术;无论是攻敌必救;还是诱敌深入;或是伏击突袭;或是扼其经要归根结底;就是通过对敌侦查和预判;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以己之长攻彼之短的简单道理而已。
在我通过堑壕和山坡刻意设置的战线;敌军只能投入相对有限的兵力;然后被压缩在某个扇面中;随着攻击过程;逐渐被堑壕给分割开来;不过对方也不是傻瓜;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优势也正在随着土木作业而被逐渐磨平。
对方终究不愧是边军的老将;居然能够很快就想出;以壕沟对付壕沟的掘进战术;
只可惜学去的是虚得其表的皮毛;相应配套战术的精髓却是没法再现的;于是挖穿阵前的壕沟之后;准备好的喇叭铳和火雷弹;就分分秒秒的教他们重新做人了。
“急报……”
帐外传来一个声音
“什么……”
虽然战场中打得有声有色;形势尚好;但随后一个消息;让我的心情沉了下去。
“在永城西面遇到了云林军的溃兵……”
军帐中的其他人也愣了下;永城出现云林军的溃兵;那意味着西面的防线已经失守;或是相应防区被突破了么。
“这些友军就是用来坑爹的么……”
我忍不住大声的抱怨道
“情况危急之下;都不懂得先报个信么……”
可惜;没有人能回答我。
于是我不得不考虑起;如何率部全身而退;转进大后方的问题;毕竟。
小庄之战才打了三天;弹药消耗就远超过预期了;特别是手掷的火雷弹;一下子就去了大半。此外在占据大优势的敌军;轮番的攻打之下;士兵的疲累;也积累到一个相当的程度。
虽然武器通过补充弹药和更换备件;还能继续使用;但是身体上的疲乏却是无解的;因此我连亲直团都派出去压阵了。
…
第三百零五章 战淮北二十
虽然出现意外变数;但是小庄战场;还是在更加惨烈的日常中;进入令人麻木疲惫的第五天。
弹丸飞舞;刀枪交加;堑壕里被新旧喷洒的血水;给染的深色斑驳;有些被反复争夺多了的地方;脚踩下去都是软绵绵;滑腻腻的。
但是谷老四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支派在他手下的辅军和散兵;已经换了第五茬了;最初跟着他在战壕里反战的那批人;也只剩下最后一个。
就算能够吃饱喝足;善战如斯的谷老四;在轮替间隙越来越短的疲乏之下;还是不免因为短暂的迟缓而受伤了。
作为一名老军伍;他也只能在被刺中的那一刻;努力扭转的身体;让敌军的尖矛戳在不会太过致命;也不至于影响简单动作的肋下位置;堪堪错开器脏要害……
对方似乎打定主意;要用人命给硬填过去;成排的刀斧手具列在战阵之前督战;已经临阵砍杀了好些;因为没有抵达指定位置;就跑回来的军官和士卒。
他们一群又一群的被剥光甲衣;反扭双手按倒在地上;苦苦哀求着;或是奋力挣扎着;被砍下脑袋以警示那些;屡攻不克的部伍们。
于是乎;这些绝望的敌兵;被迫爆发出来的可怕的气势和意志;一次次的死伤枕籍之后;终于冲进了第四道防线;而前沿剩下的最后一道防线;就剩下台地顶部小庄集的;敌兵从占据的壕沟里投射的武器;甚至已经可以对里面的人;造成威胁和杀伤了。
突然;谷老四就像是条件藩射一般的;赶忙按着最近一名士兵;迅速扑下身去;就停身后轰的一声震响;哧哧有声的是大片泥土;被雨点一般散弹爆击下;随着那些站在高处的敌兵;各种被撕裂的血肉;一起喷溅飞扬起来;又溅落在他们的头身上。
却是冷却好的炮队;再度投入了战斗。这些操炮手几乎是居高临下;面对着那些充任战壕中的敌兵;人头最多的地方抵近放射。
因此;固然是杀伤效果显著;但自身也不免出现了好些伤亡;那些敌军的弓箭和投掷的武器;时不时的会突破手牌的防护;而击中这些操炮手;但对此早有心里准备的他们;只是拖走实体和伤员继续补上;手中的功夫却是一只没有停下来。
谷老四拍掉肩上落的一截肠子;再次探出头去;看到的是好些横七竖八;被打得稀烂的尸身;剩下的敌人也退缩回占据的堑壕中;看起来这轮炮射后;又为他们赢得了片刻的喘息之机。
但是山坡下;敌军列阵中早读催促进兵的鼓声;就像是催命一般的密集响起;督战队也再次获得了一批处刑的对象;他们是在炮声的惊吓下;不顾一切向后越过划定止步的死亡线;想跑回到自己列阵离去的逃兵
突然一名高举单手;准备下令再度行刑的督战军官;在前胸护心甲边忽而飙出一股血雾;身体晃了晃栽倒在地上;谷老四顿时用沙哑的嗓音;叫起好来。这显然是躲在拿出壕沟里;还没有撤走某位猎兵的精准杰作。
要知道督战队虽然十分靠近前沿;但距离这里的直线距离;至少还有两百步左右;至少谷老四可从来没有见过;有弓弩能从这个距离上射死人的。
被击杀的这名督战军官似乎颇有身份;他的伤亡顿时让气汹汹的督战队顿时有些哗然;出现了小小的混乱和惊愕;好些人不由放弃职守将他众星拱月一般的围陇了起来;忙不住的想做些什么。
而这时那些被押在刀斧之下的士兵;也突然有人挣脱起来;推开那些压制的刀斧手;向后拼命跑去。
这像是带头开了一个坏头般;那些被按住的士兵纷纷挣扎反抗起来;甚至有人反手抢过武器;将刀斧手砍杀逼开;于是督战队中也一片纷乱;有人像继续行刑;有人想抓捕那些逃兵;还有人则乘机转身;企图退出火铳可能的射程
督战队里出现了问题之后;按照次序那些驱赶上场的列阵;自然不免放慢甚至停下脚步来;稍稍喘息一番;而前沿如火如荼的攻势;也因此产生了一个不小的停顿;原本应接无暇的攻打之势;也顿时出现了前后衔接上的短暂空挡
韩泰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而他的亲卫都;已经冲上前去;将些许混乱给弹压下来。
但是后果已经造成了;好不容易乘着余勇;一鼓作气推进到最后一道防线前的攻势;却因未能得到足够增援的;不得不从再度丢下成片的尸体;从护墙下退了回来;
片刻之后;这些督战队的成员;也在一片复杂的目光中;成为了被行刑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