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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往地上一躺,“打死我吧,打死我吧,反正也是饿死。”
张梁抬起木棍就要砸下去,立刻被几个族人拦下。
其中一个人说道:“族长,坤儿,也是心急之下才犯了错,我们的几天没吃饭了,实在太饿了。”
“哎!”张梁无力地把木棍放下,悔恨道:“都怪我,若不是当年一气之下带着你们落草为寇,也不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这话是没错,咱们是造船的,又不是当山贼的料,这百姓你不抢,豪门大族的马队又有护卫不敢抢,咱们这山贼当的真是窝囊,还不如逃出青州另投他处。”少年愤愤说道。
张梁怒道:“你以为爹是个老糊涂吗?不怕秦家,就怕齐王,这秦家自从和齐王勾结在一起,越来越气焰滔天,逃到什么地方不是皇家的地方。”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前两日偷偷下山,齐王似乎下令各州在门口施粥,而且不久前还下令开荒屯田,所得田亩俱都归百姓所有,不仅如此,今年冬季鲁校尉没有围剿匪患,而是下了一个归降状,说凡是愿意归降的盗匪,官府既往不咎,还可以去领粥,若是不听劝告的盗匪,势必杀无赦!”一个又说道。
张梁一听,狠狠把棍子捡起来,又要去打儿子张坤,他怒道:“这个孽种袭击了官府的人,我们还怎么去领粥,气死我也!”
张坤秃噜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看出来,这次父亲是动气了。
众人再次上前劝解,这个时候,一个族人忽然从山下跑了上来,大喘气说道:“族长,羊来了。”
这羊来了是山贼之间的暗号,意思是有劫掠的对象。
众人一听立刻拿起手上五花八门的武器,木棍,钩耙等等,张坤立刻背上弓箭问道:“是什么人?”
那人说道:“看起来像是粮商,他们的护卫也不多,只有四五个。”
“爹,下手吧,不然要饿死了。”张坤说道。
张梁犹豫了一下,现在他们无路可退了,他说道:“下山。”
三十余人立刻下山,在山道上,他们专门有一个埋伏的地点,树枝茂密,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
到了山下,三十余人分成两队,埋伏在树林的两侧。
远远的,一队马车向他们行来,一共四辆马车,四个车夫,四个侍卫。
在每辆车上堆着数个大竹筐,这是粮商常用的大竹筐。
眼见这么多粮食,张梁红了眼,抢了这些粮食,他们就能吃几个月了,马车很快进入了埋伏圈,他高喊一声,立刻冲向马车。
四个车夫见一下数十人冲了过来,立刻从马车上抽出防备的长刀,四个侍卫也是围在了马车周围,并不显得惊慌。
张梁忽然有些疑惑,但是面对这么多粮食,他也失去了判断力。
就在一众人冲到粮车面前的时候,忽然马车上大竹筐突然被顶开,接着从大竹筐中跳下来了全副戎装的军士。
鲁飞也从一个竹筐中跳了出来,“乱贼,还不速速投降,不然可不要怪老子的长刀不长眼!”
瞬间,车队的人数从八个变成了三十个精锐军士,张梁等人顿时蒙了。
他们中计了。
鲁飞望着被吓傻的山贼哈哈大笑,这个鬼主意是萧铭交给他的,没想到真的凑效了,在心里,他不由对萧铭敬佩起来,若是他,还真的想不到轻松拿下这些人的办法。
瞬间被三十个军士包围,张梁绝望了,他对鲁飞跪了下来,“这位将军,劫掠官府的人都是我张梁一人所为,还望将军能够宽恕其他人。”
张坤急红了眼,吼道:“爹,你胡说什么,明明是我射中他的。”
鲁飞眯了眯眼睛,“原来你就是张梁,少废话,跟我回去见殿下!”
押着张梁一行返回青州城,鲁飞让一个军士先行回去通报。
这次齐王神机妙算,没有在钱大富受伤当天派出人手,而是等了三日才设下这个圈套,这些饿昏了头的山贼果然中了招。
鲁飞押送张梁到了都督府,萧铭已经等在那里。
钱大富的伤好了一些,现在能下地走路了,这让他心中稍宽,今日他也来了都督府。
“殿下,张梁和其子张坤俱都带到,还请殿下裁决。”鲁飞躬身说道,接着站到了一侧。
萧铭扫了眼张梁等人,这是山贼吗?简直比乞丐还要乞丐。
“你就是张梁?”萧铭这个厉声问道:“你可知落草为寇,袭击官府人员是死罪!”
张梁跪在地上,心如死灰,“殿下,此事都是我一人所为,要杀要剐,我认了,还请殿下不要牵连他人。”
“你倒是条汉子,只是本王不是个滥杀之人,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按照大渝律法,最轻你们也要贬斥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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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蒸馏器
“贬斥为奴?”
张梁这个时候抬起头来,有些不可思议。
仅仅是落草为寇的罪名就足够杀头了,何况还袭击了官府马队,他一时怔住了。
张坤也是一样,神色怪异。
萧铭这个时候望了眼略微满意的庞玉坤撇了撇嘴,本来他是要把这些人全部释放的。
但是庞玉坤强烈反对,他认为收拢人心不可太过急躁,若是无罪释放,也许张梁会感激萧铭,但是他同样会认为萧铭是看重了他的才能宽厚于他,这样一来,这最后一丝感恩还会消失。
与其如此,不如贬斥他们为奴,日后视他们的功绩解除他们奴隶的身份,这样他们会造船坊也会认真上心。
不得不说,不在同一个时代,有时候思考的问题也不一样,圣母情节在这个时代有时候要不得。
萧铭后来想想,庞玉坤说的也有道理。
这个时候钱大富缓缓说道:“张梁,你不必惊讶,是我给你们求的情,你可还记得我?”
张梁认真分辨了一下,惊道:“钱管家。”
“没错,正是我,初来青州的时候,我还去过你的造船坊让你修补过损伤的商船,上次驼山你们拦的也是我。”钱大富说道。
张梁愧疚道:“钱管家,是草民瞎了狗眼,若是认出钱管家,我们是万万不敢的。”
“罢了,这件事以后就不要提了,这次是我恳求殿下,看你有几分造船本事,所以饶了你们一命,尔等日后当竭力回报殿下才是。”钱大富继续说道。
钱大富这是和萧铭唱双簧,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张梁如出了鬼门关,伏地道:“谢殿下,谢钱管家。”
“起来吧,今日起,你们归属器械司,划入奴籍,鲁校尉,领他们去吧。”萧铭说道。
在大渝国奴隶还是普遍存在的一种现象,大渝国律法明文规定:“奴婢贱人,律比畜产。”
意思就是和牲畜一样,现代的“贱人”一词也是由此而来。
齐王府中的家丁仆役可以说都是萧铭的私有财产,他可以任意买卖,杀掉,没有任何人权可言。
这里的士农工商中,是没有奴隶这个阶层的,因为他们只是依附四个阶层生活的附庸。
在长安城中奴隶的人数甚至占据了二成的人口,那些不事生产的贵族一切生活起居都是这些人在照料。
而奴隶的来源也很广泛,战俘,发配为奴的罪人,卖身为奴的良人,奴婢生下的子女。
这些人的户籍被专门分类成奴籍,能不能解除奴籍全看主人的意愿。
现在萧铭把张梁等人划入奴籍,他们的命运还是握在他的手上,他可以随意处置。
鲁飞带着张梁一行人去了器械司,庞玉坤说道:“恭喜殿下,又得到了一批匠人。”
“这还多亏庞长史出谋划策。”萧铭说道,二人相互捧臭脚。
庞玉坤僵硬地笑了笑,“不过殿下,这调拨施粥的银两只能够支撑一个月,还望殿下多想想办法,这几日前来归附的乱匪不少,看来初有成效。”
萧铭一阵头大,庞玉坤躬了躬身,意思这事全靠你了,转身潇洒离去。
钱大富瞥了眼离去的庞玉坤,苦笑道:“殿下,庞长史就是这个禀性,倒也没有恶意。”
“就你会当老好人。”萧铭无奈道:“走,去器械司,能不能要来银两就看器械司的本事了。”
这次萧铭去器械司,是让陈琦给自己锻造一个很实用的东西,这个东西既可以蒸馏酒,也是提炼精油必不可少的一个东西――蒸馏器。
其实蒸馏器的原理很简单,就是几个相连的密封罐子,第一个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