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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影子慢慢的向着中心这一点红,收缩凝聚,凝结出了一柄闪动着淡红色的锋利长剑,“锵!”一声略有些沉闷的剑鸣声响起,暗红色的剑光闪现而出,蒙蒙的红芒瞬息间划破了叶楚眼前的浓浓黑暗。
杀!猛然狂舞起的长剑,剑法的大开大阖之间,每一招每一式俱是带起了一股灼人的怒火,那种恨天无柱,怨地无环的汹汹愤怒之意,一波又一波的如同潮水般涌出,接连不断的冲击着叶楚的心神。心神微微的摇晃,恍惚间,叶楚心头猛生了一种没有来由的怒意,汹涌的翻腾了起来,叫她恨不得立刻拔剑而起,大杀四方,血溅天地。
胸膛剧烈的起伏着,鼻尖的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叶楚手指微微的抽动着,身体轻颤着,颇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意思,不过,手指轻轻的一捏,叶楚迟疑了一下,她总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杀戮,并不该是起于愤怒的!叶楚的心头猛然的滑过了这个念头,微颤的身体便是在顷刻间稳住了,心神自那股暴怒的情绪之中猛的挣脱了出来,“锵!”清越的剑鸣声余音悠长的荡开,瞬息间便是将叶楚心头横生的怒意一扫而空。
那柄闪动的红芒的长剑猛的一颤,凝实的剑体陡然的虚幻了几分,红芒顷刻间散去了大半儿,随着一股森冷的寒光四溢而出,“锵!”的一声的剑鸣再起,一股如同千年不化冰峰般的寒意,冰冰冷冷的弥漫了开来。
冷!森然刺骨的冷意瞬间包裹住了叶楚的全身,不仅仅是身体上感觉到了的冰冷,这股冷意更是直落在了叶楚的心头,将她的思绪、灵魂也一块儿冻结了。
剑式再起,简简单单的点、撩、刺、劈之下,招式没有半分的拖泥带水,叶楚在这干脆利落舞动的剑光中,模糊的看到了一具具尸体堆砌成山,汩汩的鲜血凝聚汇海,可就是这样血腥杀戮之中,长剑依旧很稳,不带半分的情绪起伏,为了杀而杀的极致杀戮,在这一条条人命的逝去当中体现到了淋漓,叶楚甚至有感觉,它可以就这样一直杀下去,杀到天荒地老,杀到天地间只剩这一柄剑。
随着心神完全沉浸在这无情的杀戮当中,叶楚那颗本就被冰封的心便是越来越冷,这种偏执而无情的杀戮,瞬间叫她的汗毛尽数炸开,冷汗涔涔。浓浓的压抑感仿似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压在了她的心头,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如同潮水般汹汹的涌来,瞬间便是将她整个人给淹没了,叶楚的呼吸一窒。
若说先前的因着暴怒而奋起的杀戮,叶楚还能够接受的了,但这种视人命如无物,单纯只是为了杀而杀的无情无心肆意杀戮,却是太过于挑战她的三观了,是她完全不能够接受。即便是她刻意的想要将自己的心境沉浸入其中,但,因着发自心底的那份抵触,叫叶楚同这股无情的杀戮之意中,总是有着一层深深的隔膜,阻挡住叶楚完全不能同这种唯杀的无情剑意融为一体。
迟迟的不能够将自己代入这种无情剑意当中,叶楚的脸上微微起了一丝焦躁,手指略有些不安的搓动着,世人都说不破就不立,先破而后立,但任凭叶楚绞尽了脑汁,却也没有想出来那个先贤前辈曾经说过,若是无物可破之时,又该当如何?!
第七百五十八章最后的考验
同这剑意的无声对峙当中,种种焦虑、烦躁、憋闷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叶楚的心头渐渐的冒腾而起且越来越盛,默默的感受着心头这些纷乱的情绪,叶楚一声长叹,她心知肚明以自己现如今的这份心境,距这股无情的剑意那波澜不兴的心境是越来越远的,已经是没有半分的可能再触碰到这无情剑意的门槛了。
明悟到了这一点之后,叶楚只是稍稍的迟疑了一下,心神微微一凝,一股凌厉的剑意便是自她的身上汹涌而出,便是干脆利落的将她心头那星星点点的关于无情剑意感悟,尽数的碾碎抹灭,不留一丝一毫。
“嗡!”那柄由虚影所凝结而成的长剑,仿似遭到了雷劈般陡然轻颤了起来,剑身上的红芒点点的迸溅四溢而出,阵阵儿颇有些哀戚的剑鸣声中,剑身崩碎了开来,除了最中心的一红芒仍在闪动之外,整柄剑分崩离析,化作了一道道的锋锐剑意喷薄而出。
心念一动,叶楚的剑意横扫而出,迎上了这些剑意,干脆利落的将它们一一斩断之后,叶楚方才后知后觉究竟发生了什么,微一愣怔,叶楚脸上的焦躁一扫而空,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了一抹笑意,她只是想着要将这股引动出了她负面情绪的剑意先行的驱逐出去,稳定一下心神,再图后继,真是没有想到竟会迎来这样的意外之喜!不过,微微的琢磨了一下。叶楚就恍然了,她刚刚是钻了牛角尖了,虽说是不破不立,但却并没限定一定要先将自己困住之后,从内部突破而出才能算的上是破,自外部击碎破除也是一样一样的啊!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叶楚不但是一扫焦躁,神情气爽,心头更是涌起了一股浓浓的信心和战意,剑既已碎。呵。叶楚的脸上泛起了一抹扭曲的狞笑,那只剩下的这一点红色灵光,不灭,也是要灭的!
虽然并没有在这点红光之上觉察出什么危险。但秉承着小心一万次也不多。决不能因着一时的大意而有个万一的谨慎之心。叶楚小心翼翼的引动着心神,向着那点红光缓缓的靠了过去。
“杀!何为杀?为何杀?”七个血淋淋的大字,在叶楚的神识甫一碰触到这点红光之际。便是现出在了她的识海当中,还不待叶楚有丝毫的反应,轰隆隆仿似惊雷炸开的声音,便是在叶楚的识海当中翻滚了起来,“杀!何为杀?为何杀?”
一字一顿,声音十分短促但却清晰,其中透出了一股高高在上的桀骜不驯之感,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柄利剑劈砍了下来,在叶楚的识海当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识海之中滔天的巨浪被掀动而起,冲撞着叶楚的额头“突突”跳痛。
一声声仿似来自于亘古的诘问,不断的反复响起,而那七个血淋淋的大字,随着这一声声诘问那在叶楚的脑海里头不断的翻滚复制着,越来越多,几乎要撑爆了她的识海。再加上每一个字节的吐出,便是有着一道剑痕劈落而下,识海中的滔天巨浪就会被再次的掀动而起,绵绵不断的冲击识海,密密麻麻仿似万针攒动的痛楚泛起,头疼欲裂之中,叶楚的脸色惨白,眼前泛起了阵阵儿的黑。
渐渐的,什么声音,什么血字,俱是离她远去,模糊成了一片,听也听不清,看也看不明,昏头晕脑之中,叶楚只能隐隐感觉到有一股玄奥古老的信息,在她的识海当中****西撞的不断冲击着,虽然明明白白的就在那里,却是叫她怎么也摸不着,抓不住。
毫无征兆的变故在短短的瞬间发生,等叶楚强忍住了识海要被撑爆的痛楚,心神沉静了下来,方才发现她的情况不仅仅是糟糕而已,简直是要完!
识海当中高悬的那柄由剑意实质化所凝结而成的杀戮之剑,竟是在识海翻起的风暴巨浪当中,被刻画上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痕!而且,这不停的冲击之势,不但没有分毫停歇的意思,甚至速度还在不断的由慢加快,那杀戮之剑上的道道裂痕,因为这越来越猛烈的冲击,而纵横交错如同蛛网般的在剑身上蔓延而出。
一道道裂痕,就在叶楚的眼皮子底下飞快的被刻画在杀戮之剑上,而叶楚此时却仿似所有的情绪都被剥离了般,明明应该是着急忙慌的做点什么,但她却如同一个冷眼旁观者般,不慌不忙,甚至有几分冷漠的打量着这杀戮之剑上的裂痕。
布满了裂痕的杀戮之剑意,并没有现出丝毫的崩颓衰势,反而比之以前的多出了几分浩荡庄严的大气,其上涌动的剑意也较以往的锋芒毕露多出了几分沉稳,但,叶楚却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隐于平静之下剑意,若是一动,便可切金断玉,撕天裂地。
目光细细的在每一道剑痕之上描绘过,熟悉的感觉随着剑痕的增加蔓延而越来越盛,残破的长剑,七杀剑意凝聚而出的那柄插在尸山之上的实体化长剑,同叶楚的这柄杀戮之剑,瞬息间在叶楚的脑海之中交叠重合,叶楚的心头陡然生出了一股明悟,这就是最后一道考验,成,则就会达成牧九歌所说的条件,压服七杀剑意,收服七杀剑。而若是败的话,杀戮之剑就是分分钟沿着这些裂痕崩碎的结果,而她的下场想必也是凄惨无比,至少,绝不会是全须全尾完整的活下来。
一股冲天的战意在叶楚的身上鼓荡而起,九十九步都已经走了过来了,她还会怕最后的这一步考验!七杀剑,呵……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