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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着章华观看了萧正的那场婚礼,帝王家的婚嫁自然热闹非凡。只是章华,却伤痛欲绝,于是他也难过非常。但今日绝对不是喜事,哪有被*着成婚的人。不喜欢,不爱,免强一起,只会徒然伤心。堂堂剑圣门一代剑圣,居然屡次被*着成亲,实在有些戏谑。
武行义的毒解了个七七八八,萧若离则去了三四五分。三日不闻臭的毒对于雪山气海的冲击,完全忽略不计。饶是精力充沛的他,也有些吃不消。
今天不得不来,看一看吕轻侯究竟要玩什么花样。秣陵都府内,都管热切地望着吕轻侯,“吕公子,一切准备就绪,何时开始。”
吕轻侯满意地点了点头,“人来了么?”
彭昂道,“城门来报,对方已经进入秣陵都。”
吕轻侯笑了笑,“不只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巾帼也难过英雄关。”
“司骑部的小姐,胜过很多男子。”陌芷心和不漏渊之间的纠葛,天毅王朝的人耳熟能详,彭昂由是感慨。
吕轻侯决然不想陌芷心参与到他的复仇计划里来,更不希望牵扯出司骑部来。“陌芷心自然厉害,她果然不走寻常路,居然穿过兵慈山,直奔秣陵都而来。虚渊呢,他有何动静。”
“许是有些厌烦了陌芷心的死缠烂打,他倒是很配合,也想以此摆脱陌芷心的纠缠。”
“既然如此,就对他客气一点,戏要演的自然一点,才能够骗过陌芷心。况且,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想逃跑,反倒希望就此了却与四不漏之间的一切。”
彭昂笑了笑,“楼先生说,他中了千机毒,丹田气海被封,形同陌生人,插翅难逃。”
吕轻侯却并不以为然,“小心无大错,能够从云重鬼渊活着回来的人,岂是易于之辈。李都管,最近两天,可有什么异动?”
“秣陵都近来倒是热闹,神秘的比邻山庄传人进入秣陵都,对大盗凌三更紧追不舍。于昨日,被涣王的贴身护卫杀掉一个,然后仓惶离开,我料想对方绝不肯善罢甘休。”
“比邻山庄很是神秘,只要不牵扯到我们,便也不去理会他。”
“公子说的是,还有,最近发现,涣王第三护卫边打听是某位皇子的人,此次跳将出来,便是存了杀掉涣王的心思。”
自古帝王家事,血腥非常,吕轻侯丝毫不觉讶异,“李大人,先前听闻你对涣王照顾颇多,现在怎么好像避之不及了。”
李无涯苦笑,“公子说笑了,帝王的家事谁敢参合。咱天毅王朝,皇子谋逆,不过圈禁的下场,但那些谋臣,失败之后反倒九族尽诛。倒是跟着公子,或可借您的光,平步青云。”
吕轻侯抚掌大笑,“李大人,不愧识时务者为俊杰,放心,只要帮我将这件事办好了,岳父那儿,我一定帮你说项,说项。”
即将晋升为司丞部的温行简,温相,当为天下百官之首。天下从来不缺乏捧臭脚的人,无外乎利益足不足够罢了。
都管府后院中,虚渊正在饮酒,而旁边的美艳女子,笑盈盈地替他斟酒。可笑容下如同毒蛇般的恨毒显而易见,虚渊对着这样一张脸,顿觉无趣,放下酒杯,“我都是将死之人了,你何必要这么紧张。”
杜欣连表面上的笑都彻底收回,“我若是吕轻侯,就立刻杀了你。”
虚渊啜饮一口,“你说的对,只有死人才最让人放心,不会有任何变故发生。幸好你不是吕轻侯,不然我岂不是躺在坟墓里了。哪能有美女和美酒相伴,如此惬意。”
剑圣虚渊,不让人忌惮,那是假的,已经脱离江湖范畴,从高高云端走下来的,举手投足之间便拥有无穷力量。杜欣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来。但既然来了,便结下死仇,不死不休。所以,她只得一条路走到黑,无时无刻不希望杀死虚渊。
“你死了这条心吧,不仅你杀不了我,即便你能杀我,也逃不出吕轻侯的追杀。我就这样死了,吕轻侯岂能尽释心中仇恨。所以,他们还要将你嫁给我,哪怕我觉得你这个女人没有一点意思,也不得不娶。”
杜欣打蛇上棍,“要不我们一起逃出去,我安安心心嫁给你,要知道,我真的很怕你,胜过吕轻侯的追杀。”她的眼神水雾乍现,“你一定会保护好我的,对不对?”
虚渊并不吃这套,素手毒心,曾用她美艳的身体,杀掉很多强敌。她的身体,也是一种武器,香艳而又致命。
虚渊的声音突然有些发冷,“你放心,吕轻侯这般,我都没打算杀了他,但是你,却一定在我的死亡记录。从你杀死金灿,让我的手握在他脖子上整整一个晚上。”
一个人的身体从温热到冰凉,会让人觉得恐怖。这不知不觉地变幻,一条鲜活的生命便消失不见。更为可恨的是,杜欣并没有彻底将金灿憋死,而是*迫虚渊捏死了他。
如果对方可以活,他宁愿舍弃一只手掌。但即便他丢掉了手掌,吕轻侯为了嫁祸他,金灿依旧要死。所以他犯不着救不了人,还赔掉一只手。这样讲,虚渊连自己都觉得虚伪,所以他深为憎恨杜欣,绝不会放过她。
“你也知道,这些都是吕轻侯设计的,小女子也没有办法。”
虚渊冷笑,“你是没有办法,但我就不相信,你就没有杀死金灿的能力,反而将他半条命放在我手里。又或许金太太于心不忍,假借他人之手。”
第一百七十章 不一样的婚礼(下)
到得此刻,杜欣才明白,为何剑圣虚渊连罪魁祸首吕轻侯都不以为意,反而独独不肯放过她。
没有彻底勒死金灿,既不是于心不忍,更不是能力不足。她只是想让虚渊亲手杀死金灿,从而生出负疚,彻底入局,不至逃脱。在诡谲的江湖行走,不仅要心狠,还要心细。她的心就很细,细到连发丝都不放过。
但正是这种残忍的手段,反而激怒了虚渊。
“蠢女人,即便你们不杀掉金灿,我也不会逃走,你看我现在可有半分逃走的打算。”
“那天晚上,你为何要逃,还不是贪生怕死。”
“愚不可及。”虚渊朝着内宅无屋里走去,下人已经捧着红艳艳的衣服走了过来。他有些哀叹,看来陌芷心真的来了。
在杜欣的世界里,哪里有什么朋友,哪里知道那一夜,虚渊他逃得理直气壮,无怨无悔。
“哼,你总会死在我的手上,很快,很快。”
都管府的下人们突然忙了起来,门口的鞭炮已噼里啪啦爆响,预示着此时的喜讯。
李无涯在吕轻侯身边耳语,“吕公子,人已经来了。”
“那就行礼吧。”
虚渊满身红妆,来到大堂,与此同时,盖着红盖头的新娘也由丫鬟牵着走了出来。
执礼官开始高呼,“一拜天地。”
新人转身,朝着门口跪拜。
“二拜高堂。”
再次转身,拜向座位上的李无涯。
“夫妻交拜。”
新人正当跪拜,却一声冷喝,“慕渊,负心人。”
所有人都抬头,下人们惊愕,知情人觉得果不其然,这位巾帼不让须眉,果然如此彪悍。
虚渊抬起头来,“何谓负心人,我与没有任何瓜葛,根本就没有见过你。”
陌芷心的帽子遮挡着,看不清容颜,一袭白衣,左手执剑,江湖女侠打扮。那帽子背后容颜,此刻,竟不知道是惊愕、生气,痛恨,又或者兼而有之。
在陌芷心面前,虚渊很难理直气壮,但这一次,他却不得不理直气壮。只有底气越足,伤透了她的心,或许,她才能够放手。
陌芷心已经为他白白蹉跎了十年有余了,再也经不起下一个十年的苦苦等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在司律部的时候,就因为畏畏缩缩,才牵扯出那么一桩爱恨情仇,到得此刻,才想到要去消解。
“陌姑娘,是来喝鄙人的喜酒的么?”
彭昂端着酒杯走过去,“对,如果是来喝酒的,就请满饮此杯;如果是来捣乱的,别怪我手中的弯刀。”
陌芷心掀开面纱一角,一饮而尽,将酒杯掷于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气氛陡然紧张。
她环顾周围,冷冷地道,“你既然要成亲,我也无话可说。但你今日可有胆接了我的面纱,你若接了面纱,何去何从,悉听尊便。”
陌芷心不是因为丑,才终年带上面纱。而是在被不漏渊拒婚之后,便立誓,若虚渊不接面纱,便不已真面目示人。潞州多少青年才俊想一睹芳容,却只得望洋兴叹。
她如此简单的要求,所有人都觉得不过分。为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守身如此,其情何深。
“好,只要揭掉面纱,便从此各奔东西,不在纠葛。”
陌芷心点头道,“你既然如此讨厌我,十年尚且没有让你回心转意,我又何必再执着。”
虚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