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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近十名侍卫已经扑到后面弓箭手身前,个个手起刀落,就这样,居然还有人及时放出箭,并且射伤了王巨手下的两名侍卫与三匹战马,一匹战马吃痛,将马背上的侍卫掀翻下去。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野龙咩胜手起刀落,劈死了一名厢兵,却驳然大怒:“你们是吃屎长大的!还能让这些杂牌军弄伤!”
但他喊完后,这群厢兵有的已经开始逃跑,有的趴在地上求饶。
终是一直生活在和平环境里,看到眨眼之间,便死了近十几名同伴,那一个不害怕。那几个胥吏更是脸色苍白,一名胥吏都吓得在裤裆里尿尿了。
“不准逃跑,立即伏于地上,饶尔等性命,”野龙咩胜又大声吼道。
战斗很血腥,但战斗也很快,仅是盏茶功夫,这些厢兵要么被格杀,要么就被抓俘。
王巨走了过去,来到刚才进城的胥吏面前说道:“某要你的供词,你进城带来这群人对本官不利,究竟是什么打算?”
“你们是什么人?”那胥吏吓傻了。
一是刚才犀利的战斗场面,二是非是南方口音,而是官话,三是本官。
怎么可能是“南蛮子”。
王巨走到那箱子边,打开箱子,从里面将那小盒子取出来,说:“你们不是要想看这盒子里是什么贵重的物事吗?本官给你们看。”
说着,他用钥匙将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三样物事,一是朝廷的诏令,二是王巨的私人印信,三是王巨的官印。
“少保,不,王公,小的有眼无珠。”那胥吏看到后,人整傻了,然后拼命地抽自己嘴巴。
围在两边的行人立即嗡嗡地议论起来。
“某要你的供词。”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还不说,咩胜,将他拉下去杀了。”
就凭借刚才他们向王巨放箭,王巨将所有人杀了。朝廷也不会怪罪。而且这件事天踏了,一群官兵与胥吏为了一点财富,居然敢对朝廷的宰相下手,可想而知。不说巴蜀官场,至少整个邛州官场将会发生大地震。
“小的说,小的说。”
其实不用说,王巨也知道,但手中有了证据。就不会让有心人在未来做文章,而且王巨也要用此事做文章。不然今天的事根本也用不着发生。
一会儿几人供词全部落到王巨手中。
“少保,接下来怎么办?”
“咩胜,等。”
李老汉终于醒悟过来,眼神十分复杂。
王巨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解释,难道对这个老人说什么大道理吗?
“官人,”琼娘在车中也看到了,她担心地从帘中拉起王巨的手。
“琼娘子,我这样做。自有用意。”但王巨这一刻心中觉得有点好笑,难道自己真是一个屠夫吗?所以死了这么多人,不仅身边的侍卫,就连琼娘也保持着平静的态度。
…………
“姚畚,刘冉,好名字。”
“王公,下官这个名字一点也不好,”依政知县刘畚说道:“但下官不解,何苦与几个胥吏计较。”
其实很简单,只要王巨将公服穿上。谁敢为难王巨?
就算看一看民情,也可以提前拿出官印,但王巨这个做法分明是诱导几个胥吏犯罪。
或是说看看依政胥吏究竟是什么德性,但王巨作为朝廷三品大员。不对,马上就是东府副相,至于要这么做吗?
或者说,王巨是一个魁梧大汉,这些胥吏只是几个孩子,若是孩子做得不对。可以上来劝阻,但能不能直接与几个顽童pk?
王巨点了一下头,道:“我刚才一直在等,这几泼货将某的官印与银两克下,一共征收了十三家商贾的商税,都是度日如年生活困难的小商小贾,但还有两支庞大的商队过去,居然连问都不问。”
“王公,难道你想在这上面追究?”
“是不好追究,某哪里敢开罪天下所有权贵。”王巨又轻蔑地说。
“这个给你看一看。”
“何?”
“你看一看。”
刘畚看完,道:“王公,这是那些编写说唱的无聊文人写的,难道你想堵住天下悠悠苍生的嘴巴?”
“是啊,不过本官真的很好奇,虽然这个说唱本里将本官无限的丑化,但它里面写记载的事迹无限地接近了真相,知道这样做有什么作用吗?”
“下官不知道?”
“越接近真相的谎言与攻击,才越会使人相信。但有一条某不大明白,这些消息从何而来的,不要说一个无聊文人,恐怕就是你,就是邛州的知州,都未必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刘畚额头上终于涔出一些汗渍。
“我成名多是军功,以至大家都忘记了某在其他方面的能力。当真某长只长在军功,某仅从朝廷得到少许支持,便灭了交趾大理,使得占城国投降,打了那么多战役,兵力、用度,是从何而来的?广南两路!但广南两路百姓可怨否?”
普通人听不明白,可刘畚懂的,那就是不要将我当成武将一样欺骗!
“正好某身边侍卫有的带着朝廷官职,某便让他们在那茶馆里逼问说唱先生从哪里得到这个唱本的,他便说是你们县里钱押司给他的,紫川,你回那个茶馆,与紫山一道将那个说唱先生带来。刘知县,某问你,那个是钱押司?”
这些都是李老汉走过后发生的事,问完后王巨将那说唱先生抓了起来,交给王紫山看押,随后出发,所以李老汉并不知道。
不过王巨对邛州的官员不是很了解,钱押司也是一个小孩子,应当上面还有一个大人,这个大人是知县,还是主薄,王巨不大清楚。但刚才一番交手,王巨基本判断出来了。
因为只有这个刘知县十分强硬,而刘主薄却吓得面如土色。
试问一个小小的知县,怎敢与一个东府副相强硬?当真个个是少年时的王巨?就是那时,一个程勘也差一点让王巨欲仙欲死,况且王巨只能算是硬气,而非是象刘畚这么强硬。
“王公,你为何用银子诱惑几名小胥吏?”(未完待续。)
第703章 大事(下)
刘主薄总算听明白了。
王巨被迁为参知政事,许多人都知道了,恐怕就连一些普通的百姓也听说了这道任命。
但这道任命却让一些人不高兴。
其实在宋朝军功大,一般很难有什么好结果。不仅是中后期,包括前期,比如平荆楚的李处耘,贬官了。平巴蜀的王全斌,贬官了。就算他们犯了严重错误,那么潘美与李继隆呢?潘美那么大功劳,最高官职只是一个宣徽南院使,然后因为杨业的事,也贬官了。杨业之死,难道比曹彬岐沟关之败失误更大吗?就不要说战神李继隆了。狄青则更悲催。
或者说他们是武将,那么张亢呢?
蔡挺略有军功,不过是枢密副使,王韶也一样,后面还是章楶,什么使也没捞到。
这个刘主薄倒没有深想,他只想到王巨得罪了一些大人物。
不高兴怎么办?
于是有了这个说唱本子。
不要问有什么作用,且看狄青在京城的下场,正是因为一些莫明其妙的谣传,群臣才开始有了理由攻讦,最后离开西府,并且因为心中憋气,最终气得背疽发作去世。
再往前面去一段时间,到夏竦,在庆历新政之前,夏竦表现一直很不错的,有政绩,有才能,还帮助了范仲淹、庞籍与韩琦。缺点不过是过于享受,然而宋朝士大夫有几个人不贪图享受的?看看小宋吧,大苏吧。却因为一些人不开心,坊间又有了一些谣传,人还未到京城呢,就被罢去了宰相。
只要这些唱本子在天下传扬,随后而来的无疑是无数上书弹劾王巨的奏章,好了,目标实现!
其实王安石就是这样被丑化的,但这个刘主薄也没有多想。
再到依政县。
之所以肆无忌惮的让人说唱这段,那是王巨回京的正常路线。从大理到京城的正常路线无外乎是三条。一是王巨家中下人妇孺走的那条道路,从广南西路翻过灵渠,从湘水到大运河,直达京城。然后则是自乌蛮道。要么从陆路直插巴蜀,从剑阁回京城,要么从水路自三峡去京城。无论怎么选择,都不会从邛州经过。
然而王巨偏偏从邛州经过,听到了这个唱本。王巨岂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便有了现在的故事。
到了这一步,姚知县没办法了,只好拧着脑袋与王巨作对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