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进了药铺,掌柜当即便要行礼,沈云朝伸手阻止了他,只是问道
“人呢?”
“肖笑陪着,在后院。”
点点头,沈云朝走向了后院,掀开隔绝前堂和后院的门帘,映入眼帘的便是,晏明修跪在床前,鲜血淋漓的后背。
沈云朝顿住了,挑着帘子的手迟迟都没有放下。在他的印象里,晏明修一直都是极度自负的,骄傲的,肆意的。他的背脊,从来都是挺得笔直。
两次,沈云朝只见过两次,晏明修颓唐的背影,一次是七年前,在晏相的府前,还有一次,就是今天。
沈云朝缓缓走过去,肖笑见状便缓缓从另一边退了出去。他相信,如果说还有谁可以劝此时的晏明修,那那个人一定就是沈云朝。
“给你添麻烦了。”
晏明修跪在那里,好像一尊凝固的雕塑,血在他身下汇聚,远远看上去,他就好像是刚刚从一滩鲜血中升起的妖怪。
晏明修没有回头,也没有动一下,但就知道了来的人是沈云朝。晏明修走了才不过几个时辰,说话的声音便变得低沉嘶哑,听起来就好像是,树皮摩擦时发出的声音。
“为什么不治伤?”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什么惊世之才,什么妖孽奇才,就是废物。”
说罢,晏明修缓缓的支撑着,慢慢的站了起来。
转过身,也许是人皮面具的关系,晏明修的脸色还是正常的淡红色,可是他的眼睛却是一片死寂的惨灰,两行清泪,就这样滚滚而落。他的心像被锋利的锉刀来回的锉着,那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重要的人被伤害,可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痛苦,像汹涌的潮水一般,快要淹没他了。
“你只是,在逃不开法度的时候,错误的去挑动了它。”
“法度?”晏明修忽然惨笑了起来,像是陷入了癫狂一般,拼命的笑着,双眼通红,伤口渗血,形如鬼魅。
“规矩礼法本就是为无能的人准备的,对那些不够聪明的人,就如一杆尺,时时刻刻衡量着他们的行为,说白了,就是有权有势者合理,合法的奴役百姓的一个笑话!笑话!”
沈云朝面沉如水的缓缓走到状若疯癫的晏明修身前,抬手便打了他一耳光,晏明修的头偏到了一侧,嘴角流出一行鲜血,足见沈云朝这一巴掌打的有多重。
只听沈云朝冷冷的问道“清醒了吗。”
“世间不可以失了法度,无规矩何以成方圆。我告诉你,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全知全能,更不可能算无遗策,将人心谋划的丝毫不差!你或许可以一千次都不出错,但只要一次,就足以万劫不复,这个道理,还需要我我重复吗!想要挑战原有的制度,想要对抗那些手握重权的人,无论何时何地,面对何人,都不可以轻视!你今日,怪不得别人。”
“师傅!”
晏明修哭喊一声,跪倒在沈云朝的脚下,抱住沈云朝的腿,眼泪止不住的流。
沈云朝伸手欲抚晏明修的头顶,可是手悬在他头上几寸的地方,久久不动。
半晌,沈云朝终是缓缓收回了手,攥成拳藏回袖中,负在身后。
他眼中的墨色翻涌,似是有什么在挣扎着,要冲破重重的桎梏。沈云朝长叹一声,艰涩的说道
“于灯火阑珊处,求一线生机。这就是一场,不能回头的抗争,和皇权,和天道。”
第一章 兄弟相见
交了请帖,沈云朝带着肖笑跟着前来领路的小太监,慢慢的朝着这次宴会举办的太极殿走去。
一路上,肖笑一直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老老实实的跟着沈云朝,不敢四处张望,生怕给沈云朝找什么麻烦。
但是,是不是走的太久了?
肖笑在心里默数着时间,好家伙,最少也有一个时辰了,还没到!?这是房子吗!分明就是一个迷宫,这都转几个圈了。
肖笑小心的抬头看了沈云朝的背影一眼,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吧,总觉得今天,庄主好像,很不开心,特别不开心。要是人的情绪是有颜色的,那庄主现在一定是笼罩在黑雾里。
“这位公公,已经是第三次领草民走这里了,请问公公,这是何意。”
那个领路的公公闻言浑身一僵,转过身,厉声喝道
“你区区贱民,这是皇宫大内,哪,哪里有你说话的,的,…………”
小公公疾言厉色的呵斥,在沈云朝清冷的目光下逐渐变得气势全无。
沈云朝的目光毫无杀意,但是却让他感到莫名的不适,甚至是胆寒,这个眼神让他感到一种致命的熟悉。
“公公,请你小心说话,草民虽无功名在身,但,也是接了吾皇请帖的人,辱没草民无妨,可不要也辱没了圣上啊。”
“本……”
“还有。”沈云朝淡淡的却毋庸置疑的打断了领路公公的话。
“再绕,赶不及参加宴会,草民可不会一个人担着这罪责。公公。”
领路的公公咽了咽口水,拂袖,色厉内荏的哼了一声,转身带路。
沈云朝缓缓松开自己抓着肖笑的手,微微侧头,冷声道
“不要命了?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肖笑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亦步亦趋的跟着沈云朝,看起来一副知错的模样,但其实肖笑偶尔抬头望向那个领路的太监的目光里,满满的都是杀意。
没事儿,这里今天,不好下手,过几天再动手,反正自己已经记住这个对庄主不敬的阉货了。
领路的太监经沈云朝那么一警告,带路的效率显然高多了,没一会儿,就带着沈云朝走出了这个假山的花园。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老人缓缓的,从一处假山的暗影里走了出来,他负着手,望着沈云朝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语。
走出了假山,不远处就可以看到,灯火辉煌的太极殿,沈云朝的座位安排在最末端的位置。
肖笑是一脸的不开心,倒是沈云朝早就有预料,再怎么说,自己不过是一介白衣商贾,怎么可能坐在这些自命清高的大臣之前。
落座之后,沈云朝简单的和自己相邻的大臣寒暄了几句,然后就一个人默默的坐着,脸上无喜无悲。
“哎,看,端王到了。”
肖笑闻言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沈云朝,然后,他就很难得的看见了,自家主子呆住的模样。
很多事情,你可以很聪明的预料到,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很平淡的迎接它。有些事,不论你多早以前就知道,你都不可能用时间让自己接受。
就好比此时此刻,沈云朝要面对的,那个原本应该和他,是这个世间最亲近的人。
那个,应该被他叫做哥哥的人。
端王一路走来,与他打招呼行礼的大臣有许多,他一路都微笑着应付着。
他是一个身材伟岸的男人。
黑色直裰朝服,衣襟和袖口处用金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整个人传递出浓烈的阳刚味,肩部的线条完美得无可挑剔又不失严肃庄重。
他的五官并不是十分出色,但是脸部的轮廓异常深邃。眉宇硬朗,眼神犀利。
这样有棱有角的容貌往往让人觉得刚硬、不好接近。但是这股帝王般的气势又无形中给他增添了一种独特的霸气。
仿佛夜色下的深海,一望无垠的海面下暗流涌动,扑朔迷离。看不清的远处被浓墨般的阴影所笼罩,让人不由得生出一种畏惧和渺小的心态。
不得不说,单从这气魄来看,他倒是像极了一个皇帝,难怪,他不过一个侄子辈的亲王,就敢在众多皇子中,肖想皇位。
很显然,在这个远离大周权利中心的迎春宴外围席位,端王不是来同这些五六品的官员说什么话的,他的目的很明显。
他对沈云朝有兴趣,端王很快的就摆脱了那些官员,径直的就朝着沈云朝的席位走了过来。
沈云朝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朝自己走过来,目光长长的停留在他的脸上,似乎像是在寻找些什么。
当端王走近,沈云朝就收回了目光,垂眸起身欲跪。
端王快走几步,伸手托住了沈云朝,笑道。
“沈先生,这是作何?”
“草民一介布衣,见到王爷,理应行礼。”
“哎~,沈先生捐出那些东西,就百姓于水火,更是成全了皇伯伯一片爱子之心,本王可是敬佩的很啊。何须多礼。”
“王爷谬赞。”
沈云朝轻轻的抽回了手臂,双手交叠在身前。然后,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