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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魁一直没思考过其中关节,如今经荆裂一分析,觉得确是非常合理。
天下之间,拥有这等耳目的……戴魁皱眉:就算不是朝廷,也必然是跟官府有干系的人……
一听朝廷二字,燕横愕然。他想起从前青城派的超然地位,与地方官府一向无甚往来。何以会有朝廷中人干涉这武林之事?
不管是谁,我猜想对方暂时并未有加害之意,否则没必要跟这么久。荆裂说:可戴兄还是谨慎为上。
我们要不要把那吊尾的人揪出来问问?童静激动地问。
荆裂微笑:没必要。既然他们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些什么,早晚也会现身。
众人又谈天一轮,也喝得差不多了,就离开鸿雁楼回客栈去。
童静提着灯笼走在最前,另一只手拿着燕横送的面团人偶,欢天喜地的领路去。
刚才来的时候你只顾玩,记得路吗?燕横问。
哼,谁说我不记得?童静笑着就跑向街道前头。燕横没好气地追了上去。
荆裂刻意留到最后头,跟虎玲兰并肩。夜渐深,街上灯火已寥落,两人无言走在暗街中心。
就像那夜在成都时一样。
荆裂脸颊处的布已渗着一片血红,回去又得换药了。他神色肃穆,却并非为了这伤痛。
虎玲兰表面也一样沉静,但内里如波涛汹涌。她知道下午这一刀,若是再深得几分,荆裂一只眼睛早废了,甚至性命都不保。
也就是说,荆裂的武道生命,几乎就在虎玲兰的一时冲动之下终结。
一想及此,她的心就像给一股寒气包裹般害怕。
——我……为什么……
明明已是夏天。虎玲兰的肩头却在颤抖。
就在这时候,一股温暖从她的右手掌传来,一下子驱散了她心头寒意。
那是荆裂天天握刀的粗糙手掌,无声无息地在黑暗里握住了她同样粗糙的手。
不知道鹿儿岛的出征武士,是要怎样对待妻子的呢?
荆裂这话说得很轻,但听在虎玲兰耳里,有如雷鸣。
我还身在一条漫长的征途。荆裂瞧着只有一点灯笼光华的遥远前方说:连走到什么时候都不知道。更加不知道能够给你些什么。可是我——
一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虎玲兰将荆裂的手摔开,再顺势给了他一个反手耳光。打在刀伤的同一位置上。
荆裂感到火烧般的痛楚,这次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血渗满他惊讶的脸,直流到下巴。
你以为我们岛津家的女人是什么?虎玲兰抹抹手指间的血迹,野性地笑着:几句言语就会臣服在男人之下?
我……我……平日口舌厉害的荆裂,这种时刻也无法再冷静说话,一时语塞。
虎玲兰竟不理会他,大踏步就一个人走往街道前头。
你……是要离开吗?荆裂在后面焦急地问。可是我……
荆裂本来想说一句话:
——我需要你。
可是刚才虎玲兰的巴掌,还有那笑容,令他无法将这句话顺利说出口。
我才不走。虎玲兰站住回头说。一双柳眉几乎皱成一线。你忘了我来中土找你,是为了什么的吗?
她拍拍挂在背后的刀子,叉着腰说:
是要来打倒你呀!彻彻底底地打倒你!到了那一天,当你哭丧着脸在我面前认输时,说不定我会可怜你,把你娶作妻室……
荆裂听得苦笑。
我早说过了……她又说:在我亲手击败你那天之前,才不会让『物丹』那些混蛋先取了你性命。
虎玲兰说完,继续往前走去。
荆裂愣住了一阵子,然后恢复爽朗的笑容。一笑起来又牵动了伤口,那火辣的感觉,在黑暗中格外强烈。
荆裂没能看见:虎玲兰背向他而走的同时,也露出了跟他很相像的笑容。
大道阵剑堂讲义·其之二十四
双兵器比单兵器困难,这是自然不过之事,原因简单:绝大部分人都惯用一边手(称作利手),要练到双手各握刀剑而能同时灵活运用,殊为不易;即使本身在单兵器上已有一定造诣者,另一只手却要从头再学,并且习惯不同的发劲方向,又是个难关。
锻炼双兵器第一阶段,就是左右手协调,双兵器不会互相阻碍碰击;并且要同时挥动,不可偏废,能够顺畅地以连绵不断的节奏出招,这是最基本的要求。这阶段通常须练习很多预定的挥舞模式(即所谓剑花或刀花),使双手长期习惯同时而动。
到了第二阶段,就要练到一心二用,左右各做不同的攻防招术,所谓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到此就能够随时左攻右防,或左防右攻,这样才真正开始将双兵器应用于实战之中。另外还要大量锻炼左右变换移步之法,因为两手都握兵器的优胜之处,在于再无前锋手、后护手之分,左右两边架式一样,内门、外门可以随时交换(关于内外门概念,请阅上卷《大道阵剑堂讲义·其之二十二》)。如果没有灵活变化的步法,就不能尽用这些有利之处,故此武谚有云:双刀看走,原因在此。
这个一心二用的阶段,假如去到最高境界,双兵器更能同时应付不同方位的两个敌人,例如姚莲舟剑挑华山时,就以太极双剑同时对抗左右来敌。但这等境界讲求极高天赋方可能达到,头脑思考反应须异于常人,并非多数人能够练得成。
而双兵器的最后第三阶段,则是反过来二合为一,左右两柄兵刃,或攻守同时,或一起猛攻,或结合严守,或左虚攻右实打,或右破势左抢击,随机应变,如水银泻地,见隙即进,这样才真正做到双兵器互相加乘,威力何止两倍。双兵器的高手锻炼至此,往往能以强力压制对手,不予其喘息之机,先立于不败之地。青城掌门何自圣的战法即为一例。
一般的双兵器,用的是左右一模一样;而要练好像雌雄龙虎剑这等左右形制、份量、用法、劲力差异甚大的双剑,就更是难上加难。但是一旦练成,招式变化和战术又比一样的双兵器更多更奇,往往能够将威力推到更高的境地。
第五章渡江西
江西省界。九江府。
依旧一身文士打扮的李君元,早上就已登上九江城朝西北方的城楼。
来者既是南昌宁王爷座前的大红人,当地官府又岂敢怠慢,在城楼上早就预备了顶级的茶酒果品,还送来两个美貌的婢女为李公子摇扇,好抵那炎炎夏日。
李君元却未碰过点心一口,也没瞧婢女一眼,只拿起茶杯轻呷一口,站着眺望江上来往的舟楫。
十天前他就接到锦衣卫的飞鸽传书,得知荆裂等人正在南下,似要从湖北入江西省来;五天前的消息更确证了他们的行向;两天前则看出他们要在此地渡江。接着李君元已经派出自己的部下,接替锦衣卫跟踪,确保不会失去目标。
李君元抚抚腰间另一块新买的玉佩。他感觉自己正在走运。
在西安那一战里,李君元对荆裂一伙人的武功和战意甚为欣赏;几个月后今天,他们竟然自行走到江西来,其中还要增加一个实力非凡的崆峒派掌门,对李君元来说,简直有如天掉下来的机会。
这时一人奔上城楼来。此人是江西宁王府护卫头目冯十七,也是李君元此行的近身卫士,本为山贼出身,三年前被宁王招安入府。
李公子……冯十七伸手向城楼外一指,指向江上一艘大渡船:他们就坐在上面。
很好。李君元将茶杯轻放在城墙上,提起搁在几上的折扇,就要走下楼去。
冯十七这时焦急说:李公子……你真的要亲自见他们?我们只有几个人……要不要多带些兵?
李君元笑着回头:
你见过有人带着一群羊,去捕捉野狼的吗?
◇◇◇◇
荆裂等五人刚下了那艘大渡船,出了码头,往九江城北门步行之时,已发现前方有一群人正迎面过来,后头还有两辆马车。
嗯,来了。荆裂嘴角掀起。
其他四人也都看出,这些人冲着己方而来,远远可见开路的五个汉子腰间佩刀。练飞虹和虎玲兰仍旧神态轻松。燕横跟童静悄悄将手掌移近腰旁剑柄,但都没有如往昔般紧张。
——当你面对过武当派之后,世上还能够让你紧张的敌人已经少得多。
荆裂他们索性停下步来,等那人马过来。
两个车夫收缰停住马车,位置刚好就在荆裂等人前方数步外,可见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单是这一点已看出车子的主人不简单。
车主拨开窗帘步下来,荆裂等人瞧见竟是这么一个中年文士,颇觉意外。
在下李君元,在南昌宁王府里办事,拜见各位侠士。他向五人拱了拱手,掌里握着一柄镶着贝母的檀木折扇。难得诸位驾临江西境内,王爷命在下到来接风,还望不嫌弃,到城里吃一顿水酒。