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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匆匆离开,肖笑一脸不忿的凑上来。
“看他的样子!哪有半点感谢的意思,庄主你就不该巴巴的来救他!”
“肖笑!”
谢安沉声的唤了一声,脸上有淡淡的薄怒。
“日后,你若是再口无遮拦,就给我滚远点!……咳咳……咳咳……”
“是是是,肖笑不敢了,不敢了,庄主您千万别生气啊!别生气!”
谢安一咳,脸白的更厉害了。肖笑扶上谢安的手臂,谢安僵着的身子颤了一下,半闭上清冷的双目,控制不住的,忽然撕心扯肺地大咳起来,咳在自己的衣襟上就是两大口淤血,撑着一口气将肖笑推了一个踉跄,断断续续道:“我这一生…………算不上顶天立地…………但是……也绝不会容下。……对,对西北有不臣之心的人,懂吗?。“
“……是。”
话说严浩怀着满腹狐疑和猜忌匆匆走了,他走在路上只觉心头压抑,四面都已经是残垣断壁,到处都是死人,全的,不全的,烂的,尚且未烂的,层层叠叠,闭上眼睛,不看,还有声音,甚至还有味道,直如禁锢,一时竟不知该往哪里去。他有点茫然地走了一阵,尽往偏僻少人的地方走,渐渐四面景色清幽,人影稀少,他一抬头,看见黑瓦白墙的院子上方,挑出一角青灰色的飞檐。严浩怔了怔,这里他是知道的,是丰城为自己的父亲,还有当年平复西北的众位将领建立的衣冠冢,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没有太大的损毁。
他想了想,慢慢推开门,走进了这个衣冠冢。屋顶有一个大洞,阳光撒下来,照亮了阴暗肃穆的内部,还有淡淡的香灰气息氤氲,四面安静,却又隐约有人耳无法捕捉的低音,似乎隔着时间和空间,此处另有一种喧闹。
那一线的阳光如金纱铺开,照见对墙的供台上,十几面黑底金字的牌位高低排列,这些认识的,或是听说的先辈,沉默而肃然地俯视着他。
严浩仰望神位良久,终于缓缓一掀衣袍,在正中的蒲团上跪了下去。他卸下刀甲,一身单衣的跪在那里。他姿态慎重,面容迷茫。
“严氏子孙,严浩今于列祖列宗膝前求告,”他低声而清晰地道,“严浩愿以二十年阳寿相折抵,换取西北度过这一次的大劫,让西北的百姓能少些遭受战火的荼毒。”他缓慢而沉重地磕下头去,光洁的额头撞击地面砰然有声。青砖地上,有深红的痕迹慢慢洇开,严浩伏地未起,姿态谦恭。他不信神灵,一身桀骜,此生此世,从不屈膝求人。
这是他第一次向虚幻之灵求告,此刻心中却充满虔诚。是因为终于现这世事如此变幻,人间太多为难,便纵绝顶智慧,也未必能事事如意,万般无奈,终寄于天上香火。“我知道,他未必就是一定存了坏心,他待我很好,教我道理,教我兵法,为我抵挡那些虎视眈眈的将领,甚至还救了我的命,但是…………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我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偏偏会是他?或许,我的猜忌,我的怀疑,只是因为,他拥有着,我一直求而不得的那个人……”
身后忽有响动,他转身,便看见院子里,楚寒歌静静的站在那里…………
第一百一十章 终于说出口的爱
话说严浩怀着满腹狐疑和猜忌匆匆走了,他走在路上只觉心头压抑,四面都已经是残垣断壁,到处都是死人,全的,不全的,烂的,尚且未烂的,层层叠叠,闭上眼睛,不看,还有声音,甚至还有味道,直如禁锢,一时竟不知该往哪里去。他有点茫然地走了一阵,尽往偏僻少人的地方走,渐渐四面景色清幽,人影稀少,他一抬头,看见边境最常见的土墙灰瓦,还有伸出来的一角白帆。严浩怔了怔,这里他是知道的,是丰城为自己的父亲,还有当年平复西北的众位将领建立的衣冠冢,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没有太大的损毁。
他想了想,慢慢推开门,走进了这个衣冠冢。屋顶有一个大D,阳光撒下来,照亮了Y暗肃穆的内部,还有淡淡的香灰气息氤氲,四面安静,却又隐约有人耳无法捕捉的低音,似乎隔着时间和空间,此处另有一种喧闹。
那一线的阳光如金纱铺开,照见对墙的供台上,十几面黑底金字的牌位高低排列,这些认识的,或是听说的先辈,沉默而肃然地俯视着他。
严浩仰望神位良久,终于缓缓一掀衣袍,在正中的蒲团上跪了下去。他卸下刀甲,一身单衣的跪在那里。他姿态慎重,面容迷茫。
“严氏子孙,严浩今于列祖列宗膝前求告,”他低声而清晰地道,“严浩愿以二十年阳寿相折抵,换取西北度过这一次的大劫,让西北的百姓能少些遭受战火的荼毒。”他缓慢而沉重地磕下头去,光洁的额头撞击地面砰然有声。青砖地上,有深红的痕迹慢慢洇开,严浩伏地未起,姿态谦恭。他不信神灵,一身桀骜,此生此世,从不屈膝求人。
这是他第一次向虚幻之灵求告,此刻心中却充满虔诚。是因为终于发现这世事如此变幻,人间太多为难,便纵绝顶智慧,也未必能事事如意,万般无奈,终寄于天上香火。“我知道,他未必就是一定存了坏心,他待我很好,教我道理,教我兵法,为我抵挡那些虎视眈眈的将领,甚至还救了我的命,但是…………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我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偏偏会是他?或许,我的猜忌,我的怀疑,只是因为,他拥有着,我一直求而不得的那个人……”
身后忽有响动,他转身,便看见院子里,楚寒歌静静的站在那里……
“有一件事情,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楚寒歌随意的在坡上坐了下来,严浩也是尴尬的跟着坐了下来。
“我是个孤儿,这一点,估计你们都是知道的。”
严浩点头,楚寒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楚寒歌性格一惯强硬,极少的会有这样犹豫的情况。看来她即将要说的事情确实是对于她来说很重要的事情。严浩默默地调整了自己的坐姿。
“我来自己江城。”
江城?
严浩愣了一瞬,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
“对,就是那个在二十多年前被屠城的那一座城。”
“………………”
“当年守城那个的军官,是西楚的皇室子弟,他苦守江城数年,城里早就没有食物了,易子而食,已经成了常事,江城其实不用屠了,它早就成为了人间地狱。”
这件事情,严浩知道,江城如今已经成了鬼城,当年那位守城官的行为,褒贬不一,有人赞叹他的忠心,也有人批判他的残暴,一座城里,近十万的百姓,最后没有一个人活下来,大半都是死在了他们自己的手里。不……
严浩看了楚寒歌一眼,还是有活着的人……
“当初城破的时候,我刚刚出生,本来,也不过就是喂了野狼的命罢了,可是……那一夜,有一个将领,她不死心,她还想再找找,或许还会有人活着。她找到了我,在层层叠叠的死人里,发现了我,救了我,给了我一个新的人生。是她,使我重生…………”
“……谢翡姑姑?”
楚寒歌点头,“不错,是她。”
“我后来一直跟着陆择阿公学艺,十二岁,我才第一次见到她真正的模样,她很瘦,但是很坚强,她的背脊不宽,但是却可以背负这个世间最沉重地道路。她还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和她一样,也有那样的一个肩膀。而我…………”
楚寒歌侧头看着严浩的双眼,缓慢却又珍重的说道:“我爱他。”
严浩浑身一震,他以为楚寒歌的情感是内敛的,甚至是深藏的,他以为他这一生都不会有幸看见她的情感,而现在,他终于看到了。
楚寒歌的眼睛失去了一贯的清澈,在那双墨色的眼眸里,此刻装的满满的都是炙热的、强烈的、从灵魂深处往外迸发出来的感情。就好像一贯包裹住楚寒歌的冰凉的外壳微微的裂开了一个口,而现在,他终于能从缝隙中看到,楚寒歌经历过那样人间惨剧的,那被她深深藏在保护壳内的灵魂。
那并不是她一贯表现出来的那种仿佛永远不会有起伏的镜面,永远不会改变的寒风,那壳内部藏着的灵魂,是燎烫的岩浆,只要一个突破口,也是能迸发出灼热的气浪的!
终于,自己窥得了她更真实的一面,然而,他却只是觉得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