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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有些不解,他问道“他们二人毫无威势,那些将领能服他们?若是不服,还如何打仗?”
“有办法,而且很简单,无威,便立威。”谢裴停顿了一下,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只见她勾了勾嘴角,缓缓的吐出了一个字。
“杀。”
赶了足足一个月的周定乐和谢易,终于率领平叛大军,抵达了江州外侧四十里地外的城池——培阳。
“趁着尚未到培阳,本少爷有件事要提醒你们!——你们还没有忘却吧?之前的约法三章!”
谢易闻言皱了皱眉,与周定乐对视一眼,缓缓点了点头。“首先,我二入对你所提出的计策以及指令在不叛国的前提下要无条件遵从”
“没错!”
“其次,就算是难以理解的指示,也必须照办!并且,不能敷衍行事!再次,不得对你的行事抱有任何的意见,就算有,不能说!”
“非常好!”晏明修点了点头,满意的说道,“既然我说过要帮你们,就会相助你等扫平江州一带的叛军,好叫九殿下跻身于皇嗣候选之中,自然我也会叫你谢易战功卓著,飞黄腾达!日后,封候拜相”
“你真的有把握?”谢易试探的问道。
晏明修嗤笑一声,淡淡说道,“只要你等照我说的办,区区叛军,何足挂齿?”
“什么都要照办?”
“自然。”
周定乐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耸耸肩说道,“正确的,我们自然照办,难不成错误的计策我们也要听从?”
他本来只是想与晏明修开个玩笑,在他眼里,晏明修就像个很孩子气的聪明人一般,拔扈但很可爱。但出乎他的意料,晏明修的表情很是严肃,闻言皱了皱眉,不悦说道“我,绝不会出错,我告诉你们,用兵,我晏明修就没输过!——要么你们老老实实的听话,本少爷助你们扫平叛军;要么,本少爷就此回建康,等着看你们兵败归城!哦,对,你们最大的可能是会战死沙场。”
“喂喂喂,没你这么咒人的吧!”周定乐一脸没好气地说道。晏明修闻言深深望着谢安与李寿,沉声说道,“是阿,是诅咒,那又如何,听我的话,就算是上天注定你们要败,我都能给他赢了!”“……”谢易和周定乐面面相觑,隐约间,谢易感觉这与平日里的他有些不同,还是很疯,但是却多了些许的嗜血,不过至少,他没有再露出当初初见时那样虚伪的笑容……想到这里,谢易点了点头,说道,“没有什么重大问题,我与李寿不会插手!全部听你所说的行事!”
晏明修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并不是很满意谢易的答复,不过他倒是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叫谢易唤来了此次出征的唯一一个货真价实的参将,蒋宣农。
提起这个人,本事是有的,只可惜时运不济,用晏明修的话说就是蠢了点,不会讨好上司,换了许多上司。在军营其实比在朝堂更加注重忠诚,毕竟打起仗来,你的命都是交在自家士兵的手里,所以军营里是最反感所谓的“三姓家奴”,这个蒋宣农何止三家,一个参将之位,他算是从东做到西,大小军营都待过。说白了,就是因为没人待见他,他才会被自家上司推出来顶缸,成为了这个看起来会全军覆没的军队。
不多时,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汗便从大军后头赶了上来,对谢易和周定乐还有晏明修三人抱了“末将蒋宣农,参见将军,谢参将,以及……军师!”想了半夭,蒋宣农还是打算用军师来称呼晏明修,见他这般的尊重,礼仪毫无可挑剔的地方,谢易和周定乐有些受宠若惊,纷纷说道,“蒋参将,这是刘修。”蒋宣农闻言点点头,他恭敬的行了礼,但是眼中丝毫没有对于真正信服的上级的信任,一切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谢易和周定乐对视一眼,都有些失落,虽然心里知道自己没什么威信,但真的看见了,到底还是难受的。
晏明修没有这两个人的多愁善感,在他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与其现在烦,还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打仗,仗打好了,自然就有威信了。
晏明修望向蒋宣农,沉声说道,“蒋参将,既然你称我为军师,那好,本军师正有一事要交付于你!”
“请军师直言!”晏明修招呼蒋宣农靠近他,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看得出来,晏明修这短短几句话,颇有震慑力,要知道,蒋宣农其实是有些看不起这些毛头小子的,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震惊,只听他郑重的问道“军师确定要这样做?”
晏明修点了点头,居高临下的面无表情的看着蒋宣农,说道,“蒋参将做得到么?”
在谢易和周定乐莫名其妙的目光下,蒋宣农单膝下跪,重重一抱拳,说道,“遵命!”
说着,拨转马头,朝大军后方去了。
谢易和周定乐瞬间呆住,这算什么?一个主帅,一个监军,他看都不看,更不用提下跪了,怎么就先给一个军师跪了?!
“喂,你叫他去办什么事情?”
晏明修闻言微微一笑,淡淡说道,“到时候……就知道了!”
傍晚时分,谢易和周定乐到达了培阳,这是最后一座江州边境侧的小城,距江州最近一座叛城大概四十里左右,由于此地这一年来战乱不断,因此,当地的居民大多已经搬离,且大多对朝廷不满,向西北一带迁移,致使整个江南,除了少数几个重城外,几乎已看不到什么百姓的踪影。但即便如此,培阳这座城内,亦是入满为患。也难怪,毕竞这里在驻扎着前后败退的平叛军和当地侥幸逃出的守城军共计十余万兵马,就算撇开伤残士卒不说,这里至少也有七八万的精
锐,再加上如今谢易和周定乐二入所带来的兵马,这平叛军队的数量,着实不少。但是,现在城中的将领不是赵王的,便是鲁王的,两队掐的着实是不轻的。他们都争着要给自家主子立功,可是在付出了鲜血淋漓的沉重代价后,哪里还敢再靠近江州,只是死守着培阳,等待朝廷的援军到来罢了。
其实不管派来的是谁,此刻都很难统一的镇住这些各自为政的将领,这样的话,仗就根本没法打,西北倒是有人镇的住,但是说句实话,周扶远就算不要江州,或者耗死江州,都不可能让西北的将领轻易的接触大周的军队。那就勉强还有一个楚王,位高权重,兵法娴熟,不过这也不可能,赵王和鲁王一定不会让他来。
所以这些将领想着,应该会从他们中选一个,但是让这些位将军惊愕的是,天子竟然派来了两个尚未弱冠的毛头小子。
当周定乐在城中的高台,高声朗读圣旨的同时,底下的将士们,面面相觑。
对于周定乐作为统帅,他们倒是还可以理解,毕竞周定乐是皇子,是当今夭子的儿子,正统的皇室血脉,来混军功的嘛!可是那叫做谢易的家伙是怎么回事?一个十七八岁的、乳臭未千的小子,竟然是位比参将统领的监军?还有那个长得像个娘们儿的小白脸,居然是军师?开什么玩笑?!
抱着那份愤愤不平的心态,至今幸存的二十余位五品以上的校尉、督军、参将,分列两排,坐在帅帐内,闷不吭声。
说是帅帐,其实就是城内一座大户入家宅子内的大厅,就是普通的宅邸厅堂差不多大,当城中的百姓纷纷逃走后,平叛军便入驻了这里,将这里暂时定为商议军事的所在。
屋内,以此军新任统帅周定乐一身戎装坐在当中的主位,左侧的首席,毋庸置疑是他的心腹至交,被任为监军的谢易,而晏明修,则与谢易同席,坐在他的下首。
其余的所有的军中将领,都按着自己的阵营分坐两旁,谢易特意挑了两个看起来格外凶狠的兵士,分别站立在周定乐和谢易的身侧,撑足了气场。
在那二十余位参将、校尉中,以一个叫做吴昊的武将官职最高,是正三品的骁骑营参将,是赵王一派的人,而且出身本地的吴姓世家,这吴家在建康都是有些名头的,更不必说在本家之地了。
在第一次平叛失败后,这个吴昊便作为副帅,暂时掌管着培阳内十余万兵马。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叫做郑源的武将,是正四品的前锋营参将,鉴于这前锋营与骁骑营一样,都是骑兵,平素不和,毋庸置疑,这位将军,恐怕就是鲁王的人了。
而其余的将领,便都是正五品到从五品的各营统将,至于派系,更是掺杂不清的。总之,乱糟糟的,分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