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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野村哪里料到，自己亲叔叔根本没安好心，海下的潜水员汇报说，这艘沉船的舷号和铃鹿丸号一样，可以判定就是自己要找的那艘船，白胡子老头立即就动起手来，准备杀了野村。
仗着自己有功夫，白胡子老头没把船上的人看在眼里，结果千算万算，却算错了老潘这妖怪，看上去就是个常年出海的汉子而已，手里却有一把硬功夫，再加上沈锐阴差阳错黑了一脚，准备杀人的人自己却先死了，野村和何阳才逃过这一劫。
听到这沈锐不由得吐了一口吐沫，江湖中人最是狠毒，到老了还要谋财害命，这些年在码头上沈锐听了不少故事，对江湖上的事情也算有些了解。
大多数人都觉得江湖中人那是过去的事情，如今早就绝迹。
其实事实却根本不是这样，新中国成立之后，国家的确对过去那帮江湖中人大肆捕杀，但你想，这帮人在华夏扎根千年，哪是一朝一夕就能赶尽杀绝的。
正相反，什么样的人才会被赶尽杀绝？当然是学艺不精，火候不到的小鱼小虾，没被灭掉的全都是高手！
这些年改革开放，对于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管制没有过去那样严格，于是最后残存那些老家伙们又开始在世面上走动，隐隐中还有开枝散叶，发展壮大的迹象。
至于那白胡子老头的名字，沈锐连问都懒得问，干这行的怎么可能以真面目示人，肯定是假名字。
不过话说回来，能挺过历次严打活到今天的老家伙的确厉害，如果没有老潘这个异数，说不定连沈锐和马三也得被狠毒的老家伙灭口。
毕竟死了很多人，大伙都有压力，一路安安静静的回到码头，野村和何阳连连鞠躬，感谢救命之恩。
马三哥是生意人，道谢什么的不感兴趣，倒是希望野村出一笔精神赔偿，给大伙压惊。
这下野村的脸可就不那么好看了，为了寻找铃鹿丸号他可谓倾家荡产，钱早就花光了，更别说那死了的六个潜水员，他们的安家费还没有着落呢。
野村只好咬着牙答应回国后筹集资金给马三打过来，马三看这架势也知道没戏，随便点头答应了一下，双方就此辞过，约定打死也不能说那天在海上发生的事情。
沈锐眨巴眨巴眼睛，琢磨着自己把黄金运回来容易，变现却难，没有马三这种老江湖帮忙，自己拿一堆金条去换钱，肯定得让人给举报了。
再说，马三脖子整个都肿起来了，虽然骨头没断，但骨裂之类的小毛病恐怕会有，弄不好还得落后遗症，老潘身上被插了好几刀，精壮的汉子因为失血此刻脸色有点白。
不分给他们一些也实在说不过去，要是没有马三，沈锐没机会发这笔横财，要是没有老潘，沈锐发了财恐怕也没命花，早被那阴险的老头给弄死了。
想到这，沈锐沉声对他们俩说道：“我觉得这日本人不老实。”
老潘很愤青，最讨厌日本，沈锐还没说因为什么，他就接口道：“我觉得也是，日本就没有好东西！”
沈锐又说道：“三哥，我看咱们还得马上回去，野村可说了，那条沉船上有黄金！”
“金子不是跟着船一起钻流沙里边去了吗？”马三不解道。
沈锐看了看马三，又看了看老潘，低声道：“那都是野村说的，现场是你看到了还是我看到了？”
马三和老潘皆是一怔，开始有点琢磨过味道来了，他们都在船上，海底下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清楚，所谓黄金没有了，全都是野村一个人说的。
见马三和老潘来了兴趣，沈锐用手一指船上野村留下的那套全封闭水下呼吸装置，口中道：“反正才两百多海里，一来一回烧不了几个油钱，去看看，咱们也好安心。”
……
黄金这玩意的诱惑可太大了，老潘和马三二话不说，再次起锚，又杀回昨天停泊的位标。
老潘和马三抢着要下海，都被沈锐拦住了，这俩人一个脖子有骨裂，一个身上被开了好几个洞，下到高压海底那还有个活？
没辙，还真只有沈锐出马才行，于是在马三和老潘的千叮咛万嘱咐下，沈锐换上潜水服便跳了下去。
小八早就等在下面，见沈锐来了，小八从洞里扒出一个铁箱子，沈锐用绞绳将箱子一綁，出了海面大喊一声，“起！”
没过多久，一箱子金条便被拉上船了。
好家伙，马三和老潘都乐疯了！
沈锐自然也装作无比兴奋的样子，其实一共四大箱子黄金，这才四分之一而已，此时此刻小八正抱着更多黄金朝家里赶路呢。
“估摸着有一吨！”
“这下发财了！”马三和老潘你一句我一句兴奋的喊着。
沈锐沉声道：“这野村果然没安好心，他带来的潜水员的确跟随沉船下到流沙里面去了，可黄金却已经被他们事先运了出来，他肯定是不想和我们分，这才把金子留在海下，等我们回去了他在找船来运走。”
呸！
老潘狠狠吐了一口吐沫，“日本人果然没有好东西！”
沈锐点了点头，“这个就先不说了，还是想想怎么把这些金子变成钱吧，一来夜长梦多，二来这么多金子带回码头也不好处理啊，万一走漏了风声…”
就见马三和老潘都哈哈大笑起来。
马三一拍胸脯道：“我的好兄弟，这可是海上！陆地上没办法处理的事情，海上都能给他办了！”
“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三哥我究竟是怎么把一艘小破船变成六条大铁壳子的，走，去公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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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走私船
对于熟悉码头和海船的人来说，公海是有特殊意义的存在。
毕竟到达公海就等于离开了国境，来到一片无人管理的海域，这年头各个国家对陆地的控制和争夺日益严重，公海算是地球上为数不多的自由区。
如今南方有好多豪华客船，在大陆沿岸接上客人后，直接开到公海停泊聚众开赌，不需要担心触犯任何法律，钻的就是公海属于国际自由区这空子。
在船上不仅可以赌博，还可以直接倒卖外汇，枪支，吸食麻醉品，嫖女人，反正大陆法律不允许的东西到了公海全都可以找到，是个醉生梦死的销金窟。
沈锐知道，马三要带自己去的地方不是什么公海赌船，而是另一种存在，走私船！
改革开放初期，走私这行当曾经是沿海居民最津津乐道的生计，特别是南方沿海城市，曾经诞生许许多多走私界的巨枭，身家惊人，小到香烟，酒水，化妆品，大到汽车，原油，军火，这帮走私贩子简直无所不能，只要给钱，什么都能搞到。
九十年代大陆曾经掀起一股走私汽车的浪潮，满大街的本田，丰田，现代，价格比正常手续购买的汽车便宜一半，只要花点钱在交警大队走个后门，一样可以办下手续正常上路，就连当时的许多机关单位都顶不住诱惑购买走私车，给那时大陆的汽车产业带来巨大伤害。
到了二十一世纪，原油价格高涨，一艘艘万吨油轮从中东跑到中国附近公海，又掀起走私原油的浪潮，许多私营加油站的老板就是靠着那个时期贩卖走私汽油发了大财！
汽车，原油，这都是典型的大宗贸易，运输繁琐不说，还要避免被海关发现，走私贩子们依然有办法经营，足见这些家伙的实力雄厚。
近些年虽然国家对海上走私的管控愈加严格，公海上却依然还是有许多人靠着走私维持生计，马三哥那两把雷鸣登散弹枪哪里来的？自然是在公海上接的。
公海又没有陆地，怎么接货？
外行人又不明白了，公海虽然没有什么陆地，但那些有实力的走私巨头却可以自己造一块陆地！
通常情况下，走私是这样进行的，大的走私贩子会买一艘万吨级巨轮，就停泊在公海上，船上装满各式各样的走私品，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海上商场，这叫基地船。
各处来的船直接到基地船挑选自己想要的货物，当场成交，把货物装船运走，想办法弄进沿海各个口岸，再从沿海城市向内陆铺散开来。
这是一条完整的利益链，涉及各方成千上万人的生计，过去那种大规模走私不好弄了，就用蚂蚁搬家的方式一点点朝大陆偷运，归总起来数量还是很惊人的。
马三哥从来不承认自己干过走私的行当，如今却带着沈锐和老潘去找走私船交易黄金，由此可见三哥的屁股恐怕不像他说的那样干净。
沈锐很兴奋，他自小长在码头边，对这些黑里来黑里去的行当多有了解，如今却是他第一次有机会接触走私这门生意，普通人一辈子恐怕也没机会见到真正的走私是怎样运作呢。
到了公海，马三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