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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只是两百二十人,其战力足可媲美一个千人的精锐部队,等于一个更庞大的高手团。
换过在另一种情况,龙鹰会为得这批顽强对手兴奋雀跃,但偏是在如今的形势里,给这般的一股实力强横的可怕战士附骨之疽似的紧追后方,会坏了他的完美计划。
思索间,敌人又追近数百步,一旦进入对方箭矢的射程,人、驼将难逃劫难。
桑槐指着前面嚷道:“过了前方的小山丘便是沙质地,骆驼会跑得比他们的驼马快。”
龙鹰略一计算,立晓在抵达丘坡前,会被对方赶至后方五百步许处,人可以避开,驼儿则肯定被射成箭猪般的模样,当机立断,叫道:“桑槐兄朝前走直线,稍后我来会你。”
一个倒翻从驼背落往地面,同时取来四箭,触地时折叠弓已成满月,瞄着逼近至千二步内的敌人。
敌骑知机的朝两边散开去,骑士们纷纷弯弓搭箭,准备龙鹰一入射程,立即来个以箭对射。
龙鹰心内感到难以忍受的痛苦,因在形势使然下,射杀马儿成了唯一的选择。
真的是唯一的选择吗?
龙鹰灵机一动,以最快的手法收回折叠弓。
敌骑进入千步的范围。
龙鹰下蹲,左右开弓,两手各掷两箭。
桑槐和两驼奔离他至六百步外,只要能稍阻对方片刻,可逃抵驼力胜马力的特殊沙域。
四支箭再不是箭,分采不同的角度,离手后风车打转般朝敌旋飞,像“夺帅”参师禅的飞轮般,划出合乎物理的美丽弧度,于离沙石地面三尺处,朝敌方最前排的人骑弯过去,似缓似快,刁钻难防,明明睁大眼瞧着,不单没法捉摸其速度,更不知其取点。
箭矢也似因巧妙的魔劲出现质变,再非硬直的杆,而是软索般充盈弹性,发出软鞭般急速而凄厉的破风声,绊马飞铊似的刹那间迎上敌骑急起骤下的马脚。
尽管以“魔门邪帝”的自负自信,于此空旷的沙石平原,亦知与敌人正面交锋,有死无生。唯一方法是以智取,避重就轻,凭四两去拨对方的千斤,方有机会先摆脱眼前令龙鹰也要心怀畏敬的可怕战士,然后再定计应付。
八百步。
箭矢漫空射至。
龙鹰扑往地面。
“箭索”到。
第一匹中招的马儿,被从前外侧弯过来的箭索扫中后蹄,并没有即告脚折,皆因龙鹰用劲巧妙,其魔变的魔气已臻随心所欲的境界,只令马儿失蹄,后两蹄先后被绊,由于正高速狂奔,立即往另一方抛坠,硬撞在另一匹马处,同时惹起连串效应,从后冲刺而来的十多骑撞作一团,一时人仰马翻。
接着是另三匹分处不同位置的马儿中招翻跌,惹起相同的惊慌失蹄和混乱,一时间领先追来的敌骑,十多排人骑你撞我、我绊你,几全面崩颓。
此时龙鹰贴着地面朝前弹射,同时取出飞天神遁,横过二十多丈的空间后,朝未被绊跌脱身而来的七、八骑迎去。
箭矢全落在他后方原处,可见对方骑射功夫的了得,狠、准、疾。
遁钩疾射,钩着走在最前头敌骑马脚处,运劲一抖,马儿应钩索侧撞往另一匹从后赶至的同伙处,两马齐告翻跌,将背上主人抛落地面。
龙鹰早借力前越七、八丈,足尖点地,斜扑往另一马背上的柔然战士。
娇叱入耳,两把弯月刀如两道闪电般在战士手上爆开,化作两团芒影,迎接龙鹰大驾。
竟是个柔然族女将。
此女的弯月刀法已臻出神入化之境,两把薄如纸刃的弯刀,刀气肃森,角度刁钻狠辣,迅似流星,仿似每一刀都吻合着天地某一难以言喻的物理特性,浑无瑕疵,如暴雨骤起。
一时间,以龙鹰的灵通,亦生出攻无可攻、破无可破的失落感觉,有点像那次对上秘女万俟姬纯的情况。
龙鹰哈哈一笑道:“柔然姑娘你好!”
一个翻腾,两脚踢出。
柔然女以汉语喝道:“找死!”一刀回收,另一刀削往龙鹰脚踝。
所有变化,发生于柔然女夹马全速奔来,龙鹰凌空突袭电光石火般的迅疾里,可知交手的速度和激烈。
战争变成两人间的事,其它人都没法插手。
劲气爆破。
就在要被削去齐踝以下的脚掌前那一刹那,龙鹰左脚微一回收,然后纯凭靴尖之力,拨扫对手的弯刀之锋。
弯刀微一荡开,另一刀已从下挑至,不容龙鹰有可乘之隙。
龙鹰岂敢再惹她,笑道:“承让了!”
就藉那点力,滚往她马后。
离开前,与此女终来个四目交投,打了个照面。
纵然值此生死间发的战场,龙鹰仍差些儿给她的艳色勾走魂魄。她不仅长得美,有双含情脉脉的蓝眼睛,最令人一见难忘是黑头罩衬得她肤色胜雪,仪态万千,偏是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异族姑娘,凶似雌豹,整个人如她左右弯月刀般锋锐难挡,无所畏惧。
龙鹰触地又弹起少许,顺手掏出飞天神遁。美人女将已被马儿带往十多步外,还回手将其中一把弯月刀往他掷来,直取龙鹰脖子,动作一气呵成,既曼妙又凶悍。
龙鹰暗叹一声,如此美人儿,该是用来追逐于其裙下,而非用来争雄火并。
六、七骑围拢而至,气势汹汹,此时只要稍有错失,立陷重围。
离天明尚有一段时间,桑槐已消没丘陵后,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钩索疾射,目标是美女坐骑的后脚。
不论柔然美人儿如何厉害,此着亦是她防不胜防,无从免难。
龙鹰猛一张口,把她掷来的弯月刀咬个正着,美女坐骑的后腿,同时被神遁钩扣。
战马吃痛窜跳。
龙鹰像被狂风刮起的一片枯叶,避过后方追至的敌人,飞临美女上空,抖手收回神遁。长笑道:“柔然族的朋友们,开罪我龙鹰,从来不会有好结果的,你们想清楚才好追来。”
刹那后越过美女,落地后再施弹射,然后以跑得比对方的马脚更快的速度,迅速朝桑槐逃逸的方向追去。
※※※
一列平缓的山丘,被漫漫黄沙覆盖着,成为沙丘绵延的部分,往南延展,龙鹰和桑槐整个早上就在这高低起伏、长达二十多里的山丘上,上上下下地行进。
乌黑发亮的楔形岩石随意地冒出来,蓝天万里无云,从地平在线呈波浪形地伸展过来,终于另一边的地平,覆罩着目力所穷的天与地,仿似一个没有人可逃出去的天然大囚笼。
桑槐并不闲着,从捆牢的大包小袋里抓来一只木碗,以水和小米,还加上一点盐,调配出他独家精制的飮料,递给龙鹰。
龙鹰喝了两口后,在驼背上送回他手上,道:“有点苦,却能令人清爽,是沙漠里的好东西。”
两人轮流喝,稍减炎阳之苦。
桑槐道:“柔然人有多匹驼马受伤,将大大影响他们追踪我们的能力,现在他们至少落后十多里,我们是否就这么撇掉他们呢?”
他的目光落在龙鹰挂在一边的月形弯刀处,那是龙鹰用口衔回来的战利品。
龙鹰吁出一口气道:“除秘族外,他们可能是大漠最可怕的战士了,难得才有个掌握主动的机会,我会教他们知难而退,但须等待夜色的降临。”
桑槐沉吟道:“听说柔然族曾非常强大和兴盛,亦差点将秘族歼灭,后来因土地与突厥人冲突,最后被逐往漠北,理该与突厥人仇深似海,怎会忽然变成了默啜的走狗呢?”
龙鹰道:“想不通的事就不要去想,只须脚踏实地的去应付。幸好有桑槐兄助我,否则我会再次迷路。”
桑槐道:“在昨夜那种情况下,我根本帮不上忙。鹰爷确是神通广大,竟能先一步晓得敌人从远处赶来,又凭一人之力,闹得对方人仰马翻,令我大开眼界。”
龙鹰苦笑道:“桑槐兄勿要夸奖小弟,昨夜我屡次做出错误的估计,差点累你老哥陪我一起吃大亏。现在可否找个地方,安顿好驼儿,再掉头回去寻对方晦气?”
桑槐道:“想找个像昨夜般有水源的地方,是两天后的事,须待切入横过荒漠边缘区的雀河古道,那时离与鹰爷兄弟所在的鬼洞山,只有大半天的路程。”
又道:“我们的两匹骆驼,都是出色善跑的乘骑用骆驼,比一般骆驼高上一半,速度则快一倍,经得起日热夜寒,长途奔跑而不累,只要趁仍在山区里,随便找个能挡风的地方,搭起帐篷,它们便可安静地休息一晚。”
龙鹰喜道:“那就好了!一天不解决这批柔然人,我会睡不安寝。”
桑槐道:“领教过鹰爷的厉害后,他们还敢追来吗?”
龙鹰双目生辉地道:“他们只会认为给我以狡计算倒,绝不服气。哈哈!”
桑槐双目射出敬佩的神色,道:“鹰爷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