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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侍一灵机一动,就化为一只铁嘴黑雀,向东域疾飞而去,此时灵禽多有,穿梭不定,又有谁会在意多了一只铁嘴黑雀。
原侍一化身黑雀之后,纵起本身遁术,径直向东域行来,依着九珑吩咐,很快就在东域一座灵山之中,寻到苏氏二老洞府。
原侍一此刻若论修为,倒也不弱于二老了,但二老毕竟身份特殊,怎敢失了礼数,就在洞府前立定了,化为原形本体,口中道:“原世尊侍将原侍一,今奉元极仙子法旨,特请苏氏二老于玄武海一唔。”
自那猎风修成天定道果之后,原侍一不敢再以原承天首侍自称了。虽然原承天与猎风已无主侍之说,但在原承天诸多侍将瞧来,那猎风生生死死,皆是原承天的侍将。
苏氏二老听到元极仙子的名字,饶是二老修行大成,此刻也是心境动荡,欢喜之极,竟双双抢出洞府,来见原侍一。
原侍一见二老皆是七八小重天境界,心中也着实钦佩,以二老如此境界修为,于仙庭之中,又有苏正德这般大援,却仍然闭门清修,不去仙庭谋个一官半职司,足见二老大德。
苏泰玄与苏泰真并不曾见过原侍一,原泰玄便道:“道友果然是元极仙子使者?”
原侍一含笑行礼,道:“仙子生怕二老不肯信,便封禅言一道于侍一臂中,二老只管来瞧。”
就在手臂封藏之处一拍,果然一道禅言缓缓施出,现出九珑身形来,而禅言之中,九珑也不说话,只是向二老行礼罢了。
苏氏大能皆是灵慧之士,二老见禅言中的九珑不肯说话,知道必有机密之事,苏泰真点头道:“既是仙子召唤,我等如何不从,却不知仙子现在何处。”
原侍一讶然道:“原来二老竟不知仙庭变故?”
苏泰玄轻轻一叹道:“身处嫌疑之地,只好闭门清修,怎敢过问天下大事。”
原侍一心中愈加多了几分尊重,苏氏后人于昊天失德,苏正德在仙庭虽是权势熏天,但毕竟已拜阿神陀为尊,与元极仙子分处两大阵营,二老见此格局,岂不是难以取舍,干脆闭门清修,不问天下之事。此举足见二老实有绝大智慧,更非附炎趋势之徒了。
原侍一是个仔细人,就道:“仙子如今在玄武海中,伴着世尊修行,今日下了密旨,着我来请二老。仙子本该亲自前来拜会,却有一桩缘故,着实不便前来,只是如今洞外有灵禽百万,二老若是径直出府,只怕会泄了行藏。”
苏泰玄道:“珑儿于禅言之中既不肯多言,那分明是有机密大事,既然如此,此行自该谨慎。道友只管领路,我二人身有隐身慝形之法。”
原侍一道:“甚好。”仍旧化为铁嘴黑雀一直,缓缓飞出洞府,苏氏二老相视一笑,苏泰真笑道:“今日正好舒筋动骨一番,否则这神通怕是要搁下了。”便化清风一道,围着黑雀盘旋。
苏泰玄则将身子一摇,化为白云一朵,亦伴在黑雀身边。
黑雀喜道:“清云白云伴着灵禽,那是最寻常不过的情形了,如此一来,谁也瞧不出二老行藏。”
二老所化清风白云就随原侍一道,径直往玄武海中去。在路中遇到不少灵禽,就向原侍一打探苏正德下落,原侍一自然摇头不知。
二老此番出府之前,已知九珑不可能无故见招。如今瞧见有灵禽打探苏正德下落,心中已猜出七八分了。
三修一路无言,径投玄武海,原侍一就领着二老去海岛处与九珑相见。
九珑与原承天本是同处修行,但原承天既冲禁重天境界,不能中途分心,若有急务,便着九珑处置,因此九珑亦另置一座洞府,专用处理仙庭诸处急务。
此刻二老既至洞府,九珑不等二老入府,就急急出外相迎,更以三拜之礼跪在道旁。
苏氏二老慌忙上前扶起,苏泰真就道:“珑儿,你如今是何等身份,岂能拜我二人?血脉虽亲,却重不过天地。”
九珑垂泪道:“天地若不顾私情,则天地何存?若无二老,怎有珑儿,务必请二老受我后辈之礼。”
便依足礼数拜见了,这才恭请二老入府。
二老又是欢喜,又是流泪,到了洞府中叙话,说的也无非是当年昊天旧事罢了,又引得九珑一时叹息,一时欢笑。那原侍一是个晓事的,也不入洞府,只在府外侍立,严禁他人入内。
苏泰玄说罢旧事,便道:“珑儿,今日请我二人,着实有何难处,你只管讲来。”
九珑听罢此言,不由的泫然欲泣,只是不语。
苏泰真道:“珑儿,莫非是因为老祖一事,我与侍一一路过来,就瞧见有许多灵禽,前来打探老祖下落。珑儿,老祖莫非犯下了滔天之罪,否则怎会有这许多灵禽寻他?”
九珑这才将苏正德私放黑龙,触犯天条一事细细说来,二老听罢,不由得顿足道:“老祖已修成正慧道果,怎的却这般糊涂,正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九珑垂泪道:“朱雀神君因子为父隐之故,不便来我玄武海搜寻,但老祖既犯天条,我等若隐慝不报,岂不亦是获罪于天,我苏氏于昊天失德,若在仙庭亦犯天条,那我苏氏又有何颜面见天下修士。”
苏泰真道:“老祖藏于玄武海中,那是知道朱雀神君不便来寻他,但老祖又不敢来见珑儿,可见老祖心中,亦是爱惜珑儿,不肯让珑儿为难了。如今珑儿着实不便于老祖相见,珑儿今日请我二人来此之意,我已尽知了。”
苏泰玄亦道:“但请珑儿放心,我苏氏盛极而衰,已为天下人笑,如今怎能一错再错,我与泰真务必说服老祖,请老祖自投天刑台,若是不然,我二人便死于老祖面前。”
第1910章刑天台上万劫现
苏氏二老离了海岛,便分开海水,来到海中去寻苏正德。苏正德隐在海底万山之中,但有九珑明察秋毫,又怎能瞒得过,二老片刻后便寻见了,苏正德与二老相见,皆是又喜又忧。
苏泰玄道:“老祖,我苏氏荣辱,皆在珑儿一身,老祖因何要与原世尊做个对手,这让珑儿如何自处。”
苏正德叹道:“泰玄,难道我便不想与珑儿团聚,家人合在一处,其乐融融。奈何我已拜阿神陀为尊,若是首鼠两端,不光贻笑天下,说我苏氏摇摆不定,亦会惹恼阿神陀,立时就有杀身之祸,我死犹轻,却怕连累我苏氏弟子。如今便是我得罪于天,以原世尊慈悲,绝不会牵连我苏氏弟子,本座苦心,也唯有告你二人了。”
苏泰真与苏泰玄这才明白苏正德苦衷,皆是嗟叹不已。说来也是因原承天是为至道君子,苏正德此举,叫做君子可欺之以方,而阿神陀胸襟狭小,反倒不能得罪,原来苏正德是以一人之荣辱,换来苏氏弟子安宁,这也是身为老祖的苦处了。
这其中以苏泰真最能理解苏正德苦心,原来苏泰真在昊天之时,为求苏氏福祚绵长,亦曾设洗煞池,为苏氏弟子洗去煞气。苏氏弟子有了这座洗煞池,便无后顾之忧。
那仙族老祖为自家弟子着想,原也是人之常情,苏正德此举,与苏泰真当初设洗煞池的心思,也算是心同此理了。
苏泰玄道:“老祖,请恕孙辈无理,老祖本心虽好,但心中只有苏氏弟子,却无天下苍生,若换了他人也就罢了,着实也说不得什么,但老祖已为仙庭刑部正御,若只为苏氏弟子考虑,只怕极不妥当了。”
苏正德低头沉吟半晌,道:“泰玄之言,我自然是辩驳不得。罢了,我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又怎惧一死。幸好我虽来玄武海,却不曾去见过珑儿,也是怕她为难,如今我便自投天刑台,自诉罪过,任天地处罚便是。”
苏泰玄与苏泰真虽有此意,可真正听到苏正德说出这话来,心中也是伤感不已,因此二人一时相对无言。
苏正德反倒笑道:“泰真,你与我性情一般,最重私情,幸好你自来仙庭之后,便也不曾来见我,否则今日之事,岂不是亦要连累你了。泰玄心怀天下,不以私废公,日后泰玄便是我苏氏之主。”
苏泰真忙道:“谨遵老祖吩咐。”生怕泰玄谦逊,不肯答应,那反倒会误了苏氏后辈了。原来苏氏之中,向是以泰真为长的。
他亦知道苏正德此言一出,便要去天刑台去了,不由的垂泪不已。
苏正德交待已毕,心中顿觉一松,便离了玄武海,径直投向无量玉山天刑台。途中遇着灵禽无数,见到苏正德现身,便纷纷向朱雀传讯,禀明苏正德行迹。
苏正德此刻心中已无牵挂,见到诸多灵禽忙碌不休,唯微微一笑罢了,刹时来到无量玉山莲池旁,黑龙见到苏正德,亦是长叹不已。
苏正德一揖到地,道:“神君,因我一时错了念头,牵累神君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