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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
回到卧房,妻子已经起来了,身着宽松的白色睡袍面向梳妆台前大副的铜镜盘拢头发,浑圆饱满的臀部轮廓泛起昨夜的温存愉悦。
“这镜子还是太模糊,有空弄个更清晰的,纤毫毕现,让你能看到最美的自己!”章钺在边上微着欣常,符金琼一举一动都带着温婉的味道,让他更心生缱绻。
“哦……那要是我老了,岂不是自己都看到了,心慌!”符金琼笑着说,头发快盘好了,在上簪子,还是那支带着珍珠串的寸心金镶玉簪。
“你才多大?嗯……满了二十岁了!”思维也跳跃太快,章钺不由笑了起来。
“呵呵……人家娘子双十年华孩子都满地跑了,回门时我娘都问过好几回,替我着急呢!要是能有就好了!”符金琼笑着说。
“急什么?会有的!我得去洗浴更衣,通知亲兵们准备行装,用过早膳再走。”章钺找到衣袍转身去浴房,洗去一身大汗换上紫袍,然后去前面节堂,与封乾厚、柳文昌、杜延晖等人交待一声,留封乾厚坐衙代署日常,李多寿随行。
太阳刚刚跃出远处的山峦,地上寒霜尚未消融,章钺已率三百骑从离开泾州保定,沿泾水向西北快马急行,过潘原进入渭州境内,到平凉县时补给了一些干粮和水,过弹筝峡、六盘关、瓦亭关,四天之后的黄昏,终于到达会州屈吴山以南。
这儿原为梁氏羌定居地,现在竟有一座高大的军堡耸立在山口临河的谷地间,前方路上设了哨卡、望楼,有士兵在驻守,就不知是哪个营头的。
“站住!凡过境官民商旅,一律接受检查!”见有马队过来,两名哨兵站到路中间大喊。
“你娘咧!也不看看是谁来了,瞎叫唤!”杨玄礼是河东人,高平之战时投效过来的,没来过会州,只是听弟兄们说过。
“管你是谁,到了这儿就得照规距办事!”两名哨兵显然不认识杨玄礼,根本不理睬,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跟小兵可说不清楚,章钺望了望远处的军堡,按规模大小应该驻有一个营,便打马上前问道:“你家指挥叫什么名字?是韩志平还是薛文谦?”
两名哨兵见章钺一身紫袍玉带,气度不凡,对视了一眼,相顾讶然,一人转身而去,另一人继续盯着他们,回道:“你们等着!不得擅闯!”
哨兵这般煞有介事,亲兵们一阵大笑,却没人说什么。自家兄弟,总是很容易理解。很快,韩志平骑着马过来了,见是章钺连忙恭敬地单膝跪地见礼道:“恭喜将军征秦凤再立大功,请到军堡歇息!”
“呵呵……带路!这军堡什么时候建起来的?布防情况如何?”章钺笑着点点头,一挥马鞭指着远处军堡问道。
“今年上半年才建起来,会州东南边境就我们五营,这儿山南堡往西,沿边置有通安、甘泉、梁河、定西共五堡,每堡各有一都头领兵常驻。”
“很好啊!会州现在是多少兵力?宣副团练有扩军吗?”章钺比较关心这个,若凉州有事,只能从会州就近调兵了。
“新募了六个营,还在操练着,听说一、四、七三营编入了禁军,等于只有十七个营八千五百人。现在八个老营都被宣副团练调出来戍边,新增的营头调去会宁集中训练了。”韩志平边走边说。
章钺率亲兵打马跟上,随韩志平进了军堡,老兵们听说他回来,都一窝蜂地跑出来看他,把军堡寨门围了个水泄不通,个个激动得脸孔发红,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只知道挥舞着双手大喊:将军!将军!
吼声山呼海啸,场面乱糟糟的,搞得章钺也激动不已,看着一张张淳朴亲切的面容,不禁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某个时空,转业复员后归队探访,便是现在这样。
“弟兄们!章某回来了!以后大家继续在一起杀敌,为国朝开疆辟土,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章钺拱手抱拳大声喊道。
老兵们见章钺开口,马上停止暄哗,有的拱手回礼,有的却没动静,一个个胸膛起伏,不知说什么好。
这么大的动静,韩志平有点始料未及,但他反应较快,立即开口道:“欢迎将军回来!”
“欢迎将军回来!”老兵们发一声吼,条件反射般站得笔直,终于有了点军人的样子。
“解散!各回岗位!”韩志平喝令,老兵终于散去。
老兵还算不错,但与章钺理想中的精兵还差得远,镇远军是时候来一次大混编,进行新式训练了。还有彰义军,也需要一次大刀阔斧的改革。
第0324章 备战凉州
腊月初三的傍晚,章钺带着亲兵赶到了会宁,随前来迎接的宣崇文、郝天鹰、史成弘、温元恺、李良弼、韩盛等文武官员进城,到了州衙直接升堂,命差役掌灯,打算连夜视事。
新的会州刺史尚未到任,目前是宣崇文总掌州事,虽升为团练州,但这是就兵额而言,实际还是下州,截止今年为三年,明年就得向朝庭缴纳税粮,也不知地方建设完成得如何。
“恭喜主公开衙建节!我等仆从无不与有荣焉!”宣崇文引章钺上大堂正中就位,又绕步而出,领一众文武躬身致礼。
主公?仆从?常驻会宁的几名军官还没什么,都是老下属,但温元恺和李良弼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骇,但两人又不约而同地别过头,当没听见。可想想又觉得这不过是自欺欺人,又再转头对视,唯有苦笑。
温元恺是广顺二年就和章钺共事,南下唐州查处剌史李彦章,后到会州出任从五品上的别驾,将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经营得村舍连绵,遍地田园,心中满是成就感。
可这一切全靠章钺巨大的财力投入,朝庭只派官员下来,并未拔一文钱,反倒催要盐税、战马。连移民的事也是几经周折,差点还没办成。别人不知道,温元恺当然明白这其中的难处和风险。
李良弼是一同上任为从六品上的州司马,对章钺的为人了解不多,但以他对会州的紧控和经营力度,李良弼也明白,章钺所图甚大,现在既已上了这艘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下去怕是要赔掉自己的仕途。更何况章钺与皇帝外亲的关系,更大的可能是举报不成反害了自己。
“唉!怎么称起主公来了,这是……”会宁是州治,但也是中县,县令为从七品上朝散郎,名叫冯修,年四十来岁,是滑州人,见这情形感觉到有点不对味,便挤上前一步小声问道。
“嘘!天知地知!”温元恺飞快地瞟了李良弼一眼,回头小声道。
冯修是随两人一起到任,见证了会州的兴起,哪能不明白两人什么意思,眼珠转了转退了回去,低头半闭着眼睛沉思。
“咳咳咳……称呼有点不对啊!我们都是大周官员,皇帝的仆从才是,诸位今后应称使君。”章钺吓了一跳,主公可不是乱叫的,传出去是大麻烦,连忙出言纠正。
但他也明白,宣崇文这是故意暗示,大家既来会州上任,也有了政绩,效忠的人只能有一个,今后无论调往何地,会州的一切要噤若寒蝉,守口如瓶。这也是他需要的,若谁不开眼照实上凑,那问题就来了。
不过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尽管章钺本心是为收复旧疆,为以后的风起云涌做打算,不至于被北疆草原的杂胡一**兴起压得抬不起头,最后崖山日落。但话说回来,会州的一切朝庭总会知道点,那就需要个能解释得通的说法了,但这不急。
“之所以刚到泾州上任便急着赶来,是听说凉州出事了,我们现在需要依据凉州局势作出决策,诸位都说说吧!”章钺脸色严肃起来,先处理急事要紧。
宣崇文便起身出列,开口道:“回禀使君!至十一月初八,下官接到凉州白山戍何成惠上报,便立即行文乌兰县宗景澄,率镇远一军三个营火速开赴白山戍,会合何成惠所部两营,等候河西节帅候章的命令行事。
到二十日,一军都使宗景澄传回消息,凉州民乱已平息,折逋氏夺取赤水、通谷两座军城,尽得马城河以西之地,收蕃羌数千帐,口数不详,约有数万。折逋支赶到凉州与候章、沈念般会谈,提出愿意重建被暴民焚毁的节度府衙,并上贡牛羊战马若干。但候章没答应,要求折逋氏退出赤水军城,折逋嘉施父子到东京请罪,目前尚未定论。”
“宣副团练怎么看待这事?”正式场合,还是以官职相称合适,章钺接着问。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